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易
“我的血？”
“对，你的血。”
白落看了一眼黑袍人手中的瓶子，目测全部装满血的话大概500毫升的样子。
一个健康成年人一次失血最多是400毫升左右，超过400毫升就会开始出现头晕、乏力等不良反应，严重点就直接晕倒。
白落很清楚自己这身体的状况，一次失去500毫升血液就算不至于晕倒，他也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
在这白夜城中失去战斗力，明显不是什么理智的举动，尤其他现在还在这酒馆中。
白落：“现在？”
黑袍人点了点头：“现在。”
白落沉默了，他知道他今天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毕竟他这血晶草算是山寨的，一般人就算丢到嘴巴里也只会觉得怪异，而不是和血晶草联系在一起。
他是因为这身体之前就被这山寨血晶草炼制的劣质血晶药水给侵蚀过，所以才对这血晶草较为敏感。
但这黑袍人一眼就能看出这血晶草，身份绝对不简单，估计就算不是药师，也是经常和血晶草打交道的。
而且白落还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危险的血腥气息，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拒绝交易，大概率会栽在这里。
白夜城中可没好人。
虽然知道想要将血晶草交易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得直接丧失战斗力。
这和把刀直接递给别人有什么区别。
白落脑中思索着，目光在酒馆中扫视了一圈，当看见之前那位精瘦男人正位于酒馆的角落一个人喝着闷酒时，心中有了主意。
他对黑袍人道：“请先稍等一下。”
说完白落起身朝着角落的那个男人走去。
到了男人面前，发现这人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空酒瓶，而他仍旧旁若无人的灌着酒，脸上的血顺着脸颊流到杯中也毫无反应。
白落先是点了一杯酒馆中最烈的酒放到桌上，然后朝这人打了个响指：“伙计，有兴趣来帮我干活吗？”
精瘦男人原本混浊的瞳孔瞬间亮了起来，他毫不客气地抓起桌上的那杯烈酒一饮而尽。
一杯烈酒下肚，男人整张脸涨得通红，长呼了一口气后他看向白落问：“什么活？”
白落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从里面拿出5枚银币，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我买你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你只能听我的调遣。”
“我会给你20枚银币作为报酬，这5枚是定金。”
精瘦男人看了一眼那鼓鼓的钱袋，目露贪婪，舔了舔嘴唇道：“30枚。”
白落从桌上收回一枚银币到钱袋里，淡淡地说：“19枚，再讨价还价我不介意让你的价值变成负数。”
精瘦男人下意识看向白落，他是嗜血如命的雇佣兵，从小就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对危险的感知尤其敏感。
眼前这个男人一脸微笑，看着人畜无害，但当注视着那双赤色红瞳时，他心中却警钟轰鸣，有一种本能的危机感，好似下一秒就会死亡。
他一开始还不知道原因，后来才反应过来。
是这个人的微笑。
那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微笑，不代表任何情绪，只是一个单纯的表情，你根本不知道这表情后面的人是何想法。
权衡片刻后，精瘦男人收下钱，沉声说：“那就19枚吧。”
白落微笑道：“合作愉快。我叫白落·罗兰，你的名字是？”
“诺伦，孤儿一个，没有姓氏。”
诺伦上下打量着白落，疑惑地问：“你是百林镇的民政官？”
“哦？你知道我？”
“呵呵，他们都说百林镇的民政官是个暴君，每天无所事事，只以屠杀为乐子，将百林镇给硬生生压榨垮了。”
“但我现在看来，要么是那些人脑子出了问题，要么你是假冒的。”
白落耸了耸肩：“你觉得我是哪种？”
诺伦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后视线扭向一旁：“我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给钱我办事，就这么简单。”
“我喜欢你这性格。”
白落站起身，边往回走边说道：“那么，现在先陪我去谈个生意。”
“久等了。”白落重新回到座位，向黑袍人致歉。
黑袍人看了一眼默默地站在白落身后的诺伦，眼中闪了闪。
但他毫不在意，问道：“那么你想好了吗？”
“当然，你选择了相信我的空头支票，我没理由不答应，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白落话音刚落，黑袍人只觉眼前一花，然后一抹鲜艳的血花骤然在他眼中绽放。
只见白落手持银色匕首，一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瞬间淌进了桌上的瓶中。
黑袍人见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白落会这么果断干脆，反应过来后直言道：“哦！爽快的家伙，我喜欢！”
诺伦站在白落身后，只觉后背冷嗖嗖的，酒也醒了不少。
他自然是看清了白落的动作，但正是因为看清了，所以才后背发凉。
那一刀太快了，要不是他离得近，同时身体本能的发出了危险预警，他估计也会和对面那黑袍人一个反应。
能这么干脆利落的对自己来上一刀，也是个狠人，诺伦心想。
反正要诺伦面不改色的给自己来上一刀，他是做不到的。
对自己都这样，很难想象这刀要是落在别人身上会是何种光景。
怕是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封喉了吧。
这可比传言中的暴君言论可怕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转，瓶子里的血液逐渐升高，
白落仍旧面无表情，只是脸色的苍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诺伦别过头，不想看这折磨人的一幕，心中想着自己的报酬还能不能顺利到手。
只有黑袍人双眼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白落手腕流出的血液。
酒馆仍旧热闹非凡，酒客们大笑着谈论白夜城中的哪家贵族又给哪个家族当狗了。
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在酒馆的角落，这处仿佛被众人遗忘的地方，正进行着一出血色交易。
“你要的利息。”
白落收起匕首，脸上肉眼可见的苍白。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块手帕将其撕开快速地给手腕包扎。
对于这场卖血，他其实并没有多少痛感。
他前世就有痛觉障碍，对身体的疼痛感知远低于常人，除非一刀将手切掉，不然大部分的身体疼痛他都是感觉不到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前世的病症居然延续到了这个世界里面。
但哪怕如此，身体大量失血所带来的虚弱无力却是逃不掉的。
黑袍人将这新鲜出炉的血液收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丢到桌上。
他满意道：“交易愉快，朋友，我已经拿到我需要的货物了。”
白落正奇怪这人突然给他钱是什么意思，听闻这话顿时怔住了，一脸杀气地盯着黑袍人。
黑袍人顿时感觉自己脖子一凉，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见脖子完好松了口气。
他还真被白落这杀气给吓到了，心想要不是他身体虚弱，自己这脖子恐怕已经没了。
还真是一点不能大意啊。
黑袍人看着白落笑道：“别紧张朋友，我拿到了我需要的货物，你的那些境外货物我也一并收下了。”
“这钱是购买你那些境外货物的，当然你需要的货物此时也已经放到你的马车上了。”
“换言之，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