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修改程序
那天以后，两人之间相处的氛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纪茯有一个习惯，一遇见不会做的难题就会死磕，非要把它解出来不可。
那天上完物理课，物理老师布置了课后作业，最后一题是往年高考题，特别难，纪茯不会做，可她不信邪，一直在草稿纸上演算推导，还是没有头绪。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都争分夺秒地往食堂冲去，纪茯还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冥思苦想。
顾星泽神色淡淡地看了眼她紧锁的眉头，转身去了食堂。
同学们吃完饭都陆续回来了，顾星泽也回到座位，他垂眸看着纪茯写了好几页的草稿，看她依旧埋头奋笔疾书。
顾星泽坐下后，眼神瞥过她书写的公式，开口提醒，“这个公式的使用条件和题目不符，你套错公式了。”
纪茯面色一愣，又翻开笔记，查看公式的前提条件，果然是条件不符，难怪怎么推导都对不上。
她朝顾星泽微笑，“你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颔首，不经意地问道：“你中午没去食堂吃饭”
纪茯在纸上计算，闻言摇摇头，说：“没胃口。”
纪茯用对公式，很快就解出答案，她眉眼一松，娇俏狡黠地看向顾星泽，“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呀？”
顾星泽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一问，下意识地乖乖回答，“鱼香肉丝，青椒炒肉还有糖醋排骨”，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纪茯眉眼弯弯，“我也喜欢吃糖醋排骨，我自己烧的糖醋排骨也特别好吃。想不到你也喜欢吃肉，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吃蔬菜呢。”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呃”，纪茯歪头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狡黠一笑，“大概，你长着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吧，而且我实在想象不出你手拿鸡腿啃的模样。”
顾星泽听出她在调侃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一直以为纪茯就是个乖巧听话，性格很软的小女生，原来她也会开玩笑啊。
“那你呢？不喜欢吃肉吗？”
“谁说的！我可是肉食系好不好！无肉不欢的那种！”
时间回到现在。
纪茯真心实意地睁着水漉漉的眼睛，就差没把&39;我要超过你&39;的野心说出口了。
顾星泽低头垂眸，对上她的眼睛，薄唇轻启，带着一丝温柔，说出来的话残忍无比，“不会让你超过我的。”
说完，他低头继续书写未完成的作业，徒留纪茯在原地愣神，她也因此错过了少年眼中得逞的笑意，和嘴角明目张胆的弧度。
纪茯&39;哼&39;了声，不甘心的声音又响起，“下次一定让你的排名在我之下！”，说完又满身干劲的埋头于数学习题。
顾星泽觑了眼她的侧颜，眼底的笑意更浓。
艳阳高照，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世界隔绝。
被单下隆起一个修长的身形，一动不动，房间内仿佛没有任何活物一般。
房门被打开，光线洒落进来，床上的人还没有反应。
来人一身休闲套装，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他进来前先敲了敲门，没人回应，视线瞥到床上模糊的身形，他眉头一皱，踱步上前，一把掀开被单。
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青年，他睡相很好，双手稳帖的摆在小腹上，鼻梁高挺，人中凹陷，薄唇略带一丝血色，双目闭合，即使是身上的被单被人掀走也毫无反应。
陆郁神色一凛，心下发慌，他剧烈地晃动顾肆的身体，拍拍他的脸颊，大声叫唤着他的名字。
顾肆精致的眉骨微动，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来人是陆郁，眉头一皱，伸腿就是一脚朝他踹去。
顾肆神色淡淡，敢让我叫你爸爸，过两天就把他派去动物园清洗粪便。
陆郁一脸懵逼，半晌委屈道：“顾肆！枉我们这么多年的竹马之情”
顾肆双手撑着身下的床垫，从床上坐起，一手揉了揉太阳穴，双目微阖，开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陆郁翻动手边的资料，抽出一张图纸，指着上面的脑电波频率图，“我今早去实验室记录数据，看见机器里显示你昨晚的脑电波频率不稳定，有时起伏很大，有时又像死人一样毫无波动，你这样不太正常。”
男人无精打采地靠在床头，冷淡的开口，“一个星期前，我尝试将脑电波频率与系统程序相联结，前几天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我以为方向不对，没想到昨晚毫无征兆地突然成功了，只是——”，顾肆蹙眉，陆郁被他温吞的语气调得不上不下，急切地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只是什么？”
顾肆依旧面无表情地缓缓道来，“这个系统程序我不满意。”
他起身坐到电脑桌前，黑暗中，电脑屏幕发出亮光，一串串代码在跳动，男人冷淡的盯着屏幕，键盘上的手指飞快操作。
陆郁走到他身边，又从文件里抽出另一份资料，“这是医院脑部神经科新购买的一批产品，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顾肆，民中医院的最大股东，也是计算机科技行业里的新贵，但圈内真正接触过他的人却寥寥无几，只认识他的秘书，陆郁。
顾肆从小就是这副萎靡不振的颓废模样，倒是一张脸生得精致艳丽，唇红齿白。而陆郁简直和他两个极端，见人就笑，嘴又甜，人也眉清目秀，他俩站在一起，一眼看到的就是陆郁玉树临风的模样，而顾肆就是个背景板。
顾肆看也不看一眼，专注地盯着屏幕里的代码，淡淡的下了逐客令，“东西放那，你先回公司。”
陆郁转身坐在他的大床上，翘起二郎腿，眉梢一挑，“你整天就把自己关在这屋子里也不嫌无聊，天天敲代码，天天加班，你就没有其他的娱乐生活”
房间里只有敲键盘的声音，陆郁对男人的沉默习以为常，待了会，觉得无趣，愤愤地落下一句，“死宅男！”，便离开了。
顾肆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脑中正细密地计算着各个符号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