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和平平相处
接下来几天，苏音都完全沉浸在戏里，虽说只是一部网络剧，但所有演员都很认真，没有说是敷衍通过。
令人意外的是白羡雅，她虽然每天依旧跟苏音不对付，但出乎意料的认真。
如果说苏音被导演夸了，或者是被其他前辈夸了，她就会不服，越发的努力。
甚至有时候比苏音还努力，有几次苏音到片场的时候，她都是边化妆边背台词，都没时间挤兑苏音了。
为此，整部剧的拍摄过程都很顺利，一月底，春节前夕，剧组统一放假七天，苏音这才收拾东西回家。
她差不多快一个月没见过晏清了，这道也好，总归比见了面没话说要好很多。
苏音拎着行李箱进门，远远地就见到院子里有个年轻的小女孩在跟乐乐玩耍。
苏音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才走过去，乐乐见到她，飞奔过来扑倒苏音身上。
小姑娘站在原地看着苏音，表情有些局促不安。
苏音仔细打量她的眉眼，觉得有些熟悉，但还是不确定的问：“你是沈姨的女儿？”
小姑娘点头，“是的，音音姐。”
听到她喊自己音音姐，苏音明了，沈姨应该给她交代过了。
她走过去，伸出手，“你好啊，我是苏音，很高兴认识你！”
小姑娘看着面前白到发光的手，直到苏音晃了晃手，她才紧张的握住。
“音音姐好，我叫起茹贤。”
她声音很小，还有些小心翼翼的，看样子是害怕自己。
苏音想到以前段恋的作风，难怪她会害怕自己。
“不用怕，就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就好，走吧，我们进去。”
这时，沈姨开门出来，见到苏音，她笑着过来。
“音音回来了？”
“是的，沈姨。”
苏音听说过，沈姨的老家在外省，年轻的时候出来打工，认识了起茹贤的父亲，但却是个赌鬼，不工作，不顾家。
后来沈姨就跟他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到异地工作。
沈姨的父母也早就去世了，她从此也就没有家了。
所以，苏音留她们在这里过年，反正她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大家一起，热闹一些。
起茹贤跟在后面，苏音挽着她的手臂，“宝贝，考试怎么样？”
起茹贤想不到苏音竟然会这么亲切的叫她，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她还记得以前自己来过一次，面前的人根本不是这个态度，对她是深深地厌恶，让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所以，前几天放假的时候，她妈妈让她过来，她内心是抗拒的，只是她妈妈说这里的人已经变了。
她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现在看来，确实是变了，变得温柔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还更好看了！
起茹贤笑了，“音音姐，我考得没有以前好，才年级前五十名。”
“这很厉害了呀！”苏音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的说：“我以前都没进过前五十名。”
主要是苏音读的学校是非常好的名校，她因为要练琴，学习的时间比别人少很多，所以文化课不算十分优异，但也是前一百名里徘徊。
起茹贤突然忧伤下来，“可是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我有点怕。”
“别担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然后顺其自然就好。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努力，在这期间，你什么都不要想，专心复习。”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苏音想到了以前的自己，那个不会掩饰情绪的自己。
那个时候，她也是非常自卑的。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爸妈离婚的缘故。
要知道，青春期，心思最敏感的时期，她的妈妈却只是忙着工作，没有时间管她，她日日夜夜都是一个人在家，只有钢琴陪着她。
而她那所谓的父亲，重新组建家庭后就基本上不管她了，刚开始还会联系，慢慢地，一年都不会联系一次。
直到现在，他们几乎是五六年没有联系了。
想想还真是悲哀，一家人最后变成了陌生人。
唯一的安慰就是，她还有陈星晚和宋屿书。
以前春节的时候，她妈妈连除夕夜都回不来，那个时候，她是跟宋屿书和宋屿禾一起过的。
有他们的陪伴，她的生活还不算太孤独。
只可惜，最后连陈星晚也失去了。
或许，人生就是在不停的失去，失去，再失去，直到1时间的尽头。
明天就是除夕了，偌大的别墅，看起来竟然有些冷清，苏音看着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发呆。
起茹贤坐在地毯上在玩苏音的钢琴，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吵得沈姨从厨房跑出来骂她。
“闺女，你还是别弹了，我的耳朵有点受不了！”
起茹贤头也不抬的回：“妈，哪个艺术家不是这样过来的，习惯就好。”
苏音回头看她们，沈姨弯腰站在一边看起茹贤乱弹，俩人还一本正经在交谈要怎么弹。
曾几何时，她也渴望跟她妈妈这样交流，可二十四年过去了，依然没有实现。
她跟她妈妈之间，更多的是沉默，或者是妈妈抱着手机打电话谈工作，她自己练琴。
永远都是这样。
苏音掩饰好情绪，走过去。
“宝贝儿，我教你弹吧！”
“真的可以吗？”起茹贤有些激动，但也有些不确定，怕苏音是骗她。
苏音在地毯上坐下，双手放到琴键上，缓缓按下，轻柔的琴声抚慰着人的心灵。
晏清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琴声，他尽量放低脚步声，站在窗前往里看。
苏音穿着白色的毛衣，头发随意挽着，脑袋微微垂着，有几绺不听话的碎发滑落在颊边，手指飞快的在琴键上跳舞。
见到这样一幕，晏清的心跳都停滞了几秒。
他就默默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都移了个位。
最近，他虽然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但一直有默默关注着她，也有偷偷去剧组看她，只是没有跟她见过面。
他不否认以前的自己混蛋，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喜欢的是此刻在眼前的人，而不是以前的段恋。
他从未如此清醒过，也从未如此想得到一个人。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手的，也不会让她离开。
他才不管什么平行世界，什么穿越时空，他会紧紧抓住她的手，绝不会放手。
客厅里，苏音在教起茹贤分辨黑白琴键，教她学会看五线谱，然后就是一首非常简单的曲子。
等她学会弹的时候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太阳都快落山了。
苏音伸了个懒腰，扭头活动脖子的时候跟窗外的晏清对视上，她愣了下。
起茹贤也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在见到窗外的人后，她急匆匆的站起来，表情也很紧张。
苏音收回视线，“不用紧张，你继续练习。”
她安抚的拍了拍起茹贤的背，然后起身走出去。
俩人面对面站着，晏清笑了笑，随后抬手把苏音耳边的碎发别到而后，让她白净的脸完全露出来。
整个过程，苏音没有躲开，只是安静看着他。
她已经想明白了，这具身体是段恋的，而段恋又喜欢眼前的人，既然他有意想要缓和关系，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反正自己迟早要离开，或早或晚。
俩人站在夕阳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绝配。
起茹贤心不在焉的弹琴，眼睛倒是盯着窗外，她以前害怕见到这俩人，也从未跟他们说过话。
现在看来，倒是挺般配的！
苏音抬头看他，“晏清，沈姨跟起茹贤能留在这过年吗？”她问。
毕竟这是他的家，得征求他的同意。
“可以。”晏清说。
“以后你做决定就行，不需要跟我说，毕竟这里也是你的家。”
苏音没在说什么，俩人站了一会儿，然后默契的进了屋。
翌日，苏音起床下楼，刚打开房门，对面的房门也同时开了。
晏清穿着白色毛衣站在门口，这还是苏音第一次见他穿浅色的衣服，头发也没有打理，是顺毛。
“早，音音。”
晏清见她在打量自己，心里有些高兴。他今天这一身衣服是昨晚临时让助理去买的，他想跟苏音穿一样的衣服。
不过他有些失望，因为苏音穿的是西瓜红的衣服，并不是昨天那件白色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毛衣，就勉强当是情侣装了，晏清安慰自己。
“早。”
苏音关上门，然后往楼下走去。
晏清就跟在她身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姨在厨房忙碌，起茹贤在客厅练琴，都没发现有人站在身后。
苏音有些好笑，这孩子跟走火入魔了一样，昨晚吃过晚饭后就一直没有回房间，而在练一首曲子，还是一首生日祝福曲。
看她这样子，应该是为了某个人。
苏音又想到了以前，她为了宋屿书，也不要命的弹过一首曲子，还是她自己编的。
只是遗憾的是，她根本没机会给宋屿书弹。
这首曲子也就被她藏在心底，永不见天日。
乐乐在苏音脚步绕圈，想苏音陪它玩耍，苏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理它，乐乐急的哼哼唧唧。
晏清蹲下，挠乐乐的下巴，柔声说：“别打扰妈妈，爸爸陪你玩好不好？”
乐乐是有些怕晏清的，它退后了几步，在察觉到晏清不会伤害自己之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晏清的手。
晏清也不躲开，而是拿起地上的球扔出去，乐乐飞奔过去把球叼着回来。
循环往复，直到沈姨出声叫过去吃早餐。
起茹贤这才发现身后站了俩人，她连忙起身，有些局促。
苏音笑着说：“还可以，除了有几个音弹错了，再多练几遍就行了。”
“音音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弹琴的？”起茹贤有些好奇的问，怎么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嗯～我差不多两岁就会弹一些简单的曲子了。”苏音说。
“啊？这么小就会了？那你一直弹到现在的吗？”
起茹贤单纯的以为他们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是从小就学这些乐器，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再说，网上爆料出来的东西真真假假的，谁又能确定都是真的呢？
“嗯，我是学音乐的，表演也学过一些。”
“那你是在哪学的？学费贵吗？”起茹贤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音。
苏音看着她的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沉默，在起茹贤眼里成为了苏音是因为没有上过大学，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起茹贤连忙道歉。
“音音姐，对不起，我错了。”
苏音摸了摸她的脑袋。
“傻姑娘，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有说错什么，我只是在考虑应该从哪说起而已。”
毕竟她跟段恋的人生轨迹不同，段恋没有上过大学，但她是国外大学毕业的，而且从小就学习音乐。
苏音并不想把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奇闻异事告诉她，她还只是个孩子，不应该知道这些。
况且，以现在沈姨的能力，供起茹贤上大学都有些困难，再去花额外的钱学其他东西，实在太为难她们了。
苏音虽然是单亲家庭，但她妈妈管理着公司，赚钱也多，这才有能力让她出国留学。
沉默了一会儿，苏音才说：“我的人生经历太丰富了，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现在先去吃早餐，等会儿要出去买东西。”
要过年了，得提前买一些年货，倒是候大家都回家了就买不到东西了。
从起茹贤问出那个问题开始，晏清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见她沉默，他知道她并不想说。
用餐的时候，晏清安静坐着，倒是起茹贤有很多问题，想问又不敢问，小心翼翼的样子。
苏音知道她好奇，“这样吧，我先跟你透露一点点。”
“什么？”
餐桌上另外三人都盯着苏音，等着她的下文。
苏音边剥鸡蛋边说：“你听说过伯克利音乐学院吗？”
起茹贤摇头，“没听说过。”她朋友很少，也没有学音乐的，自然没有听说过。
苏音把剥好的鸡蛋塞到起茹贤嘴巴里，“吃掉，你还在长身体。”
起茹贤嚼着鸡蛋，口齿不清的问：“你说说呗～”
因为有苏音在，起茹贤不害怕晏清了，话多了一些。
“秘密！”苏音喝了口牛奶。
“啊！”起茹贤不开心了，“音音姐，你骗我！”
苏音笑了。
果然还是小孩，藏不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