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降栀也不想多做纠缠,但这事开了个头,降诗就别想那么简单解决,本想回降家本家在来收拾原身留下来的这烂摊子,但这降诗有事没事就来找岔,那就当提前收了利息。
“难不成妹妹喜欢苏子言?”降栀轻飘飘问道。
周围的声音瞬间静了下去,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劲爆的吗?降家谪女喜欢苏家庶子,降家下一任家主不出意外肯定是降诗上任,至于苏家按苏子言现在发展下去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特别是历练时的大出风头,要是降诗真喜欢苏子言的话,那苏子言的处境不是更难。
况且降家会将谪女嫁给一个庶子?要知道降家主她一般都是男的下嫁到她这边,但都要求极高,所以这件事情想想都不可能。
所以降诗现在要承认喜欢,只会给苏子言凭白添堵。
降诗脸上血色尽失,她哆嗦着嘴唇,不明白事情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她扭头看向罪魁祸首,少女脸上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目光轻飘飘的与她对上,那眼神就跟看个跳梁小丑般。
降诗被那视线深深刺到,指甲不由自主的深深嵌入掌心肉中。
她竟然被这个一向任她揉捏的废物耍了。
降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这个废物跳不了多久了,马上她就要死了。
这么一想,降诗冷静下来,她蹙眉答道:“我以前本对子言哥是有些好感的,但我看姐姐……”
后面的话似说非说,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小声的讨论在平静的人群荡开,如同一滴水滴在平静的湖面上荡出一片涟漪,接着越荡越大。
“害,我觉得喜欢苏子言也正常,毕竟长的好看,实力很强,除了身份差了点。”一个女弟子说道。
“我也觉得,降诗还真是善良。”另一个接话时嫌恶的看了眼降栀,“知道自己姐姐喜欢,便想成全自己姐姐,知道苏子言在前面第一时间不是自己去看,而是想先来告诉姐姐,谁知道,被白眼狼倒打一耙。”
人群中的时双看了眼降诗,转头又看向降栀,谁知道她一副神游在外,手里还把玩着条白色尾巴,像旁边恶意揣测主人公不是她一般。
时双心里不由有些急,她知道降诗这人最擅长玩弄人心,她现在和降诗没什么关系了,还威胁了她。
以后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她打算回降家就退出降家,但人的劣根性就是和一个人分开的并不愉快时,就想看那个人身败名裂,所以时双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但她不能说,与其说不能说不如说她根本不敢说。
但她忘记了降诗本就是个小心眼的人,她知道了降诗那么多事情,还打了她一顿,降诗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呵。”降栀冷笑声,放下手中的白色尾巴,“妹妹说的大义凛然,但我历练时被旁人冷嘲热讽时,为何没看见你帮我说上几句,要是因平常事,我还能听见你为我辩解几句,为何苏子言的事情你不出声?”她话锋一转,目光犀利的盯着降诗,“我可记得我喜欢苏子言的事情只跟妹妹你一个人讲过,为何第二天人人都知道了呢?”
“你可别跟我说,这话让旁人听了去了,而且还那么巧,刚跟你说完,第二天就人尽皆知了。”
本还想着这件事情没证据不说,但看降诗张口就来的样子,想着,降诗能随便说这种不是事实的事情,那她为何不能说事实,而且反正说话也不用钱。
是啊!为何降诗在降栀因为苏子言被诋毁时,不开口说话,而是冷眼旁观呢?
刚开口说话的两名女弟子默默退到人群中,打脸,真打脸。
降诗脸色铁青,她能说因为佘希素那件事情把她气糊涂了,听见她们骂降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她很痛快吗?就凭降栀那种废物她怎么敢苏子言的?怎么敢想的?
降柔早就注意到后面的动静了,但没出手阻拦,一是觉得降栀肯定斗不赢降诗,二是觉得小打小闹没必要。
但见降诗被降栀说的站在那,良久也说不出话,她眼神凶狠,脸色一拉,拿着烟枪冲降栀那个方向指了下,“散开散开,一大群围一块干嘛呢?你俩姐妹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那般吵闹?让人看笑话吗?降栀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知道让让妹妹,快跟你妹妹道个歉,继续赶路。”
气氛冷了下来。
所有人散开来,但眼神和心思还留在中间的两姐妹身上。
降诗咬唇死死盯着降栀。
降栀站都散漫极了,要不是怀里抱着跟小孩,众人都要怀疑她可能就找个地方蹲下了。
“凭什么?”降栀无视掉面前的降诗,目光直接看向降柔,“凭什么我道歉?我自觉自己并没做错什么。”
少女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别人没有的桀骜不驯,不服输的劲。
降栀现在有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是一点也不怕降柔动手。
但心里有些虚。
怕被关进笼子里和那没有灵智的妖兽打架,不是打不赢,主要还是那粗鲁的撕打方式并不适合她这种斯文的符篆师。
降柔眯起眼,气势一下就上来了。
降栀心更虚了,但输人不输阵,她歪头对了上降柔眼神,同时她用宽大的袖子遮住降暮的小脑袋瓜子,以防他被这刺人的目光扫到。
降柔活一百多岁了,自认为看人没看走眼过,但降栀真是一次一次来刷新她对她的认知。
一只半妖,居然敢放肆到她跟前了。
看着降栀就让她想起那段不堪的陈年往事,以及那个妖,降栀和那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特别是那双眼睛,看着多情实则无情到极致。
“就凭我是你母亲,她是你妹妹。”降柔冷声道。
降诗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要降栀道歉,要是让降栀现在真跟她道歉了,那她不知道会被众人冠上什么名称。
虽然她也很想让降栀那贱人道歉,但绝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和这个时间点,“母亲……”
“抱歉。”降栀懒着眼神看着她,直对着她毫无诚意的说出两个字。
降诗甚至都不能感受到一点点歉意的感觉,就好像降栀说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字眼,把降诗打了措手不及。
降栀来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来能屈能伸,所以道歉什么的,对她来说是毫无压力,更何况在现在形势下。
她道歉对她更有利,她要是不道歉降诗估计又要来刷波存在感,那她刚做的一切不多毁了吗?
说完,她脸带委屈和低落的抱着怀中幼崽自觉走得离降诗远远的,一副生怕她在来招惹自己,到时又会被无缘无故怪罪的可怜模样。
在配上她一身粗布和降诗一身华贵对比,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突然觉得降栀真可怜,自己妹妹得母亲宠爱,连衣服多……”那女弟子小心翼翼晲了眼降诗,“……啧啧啧,突然觉得降诗可能没有看到的那么善良,不然怎么可能让自己姐姐穿粗衣呢?”
“我觉得也是,就刚刚那情况,怎么看怎么像降诗被降栀怼的哑口无言,到最后家主居然要降栀道歉,而降诗在一旁也不说什么,估计降栀说的事实。”
降诗狠狠的瞪了眼旁边嚼舌根的两名女弟子,她气得口吐血。
那两名女弟子被她的眼神吓得低下头,嘀嘀咕咕的走了。
人在降栀走远后也就跟着散了,降诗觉得自己真是有苦难言,心一急,眼泪直接落了下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就是降栀和她母亲的错误,为什么他们要怪。
又不是她要降栀道歉的。
一旁还没走的女弟子们见降诗哭了,她们离开的脚步一顿,有些迟疑。
降诗哭得梨花带雨,她一个人低着头声音小小的抽泣着,抬头见还有人没有走,赶紧擦干净眼眶的泪水,手指一不小心把丝巾给勾了下来,露出那张被抓伤的脸颊。
显得可怜极了。
她一愣,勉强的扬起一丝苍白的微笑看着她们,“不好意思,对不起,让你们瞧见我……”说着她好像说不下去般,哽咽了下,“抱歉。”
女生心都柔软的很,本对降诗还有隔阂的心里,见降诗这样,一个个走过去,纷纷七嘴八舌的安慰了起来。
降栀抱着降暮走在队伍的最边缘,听见后面传来的动静,她扭头看了眼,就见一群人七上八下的围着降诗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而降诗站在中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眶红的惹人怜。
果然女主就是女主,几滴眼泪,所有人又围了过去。
————
降暮一觉睡到中午,降栀手都抱麻了,她晃动着发酸的手臂,看着坐在地上的降暮,“还没醒呢?”
降暮眼神还有些懵,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又酷又可爱又潦草模样,他伸出双手。
降栀以为他想要抱抱,心想着虽然手有些酸,但看他这么可爱抱一下也没事。
手刚伸出去。
那幼崽表情疑惑的看着她。
降栀问:“不是要抱吗?”
“白。”降暮皱眉嫌弃,言简意赅的表示自己想要什么,“妖兽。”
降栀:……果然男人不论大小,都一个德行,用完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