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这个想法冷不防地窜出来,让靳海城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想法,虽然这女人给她的印象便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变态,做出什么恐怕都不会让人意外,但他还是觉得这想法实在是太荒谬。
虽说她的确长着一张相当标致的脸蛋,仔细看看会觉得身材也还不错,但从她的言行表现来说,她身为女性的那些特质,实在是很容易让人“不小心”忽略。
靳海城暗暗叹了口气,不禁想着,大体是被关的有些久了,脑子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算是为了打消她的好奇心,靳海城还是说道:“我和公主之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王族与臣民的关系,充其量只能算是朋友,你所说的那些,从来就没有过,将来也不会有。我言尽于此,如果阁下执意要听信流言、恶意揣测,那随你便,但别再来纠缠我。”
步寻笑笑:“既然是大将军亲口所说,我当然相信。不过,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身为隋安王族,我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拉拢你,而将女儿嫁给你、让你变成‘真正的’自己人,无疑是一种高效率且节省资源的绝佳手段。”
靳海城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呵,不是谁都会像你一样伟大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拿来利用。”
步寻又笑了笑,只是这一次的笑容略显神秘深沉:“嗯……大将军,说句不太动听的,你又不是隋安王族,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觉得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在他们的立场上,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靳海城却冷笑着又翻了个白眼:“省省吧你!”
步寻依然笑着说道:“大将军啊,我知道按照你我如今的立场来说,无论我说什么,你必定都会觉得我是在挑拨你和隋安王族之间的关系,但你不如冷静下来自己仔细想想,你和隋安王族之间的关系,需要我来挑拨吗?”
靳海城瞬间收紧眼皮、半眯着眸子、目光锐利地盯着步寻,他愈发觉得这女人并不是在用一些故弄玄虚、故作神秘的话来套他,她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可天知道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又是这个女人的诡计,或者是她诡计之中的诡计。
因此靳海城依然选择“严防死守”:“既然你有那个自知之明就少浪费点口舌吧!”
步寻也没有争辩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合上了双眼,看样子像是陷入了沉思,也像是睡着了。
等了一会儿,步寻毫无动静,靳海城不禁有些狐疑,可他还是犹豫纠结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出声试探一下:“喂!”
步寻依然毫无反应,只是一直维持着刚才那姿势,如同雕塑一般。
“喂,死变态!”靳海城又开口试探,步寻依然毫无反应。
靳海城皱起眉头,这女人居然真的睡着了?还睡得那么死?无论是出于作为军人在行军途中应该保持的警惕性和敏感性,还是出于对她之前种种表现的观察,他都觉得她不可能是真的睡着了,可既然她装死不吭声,他也没什么办法,干脆也合上眼,就这么睡去。
之后的两天,靳海城的日子一如既往地枯燥,唯二的趣味大体就是找李乔乔和秋言聊聊天,以及偶尔跟步寻拌拌嘴。
虽说克里安城并不算什么战力强悍的城镇,可好歹也是个已经在追浮特联合区里立足了十数年的城镇,既然它没有被轻易吞没,自然是有些本事的,靳海城也不想过度贬低对手,克里安城的实力他很清楚,因此他也能理解联合军并没有一举获胜的缘由。
从之前的交锋中,靳海城可以断定联合军这次派出的这位统帅罗列其实没有多少真本事,行军打仗的能力倒是有,但不多,在排兵布阵的策略性上相当弱。而第七天里那场交锋,完全不像罗列以往的风格,之前靳海城有两个猜想,要么是罗列故意保存实力之前都没亮出真本事,要么就是有高人突然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指点了他。
经过反复复盘思考后,靳海城几乎可以断定,那天的行动从头到尾都是步寻的手笔,想来,如果不是拖到了第七天,已经拖无可拖,恐怕罗列也不会轻易采纳步寻的作战方案。
且那场作战从头至尾也都很符合步寻的个人风格,罗列更不像是会隐忍、压抑、隐藏实力的人。
那么如此说来,恐怕步寻展示过自己的能力后,更是会被罗列当做“杀手锏”,不到关键时刻不会轻易使用,那么这几天她大约都没有上前线作战,那么那天她脸上和手上的那些伤是怎么回事?虽说不严重,第二天就已经痊愈,可那些伤的来源……实在是让人很在意。
好在靳海城和那两个少年的闲聊也并非毫无收获。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被她在路上救下来的?”
李乔乔对靳海城点点头:“嗯,要不是步姐姐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的话……可真不知道会怎样。”说话间,她低下了头,脸色也明显发生了变化。似乎只要回想起当时的经历,便会令她感到恐惧不安。
“所以,你们在那之前和她并不相
识?跟随她的时间也不长?”靳海城的提问中多少带着点难掩的吃惊和怀疑。
李乔乔又点点头:“嗯,也就几个月而已。原本我和秋言也很怕给步姐姐添麻烦,但考虑到我们俩是omega,身份特殊,生存困难,步姐姐还是决定带上了我俩。为了尽量给步姐姐少天点麻烦,我们俩基本一直待在车里,尽量不让其他人发现。”
经过这几天的闲聊,靳海城也几乎可以确定,这辆行军车并不是联合军给步寻分的,而是她自己带来的。自带行军装备的雇佣军也不是没有,这样装备齐整的雇佣兵在市场上也明显更有竞争力,但靳海城依然觉得很意外,在各方面都感到意外。
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仗义人士,但到也不能仅凭一点观察便妄下定论,毕竟人向来都是复杂的,说不定她就真的有正义仗义的一面。
可靳海城还是觉得她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才救下这两个omega并带在身边,他不相信她这种精明狡猾的雇佣兵会做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带来很多麻烦的事。
但在靳海城的心底,一些原本根深蒂固的想法似乎已经被悄然撼动。
可就算他对步寻的印象有所改观,却也没法改变自己的现状,也依然无法揣测这女人对自己究竟是有什么想法。显然她并没有把他当做是普通的战俘,倒像是对待稀罕的战利品一般,每日观赏、把玩,正是察觉到这一点,靳海城对她尤为不爽。他很想对她吼出一句“士可杀,不可辱”,可他又分明知道,如果他真的对她吼出这句话,非但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说不定还会激起她进一步的羞辱和玩弄。
想想还是算了,既然已经落得如此境地,他也只好认清自己的处境,不至于卑躬屈膝,但也别太强硬。他知道联合军必定是打算拿自己来作为要挟隋安城的筹码之一,而他也的确有那个份量,因此步寻绝对不可能会杀害自己,可即便作为谈判的筹码,能保证的也只是他的性命安危而已,不会影响她对他的折磨和拷打。而且他总觉得这女人对自己好像还有其他目的。
而其后一日发生的事,似乎也正印证了靳海城的这种预感。
这天来照顾靳海城的只有秋言一个人,出于好奇,靳海城还是主动开口询问秋言:“乔乔呢?她怎么没来?”
秋言瞥了眼靳海城,没好气的说道:“呦,叫的那么亲,人家跟你很熟吗?不要脸……”
靳海城叹了口气,还是追问道:“她怎么没来?”
“你管不着。”
见这情形,靳海城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喂靳海城吃下最后一口东西,秋言还算贴心地又喂他喝了水又擦了嘴,然后便立即将封口的东西又立马戴回到他的脸上,动作略显强硬粗暴。
靳海城心中暗暗叹气,也不知道这个秋言为什么对他意见这么大,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了他。果然还是女孩子的同理心更强吧,秋言则深得步寻教诲,一丁点多余的事情都不打算做,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会说。
这天,步寻回来的很早,靳海城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也不知外面战况如何,是不是战场上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可步寻走到靳海城面前,却只是冷冷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靳海城敏锐地注意到,她的目光似乎有些阴险,不知道憋了什么坏水。
她很快转身走去一旁的房间里,片刻后,门开了,一阵浓郁且有些诡异的香气飘飘而来,靳海城察觉不妙,视线不由得紧紧盯着那扇打开的门,只见步寻推着一张床从门里出来,而床上躺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乔乔,她脸色通红、双眼紧闭、大汗淋漓,看起来像是发了高烧。
但靳海城只看一眼就能立即确定,这分明就是omega发情的症状!
靳海城瞬间瞪大双眼,不禁又一次在心底咆哮:这女人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