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指标
有动静。白子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却凭借惊人的耳力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是前几轮检测的工作人员在撤离。
这是打算……？他在心中冷笑。没想到，准备做了这么久，却被卡死在这一环。他不担心这些人能够对他采用“抹杀”的处理方式。如果他想，这儿困不住他。而且，这些人不会希望和他的家族冲突。不过这个局面多少有些难搞定。至少，想用任职来混进去的机会是没有了。
门口的实习生差不多都撤完了，这个独立的检测室中的气氛还在越发紧张。
“前辈。”突然有人开口说话。声音不高，却在这个气氛下颇有些惊心动魄的效果。萧溯把双手从身侧晃到背后，然后背住，开口的模样像是在随口一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他，”萧溯朝白子泽的方向抬了下下巴，“指标可能除以三都不够的。”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白子泽心头的怪异感转瞬即逝，继续回到全神贯注的状态，但是几秒钟之后，警示灯竟全部熄灭了。
“抱歉，是我的鉴定基准指标出现了偏差。”
“鉴定通过。匹配度上……因为我刚刚的纰漏这边有一些情况需要调整，具体匹配度可能无法马上给出了，既然两位都通过，那么就请先去人事部进一步完成相关手续吧。我就不留了。”女声缓缓响起，依然温柔沉稳。
萧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这最后一个鉴定室。
刚刚撤离的时候，一路上所有人都撤空了，两人的脚步声在这个突然显得空旷的检测区中很是清晰。
待到走出半程，萧溯突然停步。“可以了。”她转头看向白子泽，“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这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现在萧溯终于是停下来，也终于重新捡起了刚刚的念头，白子泽，打个及格分吧，不过看在刚刚这段路的表现，能忍住了不说话，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勉强给个62分，比及格多一道选择题。
白子泽没看她，他的声音和表情都很平静：“我没有太多想问的。只是我觉得作为感谢有些事情我不应该瞒你，我曾经做过很多次类似的检测，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嗯？感谢？”
“感谢你前后两次帮我解围。”白子泽道，“走吧，还是先去报道吧。”
不错，现在答对了一道大题，加10分，72分了。看着迈开大步率先往前走的白子泽，萧溯想。
长了快25年了，终于知道了有些事情不应该问，有些理由不应该深究，在帮助自己的人面前不伪装但也不能彻底坦诚。
至于鉴定部。
真看得起我们。请这样的精神系灵魄大能，来探测两个新员工。萧溯在心里冷笑。对面鉴定室里的那位，哦不，应该说那几位，都是鉴定部最最顶尖的力量，不仅仅是想探测那项隐藏指标，还是想看到更多吧？
呵，真贪心。
对了，差点忘记了。
白子泽，不错啊，放心上的女孩子都有了。啊，很好，刚刚加的分全扣完了，零分，谢谢。
鉴定部。
“老爷子，你怎么看？”原本仅容两人的小小鉴定室里，此刻足足塞下了五个人，对着面前的屏幕上两份报告，此刻神色各异。
被叫到的老人摇了摇头，那是个年纪不小头发花白但却有着出乎意料的精气神的长者。“我也只能看到报告上的这些，看法和你们差不多。还是请这方面的专家来说说吧。”
因为挤，大家都是站着，此时这儿只有一个人是坐着的，那是个女人，刚刚音响中说话的人就是她。但是，如果白子泽看到她的样子肯定会吃惊，因为完全不同于语调的温柔，她的眼神和气质，都带着毫不隐藏的锐利。那怕是在鉴定部的共事者，也很少有人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先说说白子泽。上头让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他的背景我也略有耳闻，他刚刚暴露给我的信息里，他以前就参加过类似的测试，从他的背景看估计是那边的那种形式，那种还挺能留下阴影，他有这个反应不奇怪。”
“各项指标和之前判断的相差不大，愿望和仇恨绑定，仇恨值可高了，怕是恨着很多东西吧。”
“有意思的是里面除了之外我们了解的，还有个女孩子。”
“女孩子？”旁边有人诧异开口。
“对，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女孩，感情这东西么，说不清的。只能说是对他而言很重要，他大量的倾向都和这点有关。”女人道，同时却是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下。
“死了？”一众都看懂了。
女人微微颔首：“这项目前占比已经不低于其他几项了，甚至隐隐有超过的趋势。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他的所有‘源’完全可以很合理的在这种仇恨里面找到立足，但是，并不是。完全不是。”
“白子泽，之所以可以从灵魄中调用那么大的力量，能够取得这么高的灵魄指数，却完全和他的自身动机无关。这很反常。所以虽然他自身的情感力量完全满足他的精神独立性指标，我依然亮了警示。”
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很严肃。
“提到警示，我不得不提一下那个丫头。说是只有二十一岁吧？她自身的独立性倒是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能够这么轻松的辨别出白子泽身上有三片灵魄，还都是罕见的高强度灵魄，根据资料来看她一直作为普通人生活，直到高考结束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灵魄……我只能说，很好的苗子。不过她的权限这么高……”女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萧溯明显是知道这项测试实际上是在测什么，但这可以说是整个部门，不，整个全球总协会的最高的机密之一了。这个新来的专员却知道的这么清楚，并且如此公然提出是这边搞错了基准指标……
“再回到白子泽身上，如果按照那个丫头提醒的，三片高强度灵魄，基准指标需要乘以36倍再和他的得分对比，那么他的确合格了。但是像他这样的情况，究竟是否真正合格，我也还要向上面请示。”
“这个人，经历太多太复杂，虽然确确实实是把好刀，却总也要防着割伤自己。”
一群人又交换了下意见，最终也没对白子泽的情况给出个定论，也只好还是散会各忙各的。
“南飞，等一下。”在女人离开前，却被故意落在最后的老人叫住了。
老人像是动作不太方便的样子缓缓走到她身边：“多问白子泽的那一个问题结果如何？”
“老爷子，结果我已经说了。”
“哦？他来这儿的原因是为了喜欢的女生？现在的小年轻都是这个风格了？”
“谁知道呢。不过他的确是为了那个女孩是怎么死的。”
“故意搞错的基准指标？有了这一出又看出了什么？”老人状似感叹地摇了摇头，道。
被称为南飞的女人眼里闪过雪亮的光，的确，作为顶尖的精神类灵魄携带者，基准指标这类情况又怎么可能搞错呢？亮警示，只是新一轮试探。“什么都没看出来。”女人把垂下的长发重新别回耳后，“但这样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