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娘，您老是说我奶奶，我奶奶的，就因为您的忍让，您看看我们姊妹的头发，又哪一天是梳整齐了的，每天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到处晃，别人都在背后叫我们小疯子，您再看看我们穿的衣服和鞋子，又穿过一次新的吗，都是堂姐穿剩的，颜色都看不清了，才拿给我们穿，鞋子更是都露脚趾头了，我十二岁了，可您看看我有十二岁的样子吗，您再看看小叔家的堂妹和堂弟，长得是肥肥的，比家里的猪都长得胖，而我们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可饿肚子的却是我们，您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女孩吗”。

    木李氏被自己的女儿问得哑口无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是因为自己，才害得几个女儿不受婆婆的待见。

    木李氏只能抹着泪水，看着女儿。

    大丫看着自己的娘，充满了无力感，她也最怕娘流眼泪，只得软下声来，“娘，您别哭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您去做饭吧，我去把猪食煮了”。

    “嗯，我这就去，一会儿就好了，你妹妹们呢”。木李氏问道。

    “妹妹们去捡柴火了，等下就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那好，我马上去做饭，我们好好的吃一顿安静的饭”。

    大丫走到猪圈旁边的土灶旁，把剁好的猪草都倒入锅里，再倒满水，就开始煮。

    大丫一边煮，一边嘀咕着：“做一头猪多好，还有我们伺候着它的吃喝，而我们姊妹连头猪都不如，吃不饱，穿不暖，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而娘又是逆来顺受的，爹虽然喜欢我们，可他老是在外面做事，也不知道我们在家里是过的怎样的生活，奶奶又惯会做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姐，我们回来了，肚子好饿啊，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二丫苦丧着脸说道。

    “大姐，我也好饿啊”。三丫也说道。

    “姐知道你们都饿了，我也饿啊，这样吧，我去鸡窝里看看，有没有蛋，你们等着啊，离灶台远一点，天气热了，别在中暑了”。大丫叮嘱着。

    “姐，你真好，比娘都好”。二丫说道。

    “大姐，二姐都好，有吃的都要分给我吃，而娘却不敢出声，任由我们饿肚子，受委屈”。三丫语言里充满了对自己娘的埋怨。

    “你们别说娘了，她也过得不容易，你们等着啊，我马上就回来”。

    大丫跑到鸡窝旁，伸手往里面摸了摸，摸到了两个鸡蛋，拿了出来，高兴的说：“这还是第一次吃鸡蛋，也不知道是啥味，不管了，吃了再说”。

    大丫拿着鸡蛋跑会猪圈旁边，“你们看，捡了两个鸡蛋，二丫，你去灶屋里舀点油和盐过来，我们好煮着吃，你要小心点，娘在灶屋里做饭，别让她看到了，她会不同意的”。

    “交给我吧，我知道怎么做的”。二丫看到鸡蛋，吞了吞口水。

    二丫走到灶屋里，看到木李氏在灶台下放火，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拿了一个调羹搲（wa）了一点猪油，捏了一小撮盐，就溜了出来。

    木李氏抬头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难道是我眼花了，刚刚好像看到二丫了，一定是热晕了头，她现在应该还没回来”。

    木李氏又低下头，塞了点柴进灶堂里，就走了出来，喝了一瓢水，又继续做饭。

    二丫拿着调羹一路跑了过来，“大姐，我拿过来了，没让娘发现”。

    大丫摸了摸二丫那鸡窝似的头发，“二丫真能干，等着，我现在就煮给你们吃”。

    大丫拿出自己珍藏的一口破锅放在自己做的那个简易灶台上，塞了点柴火在锅底。

    大丫又舀了一瓢清水放入锅中，等到水烧热了之后，拿着调羹再水里烫了烫，调羹上的油都融入了水中。

    水烧滚了，大丫把两个鸡蛋打入锅中，放入盐巴，又用调羹轻轻的搅拌，等到蛋花泘上水面之后，就抽出了柴火。

    “等凉了，就可以吃了，闻着这个味，应该挺好喝的”。大丫吞了吞口水说。

    “姐，好香啊，以前只能闻着味，看着小婶家的福贵吃，而他每次吃的时候，还要到我们面前气一下，他才慢慢的吃起来，今天我们终于可以尝尝味道了”。二丫说道。

    “二丫，三丫，今天吃鸡蛋的事，千万不能说出来哦，不然我们又要挨打了”。

    “姐，大姐，我们不会说的，打死也不说”。

    “嗯，我先尝尝，看冷了没有”。大丫拿着调羹舀了一口喝。

    “可以喝了，不过还是有一点烫，慢一点喝”。

    大丫把调羹递给了二丫，并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