第五章：条件
走廊的另一边，修普诺斯刚刚站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位面容和善的七旬老人。
“都和你说了很多遍，随身物品要带好哦。”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
“为什么院长会在这？”他有些严肃的问道。
“嘛，进你房间再慢慢聊吧给，下次别再弄丢了。”
=====================
院长刚一进房间，就被桌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哦，这不是哈哈哈，真怀念啊。”上面是修普诺斯小时候，在福利院和大家的合照。
“这么一对比，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啊，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他抚摸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修普诺斯的头。
“院长才是，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那当然，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
“话说回来，当初你刚来福利院的时候也是这副场景啊。陌生的环境和人，让只有两三岁的你不受控制的大哭了起来。惊慌失措的老师，被你感染同样哭起来的其他孩子们，那场面真是乱成一锅粥了。”他回忆起曾经的事，不禁笑道：“闻声赶来的我，也是这样把手放在你的头上。我记得当时还说了一句”
“不要哭，男人的眼泪是很值钱的。”
“嗯，没错。”他欣慰的笑道。
修普诺斯，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非常安静，没有所谓的见到久违的熟人而大哭大闹
“政人？”
只是单纯的在努力回想。回想着从刚才开始，脑海里就一直隐隐约约浮现着的某句话。
“想不起来啊”
“开头什么的，根本就想不起来啊。”
“喂政人，你怎么了？”
“院长，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什么？”
“我的全名你还记得吗？”
“呵呵，当然了。是佐呃！”
突然，院长的脑内涌出上千万种名字。大平裕志、安井修三，甚至就连西方的名字都有。
“想不起来对吧。毕竟，我根本就没有在想自己的名字。”
如同恒星般的信息量让『院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那快要爆炸的头颅。
“一开始我不就说了吗为什么院长会在这里？”
“因为——院长本人，早就已经去世了。”
“只不过当时有些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我就没敢直接揭穿。但是现在，一切都浮出水面了。”
修普诺斯抬头凝视着天花板，有些气愤的说道：“你们应该也在听着吧各位科研人员。”
=====================
监控室内，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不安的站在仪器旁边，看着上面显示的各项超标数值不知所措。
“老、老师，现在应该可以解除装置了吧？”
其中一位，对着坐在椅子上转悠着钢笔的科研人员说道。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念叨着些数字：“120145192。诶，看来愤怒的情绪并不是关键吗。”
遗憾的叹了口气后，那个人就吩咐其他人可以解除装置了。
监控室外，一口类似棺材的东西缓缓打开。而里面躺着的，是被贴上各种线子的修普诺斯。
=====================
醒来之后的他，跟随着广播的指示来到一间类似审讯室的地方。
他坐在中间摆好的椅子上，有些怀疑的看着四周。
“放心吧，这里是现实世界。”一道被模糊了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
修普诺斯看着左侧的镜子，猜测说话的人就在对面。
“抱歉，这种声音听起来很难受吧，我自己也是这么感觉的。但是为了个人隐私考虑，请你忍耐一下。”
“你要道歉的，可不是这种事情。”修普诺斯皱着眉，明显有些生气：“不准别人窥探自己的隐私，但是可以随意偷看别人的吗。”
沉默了一会后，修普诺斯左侧的镜子如车窗般落下。而里面坐着的人，让他收起了愤怒，大吃一惊。
“表情这么惊悚干嘛，女人就不能当科研人员吗？”
鲜艳的红发和她的容颜一样火辣，这让正值青春的修普诺斯不禁害羞了一下。
“现在应该就没问题了吧。让我们赶紧进入正题吧。”
“正题？”不过，他立马调整回了状态。
“为什么你会发现那里是假的世界？”
“姐姐，你真的是科研人员吗？”
“不要用问句回答问句啊不好，又说出漫画里的台词了。”她突然捂着嘴害羞了一下：“咳咳。明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突然出现了，你想的是这个吧？”
“你这不是知道吗”
“诶，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她惆怅道：“可能是刚从『梦幻之笼』中出来的原因吧，你的记忆稍微有些错乱。我再重新说一次”
“在你进入到里面的时候，我们会刻意麻痹你理性的一面，放大感性的一面。就比如刚才，你看到那位院长时，心里是不是有种情感被放大了。”
“嗯没错。有种久别重逢的激动、怀念还有伤感。”修普诺斯点头回应道。
“那就是『梦幻之笼』的用处。让你对周遭所产生的一切减少怀疑，专心跟随你的情感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她紧紧咬着手指甲，脸上写满了苦恼二字。
“那么，就让我来帮你吧。”
“诶？”
“既然『梦幻之笼』无法对我产生效果，说明肯定是因为有漏洞存在。只要我帮你找出并修复，那不就行了？”
她看着眼前这位有趣的少年，不断思索着：“那么就来谈谈，你的条件吧？”
“啧，你们大人怎么都这么喜欢谈条件。”他咂了一下舌，有些不满：“帮助别人，从来不需要什么条件吧。”
这一刻，有抹幻影从她眼前闪过。
“呵呵，那么以后就有劳你了——小热心肠。”
=====================
『夜晚11点50，篮球场』
“想不到你居然看破了幻境，真厉害啊。”薰佩服道。
“话说回来，薰小姐你应该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实验吧。你难道察觉不到吗？”
她无奈的摇了头：“当我察觉到的时候，实验已经结束了。”
“这样吗。”
“不说我了，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破的。说不定我还能从你身上学到点什么。”她打趣的看着修普诺斯。
“你就别捉弄我了。”
接着，修普诺斯就和她讲起了白天实验里发生的故事。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但是你说的『不确定因素』是指什么？”
“这个嘛，是指那位假院长的真面目。我觉得可以称他为——记忆体。”
“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某位科研人员假扮的。毕竟他们对我们曾经的生活可谓是了如指掌，假扮成我们熟知的人也是很轻松的一件事。但直到他说出我小时候的事时，我才感觉到不对劲。”
“就算再怎么了解，也不可能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能查到。”薰说道。
“没错。所以这时我就产生了另一种猜测，这里并不是真实世界。也是因为想到这个，我才回忆起之前他对我说的一句话。”
“他？”薰疑惑道。
“这个以后再说。顺着这条线索，我猜测那位假院长可能只是我记忆的具象化，后面也确实证实了这点。”
“是你问他名字哪里吗？”
“不，是那句『不要哭，男人的眼泪是很值钱的』。”
“嗯？这句有什么问题吗？”
“哈哈。薰小姐，你觉得对一个2、3岁的孩子说这种大道理，他能听的懂吗。”
“难道说，这句是你现编的？”她惊叹道。
“没错，因为我确实记不得院长当时说的话了，所以只能临时想一个。”
“这哈哈哈，你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薰低头笑道。
“我就当夸奖了。”
“既然你脑子不错，那就让我看看你体力怎么样。休息结束，继续训练！”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