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你
监控室里,小小屏幕上清晰播放整个操作流程。画面里档口始终保持整洁环境,陆信珍的所有出餐流程完全挑不出毛病。
“是这里吗?”保安指着画面上的男人问。
“是,是他。”
“能把这段放大吗?”主管说,“就是出餐这段。”
“可以。”
画面调整放大,清晰照出陆信珍装好的餐盒。
“停,就是这。”
餐盒里食物码放整整齐齐,主管和陆信珍确认了很多遍,装盒出餐的时候米饭上是完全没有异物的。
“蟑螂不是在我出餐的时候进去的。”陆信珍挺直腰板,“这下事情清楚了。”
主管点点头:“不是我们的问题就好。”按照c大规定,出了这种卫生问题整个食堂都要受牵连。不仅要大型消杀还要对出事档口和负责主管进行处罚。
“但是你也违反了规定。”
陆信珍垂眸。
“南一已经停止对外售卖,你违规给校外人员出餐要通报批评外加停业一天作为处罚。”
“好的。”陆信珍理亏在先只能认罚。这次就当花钱买教训,以后不再当烂好人。
晚上陆信珍回家,走到半路下起暴雨。她没带伞让大雨浇了个透心凉,回到家就开始打冷颤发烧。
“转高烧了。”张施英放下温度计,从药箱里拿出一颗退烧药。
半夜,他下楼察看陆信珍的状况。
“我已经吃过了。”陆信珍靠在床头有气无力。这几天心情起伏外加劳累工作,又撞上例假。所有状况碰在一起,最终在浇了一场雨后大爆发。
“洗完澡吃了一颗止疼药。”她蔫蔫道。
张施英顿了顿,反应过来。
他给陆信珍拉起被子盖住身体,又去厨房冲了一杯姜糖水拿进屋。
“还痛吗?”
陆信珍捧住杯子小口啜饮,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有女朋友的人知道这些不是最基本的吗?”
“口花花。”
“我认真噶。”
张施英扶她躺下,脸颊贴着陆信珍,在她耳边呢喃:“我只对你一个人认真。”呼出的气息撩拨发丝,挑动暧昧。
“好痒啊!”
嬉笑间,两人互诉衷肠吐露温情蜜意。
“你的手臂!”陆信珍突然想起他的伤,“伤口没事吧?”
“已经好了。”张施英拉起袖子给她看结痂的伤疤。本来就是皮外伤没动到筋骨,加上他恢复得快,手臂现在活动自如。
“要给你揉肚子吗?”他说着手摸上陆信珍小腹。
“越揉越疼。”陆信珍害羞,“很晚了,回去睡吧。”
张施英给她盖好被子,又倒上水才恋恋不舍回房。
隔天,陆信珍睡到自然醒。起床的时候家里只剩她一人。炉灶上砂煲里熬好的粥还温热。
陆信珍打开盖子盛出浓稠厚实的粥来到餐桌前坐下。
手机上显示一条未读消息,她点开微信界面,语带笑意回复:“又在哪里偷师学会做皮蛋粥喔?”
陆信珍去厨房接了小半杯水倒进那碗瘦肉皮蛋和米一样多的粥。手机提示音响起,她点开微信见张施英回信:“味道怎么样?”
陆信珍尝了一口,发去一个点赞表情。
对面立刻打来语音。
“喂?”
“粥真的好喝吗?”
“好喝。”
“还发烧吗?”
“已经退烧了。”
陆信珍听见电话那边上课铃响,“你要上课了吧?”
张施英迟迟不挂断,等过了一会夹着嘈杂声那边突然说道:“好想你啊。”
“晚上回家不就见到了?”
张施英在电话对面叹气。见是能见,“还要等到晚上。”
“那你早点回来……”
陆信珍藏了后半句没说,不用说张施英也明白,早点回来两人多享受一会二人世界。他欢天喜地:“好好好。”
晚上,陆信珍把早上煮的粥又加点米重新熬。她吃不了过油过腻的食物但那两人还生龙活虎张嘴等吃肉。
冰箱里调味牛勒排被拿出来煎上,陆信珍又撕了点西生菜加西红柿和彩椒做了个拌菜。
饭刚端上桌,玄关处就传来开门声。
“信珍啊,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啊啊啊啊,张施英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张贤余皱着脸跑进屋,把还热乎乎的淡紫色纸盒放在餐桌边。
“今天去了城东吗?”陆信珍惊讶。城东那家饼店是本市老字号,店铺离家至少半小时车程。陆信珍也只是趁着进货才偶尔去它家买点心。
张施英指着盒子:“有皮蛋酥。”然后进厨房洗手。
料理台上放着还没洗的苹果,张施英洗完手将苹果装进筐里放在水龙头下仔细清洗。
厨房外张贤余吵吵闹闹的声音忽然消失,门打开,一双手环在他腰间。
“不是说早点回来,去城东干什么?”
手中苹果一把扔掉,张施英转身抱着人,头蹭在对方肩颈亲吻磨蹭。
“去买皮蛋酥。”
“专门去买的?”陆信珍捧住他的脸问。
“嗯,买给你的。”张施英回答。
晚高峰从这里到饼店来回一个小时都不止,陆信珍好奇道:“不堵车吗?”
张施英开车到地铁站再转乘地铁来回。虽然麻烦点但胜在时间快。
他低头,狗狗似的蹭着陆信珍脸颊跟她要亲亲。
“等会贤余下来了。”
“不会的。”
“别闹了。”
“好想你。”
“有什么好想的。”
“就是想。”
楼上一阵叮咣五四,张贤余穿着背心沙滩裤风风火火闯进厨房,“信珍啊,吃饭吧!”
砂煲里皮蛋粥还在冒热气,水流开到最大几乎盖住说话声。
张贤余打开门站在门口吼道:“衰仔,洗水果开那么大水流做什么,浪费!”
“啊?”张施英关掉水龙头转身。
“说你啊,浪费水。”张贤余说完他又转而看向陆信珍,“信珍你也是个邋遢鬼。洗完手要擦手嘛,衣服上蹭的都是水。”
陆信珍站在旁边心虚点头,像小学生一样乖乖听教。
“你还说别人,动手盛饭了。”温存被打断,张施英又发作不得,只能另找机会。
偏偏今晚张贤余兴致大发坐在客厅看电影。
张施英站在旁边跟着看了一会起身离开。
“来来回回干吗,喜欢看就坐下一起看嘛!”张贤余说。
“我看糖水煲好了没。“张施英坐立难安。他想进屋找陆信珍,但是客厅这个门神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反应,让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只能像头饿了三天的狼一样在屋子里打转。
厨房里绿豆糖水刚烧开,张施英赶紧盛出一碗又倒入凉水搅了搅。
他抬头瞄一眼客厅,拿起碗走出厨房,心中默念:“一世人两兄弟,你当初泼我那锅绿豆可比这个狠多了。”
唰!
电视里一盆水撒向天空。张贤余看着自己身上一滩水差点以为家里电视换成5d的。
张施英:“哎呀,咁论尽噶!”(这么粗心!)
“哇大佬,你泼我一身还说我论尽?”张贤余瞪大眼睛,“使铜银夹大声噢!”(恶人先告状)
“别说啦,快点上去换衣服!”张施英将人一把拉起赶上楼。
送走张贤余,他转身跑去敲陆信珍房门。
“快点关门。”
他做贼似的挤进门缝反手将门锁上。
“你做了什么?”陆信珍问。
张施英附在对方耳边悄声说。陆信珍听完抬手朝他背上拍一巴掌,“坏死了。”
“没办法,他不肯回房只好赶他回去喽!”
“不能拿食物开玩笑。”
张施英拉着人坐在床边解释:“没有多少绿豆,都是水来的。”
“不准啊,听到没?”
“好好,以后不做了。”他牵起陆信珍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还难受吗?”
两人依偎着坐在床边,陆信珍靠在他怀里摇头道:“早就没事了。”
“晚上你吃的很少。”明天陆信珍就要早起开档,张施英不放心她的身体。
在家一天陆信珍一直没什么胃口,连今天买回来的皮蛋酥也只吃了一个,“皮蛋酥也不喜欢吃了。”
“我想留点给贤余晚上加班的时候当夜宵。他总是煮泡面很不健康。”
“你这样我伤心了。皮蛋酥我是特地买给你的。”
陆信珍靠在他怀里轻蹭喃喃道:“我真的没事。”
嘴上说是信不过的,特别是陆信珍说自己没事。
张施英抱着她东瞧西瞧,好像多看几眼就会变好一样,惹得陆信珍直笑,拽着他躺倒在床上,“张医生,看够了没?”
正闹着,房门敲响。
叩叩。
二人瞪着门口僵住。
“信珍啊!”
“等等,等一下!”
陆信珍慌张起身,抓住张施英往窗帘后面塞,塞到一半发现窗帘盖不住脚,又转身打开衣柜二话不说把他推进去。
“来了!”
“这么久。”
”刚才睡着了。“陆信珍佯装打哈欠,“有事吗?”
“方便吗?”
见张贤余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陆信珍想
说不方便,她房间里还藏了个大活人,怕晚一点人就在衣柜里厥过去。
“找我什么事?”
张贤余收起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低头思忖:“有件正事跟你说。”他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
“能不能明天说?”陆信珍瞟向衣柜又赶紧回神说道,“我明天要早起。档口又要点货,还要打扫卫生、重新做卤汤……”
“信珍,我要跟你说的事很严肃。”张贤余郑重其事,“是关于陆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