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别
年纪稍大的女子闻言轻轻一笑道：“你别叫我们神仙姐姐了，我们不是神仙。我叫颖兰，这位是焦英君，这位是我们翎水宫宫主安施施。”
“至于银钱，我没有，金子似乎还有一些。”
说罢他手腕一转，手掌上凭空出现几块小金块。
又令项坚一阵惊奇。
“小弟谢过兰姐姐。”他打蛇随棍上，眼见这颖兰似乎比较好说话，便刻意换了个拉近关系的称呼。
“你父亲现在在哪？我们可等不了你太长时间。”此时一旁的高个女子焦英君开口道。
“不远不远，就在前方岸上，我去交待一番就可以跟你们走了。”
项坚指着方才停船的浅滩道，她们若是不理会自己直接把自己带走，他也没办法。
现在好歹能给田老头留点东西，也不敢太过得寸进尺讨价还价。
他说完话，不见几女有什么动作，原本飘在江中的小船无风自动，径直快速驶到岸边。
“快去快回！”焦英君开口吩咐道，口气有些强硬。
项坚连忙点头，拿了丹药金块，沿着田老头原本走的方向摸去。
行了约摸七八百米距离，便在一块菜地看到田老头有些佝偻的背影，裤子上破了一个洞，露出一片臀肉。
“我当这老滑头藏着什么秘密，原来是跑这偷红薯来了！”
项坚心中无奈，世道艰难，渔民难以果腹，有时候他们确实饿的没办法，只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老滑头，来人了，快跑！”
田老头听到声音，身子一缩，立马停下手中动作，手脚麻利揣了几个红薯，向一旁草堆钻去。
动作飞快，根本没有一点老人样。
跑了几步，田老头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转头看去，发现项坚站在不远处，脸上露着贱兮兮的笑容。
“你个王八犊子！”田老头怒道，抓起怀中一个红薯就向项坚砸去。
项坚反应迅速，顺手接下红薯，拿着衣服狠狠搓了几下，也不管红薯上依旧残留着不少泥巴，张口咬下。
红薯味道甘甜，虽然伴着泥巴，但对项坚来说，味道仅次于家人给自己煮的饭菜。
“小混蛋，你怎么跑过来，要是船被人偷了，老子今晚就打断你的狗腿！”
“小爷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来，什么屁的小船，想换大船都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项坚快速吃完一个红薯，连个半饱都没有。擦了擦嘴，又从田老头怀中夺过一个红薯继续啃吃。
以前的他，从来不知道，饥饿是那么折磨人的事情。
所谓的乱世苦难大多数是在电视书本上看到，真正切身感受长时间的饥饿是不一样的，那种三两天偶尔吃点东西，又被胃部迅速消化。没有食物的时候，胃液灼烧的感觉极为清晰，半夜饿醒只能苦忍着，忍不住喝个水饱只有更难受的份。
“什么东西？”田老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表情满是怀疑。
“就这些！”项坚将金块以及丹药扔给田老头。
老头子接过东西，看到金块，眼睛瞪得老圆，口水都快止不住的流下来。
“你从哪弄的？”
“你别管我从哪弄的，金块爱怎么花随你，找个年轻姑娘续个弦也不错。丹药说是能治百病，你是留着还是卖钱都可以。”
“你小子该不会去卖身了吧？早之前我就劝你去给城里老爷当嫩羊，你非不肯，白瞎了你那白白嫩嫩的屁股。现在想通了？不对啊，你小子不止这个价吧……”
“你个老混蛋，能不能盼我点好。”
项坚顿时被这老头气笑了。
“那是咋回事嘛，若不是那些官老爷看不上我，我倒是不介意去卖身。”
老头子无所谓道，乱世求生，所谓的脸面道德都是那么一文不值。
“一言难尽，反正待会我就得离开这九塘滩了，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准。”
“去哪？”老头闻言，脸色难得正经起来。
“不知道，这事也没个准。”
田老头，挠挠头，面对突如其来的离别不知如何是好，他没读过书，也不会有什么文人描绘中离别的矫情。
“那行，反正现在有钱了，老头子我刚好可以过点滋润日子。”
“你是不是想回去收了秦寡妇？”项坚坏笑道。
“还是你小子眼睛毒，怎么发现的？”田老头乐呵呵道。
“每次跑去城里交尸体，你就在巷口磨蹭，好几次盯着洗衣的秦寡妇的大屁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田老头嘿嘿干笑。
其实他年纪还不到五十，只是沿江生活不易，常年风吹日晒，营养不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很多。别人看他面相老态，就老头老头的叫，他自己也就慢慢习惯了。
“对了，这个东西也给你吧，留个纪念。”项坚从怀中掏出他的高仿手表，那是他花了两百块钱在网上买的，纯粹为了找工作的时候撑撑门面。
“这玩意又不值钱，留着干嘛。”老头接过手表，看着上面奇奇怪怪的符号，他看不懂阿拉伯数字。
他俩肚子饿的时候试过拿手表去换钱，结果半个馒头都换不到。
“爱要不要！”
“要！”田老头本着有杀错没放过的为人处世原则。
“行了，就这样吧，你先在这待会，半个时辰后再去拿小船吧。”
“小混蛋你为人足够聪明，想来去哪也不会吃亏。老头子我也没什么好交待的，祝你前程似锦吧！”田老头拽了一句不怎么合时宜的话，他肚子里的词汇有限。
“走了！”项坚拍拍屁股起身。
……
项坚回到小船时，美貌女子依旧还在船上盘腿调息，两个手下在身旁守着。
“几位姐姐，小弟已经安顿好家父的事情。”
他不是没想过半路溜走。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那美貌宫主一定要带他走，但是她两个手下飞天的手段，绝不是他能躲得过的，现在配合点，说不定能捞点好处也说不准。
年纪稍大的颖兰点点头，手中掐起奇怪法印。
只见她们所在小船周围泛起一阵淡淡金光，金光极淡，并不刺眼。
光芒包围下的几人身体缓缓升起。
不知何时他脚下出现了一片梭形云团，项坚从云团边缘往下望，地面事物已经渐渐变小。
作为土鳖的项坚没有搭过飞机，这应该是他此生距离地面最远的一次。
随着云梭缓缓上升，几人很快穿越云团来到千米高空，此时脚下已是一大片灰色云海，一眼望不到尽头，阳光照耀下，云海缓缓涌动，是一幅极为震撼人心的美丽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