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第章 直播和张施英的情敌
钩子吊起卤鹅，陆信珍手持大勺将卤汤浇在狮头鹅上。
“好……好嘞！”摄影师比个ok手势。
“信珍，咱们再来个仰视的角度，对对就这样。”
镜头怼到卤鹅跟前，陆信珍舀起汤汁倒下。
“完美完美，舌尖上的潮汕……”张贤余对着切好的卤鹅拍照，“信珍，稿子你都熟悉吧？一会我们边切鹅肉边做采访。”
陆信珍胸有成竹“嗯”了一声。
张施英这几天给她突击培训，对着采访稿一字一句纠正发音。
“我已经把稿子背下来了！”
张贤余盖上镜头，“也不用那么慎重。熟悉下问题到时回答有个准备就好。”他招呼陆信珍坐下，“这不是直播，答不上就剪掉重来。”
两人在档口一里一外做问答。陆信珍一边干活一边回答问题，分散点注意力让她不至于太紧张。
采访结束，陆信珍试探问：“怎么样？”
张贤余拍胸脯保证：“ok的！”
“说错了还有机会重新说吗？”
“信珍，你自信点，绝对没问题！”拍摄结束，他收好单反和同事顺走刚才拍片切好的卤鹅美滋滋回去修片。
张贤余的保证还是靠谱的。陆信珍的这条视频一出街浏览量大暴。赶上国内非遗文化宣传的热度，又有美食这一热门话题加持，这条推送一度登上抖音热门，连微博也有过万转发。
张贤余第一时间给陆信珍报喜。
“信珍，记得请客啊！”
陆信珍看着截图过来的数据和搜索笑眉展眼。张贤余很够意思，在视频标题上直接打出陆信珍的抖音号。随着推送热度不断上涨她的账号一瞬间也涨了几万粉丝。
“潮汕卤鹅是广东地区……”
“别看了。”陆信珍盖住手机。
“好看。”视频数不清多少次循环，张施英每回都像头一次看那般津津有味。
“紧不紧张？”他摸摸陆信珍的头。
“开始有点，后来就不紧张了。”
“就是，有什么好紧张的。”
陆信珍把腿上的书翻一页，《冷山》她看到后半部分男女主角重逢。历经坎坷后再次相见，彼此心中依然为对方悸动。
“我最喜欢这里。”陆信珍指着书中一段。
“我知道人们能够痊愈……我看不出你为什么不能。”张施英在她耳边认真念到，呼出的热气扑在耳朵上像羽毛在轻搔。
陆信珍嬉笑躲开。圈住身体的双臂收紧，然后张施英拍一下她的手说“别闹”又继续念道：“……如果你选择了继续，你要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带着所有的伤疤前行。”
“你念得真好。”
耳边落下亲吻，“以后也念给你听。”
“不嫌烦吗？”陆信珍捏他脸颊。
“不烦。”张施英将头埋在怀中人颈间亲昵。
陆信珍拉开他，笑问：“书很有意思，但是和电影不一样。”
“更喜欢哪个？”
“都喜欢，我以为会有他们坐在篝火前表白的那一段。”
“哪一段？”
“就是，就是……”
张施英附在她耳边：“a thousand momentsthey&039;&039;re like a bag of tiny diamonds……the way you felt under my hands when i pulled you to me”
“别念了，好痒。”
两人嬉闹。
“i marry youi marry you……”
陆信珍捂上他的嘴，“说三次就算结婚了。”
“那什么时候能说？”张施英拿下手握在掌心。
陆信珍嗯嗯呀呀半天，突然问道：“贤余会不会过来？”
“这时候说他干什么？”
她笑眯眯解释：“想请教他直播的事情。”
陆信珍决定趁热度乘胜追击多开直播还有发视频。做自媒体要熟悉平台的各种规则，找到规律才能顺利推流。这方面自然是张贤余比较有经验。
她按照贤余教的先发几条视频蹭几个抖音热点再预告直播。
这次直播间观看人数大涨，大家都是冲着卤鹅制作来的。
【鹅呢？】
“狮头鹅在这里。”陆信珍一手拎起鹅在镜头前展示，“先教卤水制作可以吗？”
弹幕称好。鹅不常吃，吃也是出去买现成的，普通人不一定有这个精力做。但是卤水说不定哪天想卤个猪肉鸡爪的就会用上，先教卤水实际多了。
【实诚啊，一来就上干货。】
“这些是
卤水用的的香料……”
陆信珍对着食材一个个介绍。晓路帮她拟了直播稿，她改了改又拿去给张贤余帮忙润色。
【口音好搞笑啊！】
陆信珍看见评论突然话语磕巴，随后是一整段忘词。
【嘲笑别人的口音真没礼貌。】
她刚调整好状态看到评论又呆住了。
“我，口音，我讲普通话有口音你们能听清吗？”
陆信珍现在说话虽然还带点口音但发音基本标准。
普通人五湖四海，带点口音说话的人多了去，又不是学播音的也没谁较真这种事。偏偏评论区有个固执的戆居（傻瓜），一说陆信珍的普通话不好立刻冲上去辩解。
【她说的你听懂不就行了？这又不是普通话教学。】
【确实说的不好怎么还捂嘴，语气这么冲】
【请问隔着屏幕我怎么捂你的嘴，你嘲笑别人还怪人语气冲？】
于是，在评论隔三差五的嘴仗下大家陆续关注起陆信珍的口音问题。
【你胶己人？揭阳还汕头】
【不说我都没觉得有什么】
【烦死了我想看卤汁怎么做你们一直说口音】
陆信珍索性不看评论硬着头皮按照稿子走流程，由得弹幕就口音问题自由发散。
直播里一本正经介绍卤水，评论里探讨方言，只有最初两个挑事的傻瓜坚持隔空对线。
【她已经很努力了，你不认识她你凭什么笑她？】
【有湛江的没有？】
【脑残粉，爱豆都不用这套话术。】
陆信珍：“家用卤水这几样香料就够了，首先要煮高汤……”
【不管你爱什么你这样说就是没礼貌。】
【评论到底在说什么？】
【说搞笑又不是骂她，我觉得搞笑很可爱不行吗？你神经病啊】
【好烦，禁言吧】
【我也觉得很可爱啊！但是你说搞笑就是没礼貌。】
陆信珍把高汤坐上，再翻弹幕已经消停了。大家注点又放在高汤里下鸡到底值不值得。
张施英和那个与他对线的倒霉蛋已经被大伙举报禁言。
“我刚申请的小号。”他看着自己一小时前才申请连头像都没有的新号郁闷。
手机退出界面，微博上又显示新推送。小号被禁，张施英一腔苦闷无处发泄，打算去微博看会新闻。学校的微博号居然推送了美食专题，而且配图就是陆信珍的卤鹅档口。
好事成双，上次在陆信珍档口要卤汁的同学后来在学校党建宣传部负责学校多媒体平台推送。这次的微博就是他负责撰写编辑。
“信珍姐，你看！”档口这边下午也收到消息，晓路兴奋地把手机拿给她。
陆信珍笑得见牙不见眼，长久的努力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有关注度就可以把招牌做起来，以后出去开店铺也不愁没生意。
“要赚钱了，晓路！”
“哈哈信珍姐，我们要红了。”
两人在卤鹅档里激动地抱在一起转圈圈，没留意从食堂门口走进来的人。
“请问——”抱在一起的两人齐齐转头。
那人拘谨站在档口外双手交握置于胸前礼貌询问：“陆信珍小姐是哪位？”
郑建林是本社区工作站的文体主任，平时主要负责文化宣传和组织社区文艺活动。
喝下一口热茶，他坐在食堂座位上对陆信珍说：“这次想邀请您作为特邀老师来我们社区学校做一次潮汕卤鹅授课。”
人一出名所有好事都来了。
“我吗？”她没给别人讲过课，“我没做过老师，要讲什么？”
“就是说你答应了？”郑建林很会抓重点。
社区工作站旁边有个配套的小学校。平时开设各种培训课程包括经济师、烹饪等。这次找陆信珍也是为了丰富烹饪课程内容。
“课程有专业烹饪老师和助手协助，需要什么食材你列张单子，我们去准备。至于授课费用——”郑建林挠头，“我们经费有限，你看税后两千可以吗？”
陆信珍觉得太可以了。“时间在什么时候？我白天基本走不开。”
“这你放心，我们的课都是成人课程，一般选在晚上或者周末。”
“那没问题。”陆信珍连连应好。
“好了，谈完公事咱们谈点私事。
“信珍，你不记得我了吗？”郑建林语带戏谑。
学校食堂门口，陆信珍陪着郑建林走出来，与张施英撞个正着。
他今天下午在医院出诊，一下班就屁颠颠开车跑回学校食堂，仿佛少吃一口信珍做的饭就会饿死。
“那我不打扰你了。”郑建林转身离去。
后者看一眼远去的身影
疑惑，随后问道：“珍珍，他是谁？”
陆信珍笑意盈盈想冲上去报喜，一想到在学校又克制住动作，只站近一步对张施英说：“社区工作站文体主任。郑主任要请我去社区学校讲课。”
“真的？！”
“嗯，不过是特邀，只讲一堂怎么做卤鹅。”陆信珍手比个二，“有两千赚。”
张施英看着她双眼闪耀光芒。
无数个瞬间，就像一袋钻石……
忽然有一瞬他与电影主人公共情。
他会无数次地为爱人眼中的光芒心动。
“真棒！”张施英由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