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梦与生活(番外二)
西尔森意识苏醒后习惯性翻身往沈南秋那处靠近,可他扑了个空,睁开眼睛也没看见人,就下床打算洗漱后找人。
空气中檀香味道很重,西尔森闻着这味道很是安心,可又觉得这味道莫名太浓了,秋喷多了?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西尔森喊了一声“沈南秋”,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西尔森皱着眉走下楼,出门了吗?
屋外的阳光朦胧地打在室内,暖融融的一片,所有东西都带着点模糊的含义。
西尔森整个房间找手机都没找到,再次困惑的皱着眉,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西尔森走了过去将门打开,门外的场景很陌生,不是昨天处在的环境中,他开始去想该是怎么样的,下一刻浓烈的檀木香包裹了他。
意识困顿下去,再次清醒时西尔森依旧站在门口,他摇了摇头想摆脱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檀木香淡了些,空气中草木的清香飘来,可视野出现了些问题,他变矮了不少,视野出现的竟然是门把手的位置。
西尔森伸出手看了看,果然变小了不少,突然有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叫他的名字,西尔森放下了心头困惑回头看去,视野与叫自己的人平齐,那人黑色的发看上去异常柔软,黑葡萄般的眼睛在整张白嫩的脸上显得异常灵动,此时眼中带着惊喜看着自己。
“西尔森。”他语气间肯定了些,向自己走过来。“你也变小了,怎么呆呆的,但挺可爱。”面前的小男孩伸手摸向自己的脸,西尔森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沈南秋?”语气间满是困惑。
“嗯。”面前的男孩有些遗憾的收回手,小版的西尔森看上去和洋娃娃一般,五官从小就精致立体,眼睛清透明亮。
“早上你去哪了,我叫你你怎么不在,还有刚刚”西尔森想说些什么,可刚刚什么来着。
“你在说什么呢?”沈南秋笑着走上前拉起西尔森的手,拉着人向沙发走去,“我们一起玩吧,有好些东西可以玩呢。”
西尔森看着眼前人的后脑勺,奇妙的违和感上涌,今天的沈南秋态度带着小孩子的幼稚和活泼,倒是挺新奇的,但和原来的沈南秋有些差别,正当西尔森回想长大版的沈南秋时,香味再次袭来。
下一幕展开时,西尔森从小床上坐起来,总感觉自己忘了些事情,他在房间中找寻着祖父想问问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屋子很大,每间屋子都是空的,西尔森偏了偏脑袋,想来祖父该在外面。
走出大门后,眼前的场景不是自家的庄园院落,而是一处带着喷泉的小院,喷泉中水流清澈,水声和喷泉旁站着的小孩吸引了西尔森。
他看着喷泉旁站着的小男孩,小男孩黑发柔顺乖巧地搭在前额,睫毛细密纤长,正望着喷泉的方向,侧脸还有些小孩的圆润弧度,西尔森眼睛眨了眨,他喜欢好看些的人。
“你好。”西尔森靠近了些,向着陌生的小孩打招呼,男孩转过来的时候,西尔森在惊艳的同时,觉得莫名的熟悉,心中的好感再次向上。
“你怎么在这?”沈南秋看着面前出现的小孩,小孩衣着精致,模样也精致,看着该是访客带来的孩子,乱跑到自己这的吗?
“我也不知道,”西尔森确实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出现在这了,可小孩的天性让他没那么在乎,他总觉得自己是安全的,面前的人看着就没有敌意。
果然是迷路走过来的,提醒他走回去就好,“你认识过来的路吗?”
西尔森摇了摇头。
“用我带你回去,还是留下来休息一会呢?”
“我们一起玩一会吧。”西尔森想来他知道怎么回去,也就不急了,他难得升起想和人交个朋友的想法,自然是交上了再说,指不定下次还能找人玩呢。
小孩的快乐很简单,半大的院子被两人当成了游乐场,他们玩闹追逐,在院子里跑动过后又走向了院外,在一条条小道上走过,发现一块奇怪的石头都能一起研究上半天,时不时将发现的东西送给对方,那或许是一朵花,是一片形状特别的叶片,也或许只是路边最常见的狗尾巴草。
时间在玩闹中过得很快,西尔森笑着跟着人走向下一个地点时,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声音低沉悦耳,还有些慵懒的味道,那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轻声地温柔地,让西尔森止住住停下脚步去倾听。
面前走动的黑发男孩转过过身,他脸上带着清甜的笑意,眼眸亮亮的闪动着光,整个人显得柔软极了,他开口,“怎么了?”那声音虽然带着清脆,但那一刻西尔森觉得这声音和叫自己名字的声音重合了,熟悉的香味从面前的男孩身上传来,男孩的脸清晰中慢慢变得模糊。
西尔森突兀地觉得,这就是呼唤自己的人,他看着眼前的变化,喉咙微微动了下,“沈南秋。”他叫出了自己本不知道的名字,男孩的面容清晰了一瞬,西尔森看见那双漆黑的瞳孔,心中熟悉的感觉越发浓烈,可之后周围的一切又开始模糊。
檀木香将人裹挟,西尔森的意识昏沉下去。
再次醒来时,西尔森看着眼前的熟悉的面孔,沈南秋撑着身体,半弯着腰和西尔森对视着,“该起了,是做梦了吗?”
沈南秋叫了人好几声,面前的人才悠悠转醒,眼神中还带着说不上来的眷恋。
“嗯,做梦了。”西尔森伸手摸上沈南秋的脸颊,真实感袭来,西尔森知道自己梦醒了,“梦见小时候的你了,和现在的你也很像,很好看。”
“他们可都说不像了,”沈南秋现在的眉眼更加深邃,神秘的韵味更加丰富,而小时候偏向于清秀水润,看上去更加可爱软糯些,“认错人了?”
“怎么会,就是你,”西尔森语气肯定,“我绝不会认错。”他目光炽热,看得沈南秋自是相信的。
“好,快些起来吧,不是说要去爬山吗?”沈南秋顺手理了下人铺散在枕头上的发,西尔森的发长长了不少,现在略微到了脖子处,散落着看起来有种凌乱的美感,沈南秋时不时就顺手撸一下,可能也就是沈南秋总碰,西尔森才留长的。
他们之间又一起度过了三年,这三年里学业混着旅游,去了不少地方,而近期回到中国来休息一段时间,但脚步也依旧没停。
现下他们呆在安徽黄山市,自然得去看看黄山。
来到山脚时还没到日落的时间,两人往上走了没多久,霞光映在了山腰上,与山壁形成得天独厚的美景,拍照的人一下子更多了,两人站在一处山体旁的栈道上,能清晰地看见太阳敛去了刺目的光,留下柔和的底色,红红地配着光边挂在那,慢慢地下沉着。云霞在它的身边靠近又远去,它被遮住些一会又完全展露,整个画面是难以拍出的神奇。
“留一张吧,日落和日出都留一张。”沈南秋看着这样的景色,两人不是没见过日落,可不同的地方,感受总是不一样的。在海岸上看日落是陪着海风的自由,而此刻是来自高山的震撼。
他们找路人帮两人拍了一张,画面定格的一刻,他们身后的太阳和云霞形成了完美的和谐,就如照片上的两人一般,都是难以言说的完美巧合。
黄山的风景很好,放眼看去,总能看见不同的松柏配着嶙峋的石头,这些都是自然赐予的景观,巧妙地再难找到一样的景色。
在越往上走的途中,越是有种完全回到自然的感觉,空气清新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将呼吸都净化了一般。
两人选择爬山的时间不早,渐渐地天色下沉,连带着空气都冷了些,但是标牌处显示不远处就是翠微峰,翠微寺也就要到了。
没走多远,焚香的味道浓了不少,熟悉的寺庙香火味传来,隐约的灯光和灯笼的的暖光亮起,翠微寺就在前方。
又是一节节的阶梯,往上每踏一步都离光亮近了些,两人本没有进寺庙的打算,可烧香拜佛像是磕在国人骨子里的血脉,沈南秋还是和西尔森一级级台阶往上走着。
寺庙挂着灯笼,灯笼上是毛笔抒写的字迹,字迹豪放肆意,写字之人内心定时豁达不拘的。此刻的灯笼带着光照亮了寺庙前的一小片地面,门旁边卷缩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
小猫很是亲人,在看到沈南秋和西尔森的时候伸展了一下,就迈着 猫步走了过来,停留在西尔森的脚边,用身体讨好般地蹭动着西尔森。
西尔森低头看着猫,蹲下的动作无比的自然,小猫看着自己亲近的人贴近了些,动作停了下来,转而看了下蹲下来的人,猫咪的瞳孔是浅棕色的,在灯光下剔透晶莹,格外水润。猫耳朵抖动了两下,一声轻微的猫叫声响起,“喵”声音带着小动物独有的呆萌,一下子戳中了西尔森。
他伸手试探着摸了摸小猫的头和身体,猫咪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然后在地上躺下,露出了柔软的肚皮,西尔森指尖轻轻戳了下猫的肚皮,温热的生命感在指尖出现,很神奇的感觉。
“喜欢吗?”沈南秋看着猫和人的互动,没忍住问出了声。
西尔森抬头看着站着的人,眉眼盈满了笑意,灯光不仅照着猫,也照着他金色的发,发丝尾部近乎透明般带着光晕,蓝色的瞳孔里都是新鲜的喜悦,眼尾上扬的弧度和睫毛一起撩动了看着这一幕的沈南秋。
金发的人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白皙的皮肤陪着纤长的手指,好像吸收了灯光般,沈南秋拉住这只伸向自己的手,西尔森站了起来,“喜欢,但我养不活,这样的小东西太脆弱了。”
西尔森响起自己之前养过一只小猫,那猫跟着自己并不算幸福,还是看看就算了,“走吧,去庙里看看。”
寺庙里的人不多,夜间更是稀少,寺庙本就是清雅之地,修身养性的地方,人们安静地来,也安静地完成祈求后离开。
沈南秋将写下的红条递给西尔森,这承载着两人共同的期盼,布条在风中摇曳着,默默将字迹飘摇洗涤后送往神明处,一切美好因此而生,因此被期待。
两人离开寺庙时,门口的小猫换了个角落,埋着头小小的身躯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看着静谧和谐,它是享受福源的小猫,自是会无忧无虑在寺庙中长大,得到它自己的机缘。
夜间的风越发的大,从衣服的空隙中猛地往人身上钻,将身体的暖意偷走,留下渐渐发凉的皮肤,在寒风一阵一阵的吹拂中,西尔森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沈南秋拉住了打算继续走的人,“等一下。”伸手将人拉到胸膛的拉链一下子往上拉去,西尔森的小半张脸被衣服遮掩住,“冷还不拉上,打算感冒?”
西尔森埋着衣服里看不出表情,沈南秋只能隐约看见这人的眼睛弯着,那双眼睛定藏着笑意,手被人握住,下一刻被带入一个温暖的口袋里,“一起捂一捂就不冷了。”西尔森拉着沈南秋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两人的手指交叠,口袋被占的满满的。
“好。”沈南秋靠近了点,让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更自然些,“快些到吧,不然真该感冒了。”
山顶点有三三两两的帐篷,聊天声在夜空下时不时地响起,总体很是安静。沈南秋和西尔森来到事先安排好的地点,帐篷的周围没有其他的帐篷,视野和位置极佳。
“这处人少,但位置也不错,不会错过日出的。”沈南秋和西尔森钻进帐篷里,帐篷里铺着厚底的垫子,垫子上是柔润的毛毯,还有床轻柔的被子摆在一侧。四角的灯光将帐篷点亮,空间事宜,中间的小桌子上摆着些茶水和吃食,准备得很是贴心。
“好。”西尔森拉过被子盖在两人得腿上,脚往沈南秋那动了下,轻轻碰了下沈南秋的脚背,“离日出也没多久了,聊聊天吧,不睡了。”
“嗯,”沈南秋曲起一条腿,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帐篷顶,“你说明天会有日出吗?”帐篷顶能看见天空,此时的天空不似白天的天气,连颗星星也没有。
“可能没有,”西尔森也看了看天空,“但我们也不只是为了日出来得不是吗?日落就挺好的,明天能不能看到都挺好的。”
“也是。”云被风吹着移动,帐篷隔绝了寒风,帐篷里渐渐暖了起来,“累吗?爬了这么久。”
“还行,”西尔森递给沈南秋一瓶水,“和你在一起都练出来了。”两人时不时久出门,不出门的时候沈南秋也会和西尔森去健身房锻炼,也时常在家锻炼,俩人越发的契合,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
“是比之前看着健康了些。”沈南秋看着西尔森的脸,身旁的人脸色带着健康的白皙红润,“继续保持。”
&34;好,”西尔森放松地靠着沈南秋,“有些困了,可不想睡,你困吗秋?”
“不困,你睡会吧,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叫你。”沈南秋低低对人说着话。
“不睡,之前说了和你聊天的,”西尔森语气间有些黏糊,“你和我说些你的事情吧,我听你说。”
“那说些小时候的事情吧,我小时候”沈南秋这个人很复杂,他就是个故事的集合体,当他说话时,总有种安稳的魅力,让人会安静地听着他说得每一个字,他将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西尔森就那么安静地听着。
两人互相倚靠着对方,话语在帐篷中响着,声音沉沉地直到慢慢变小,被风声完全掩盖,两人的眼睛闭上了,他们依靠着对方睡着了。
因为姿势的问题两人没睡多久,刚刚好赶上日出的时间,如昨晚说得一样,今天的太阳被云层紧密地包裹着,只露出一条金边。
人们等着太阳挣破云层,将光芒洒下,可最后,只有那道金边被慢慢地拉长,太阳依旧躲在后面,云起云涌间,日出是看不上了。
可在山顶上,能看到云雾笼着矮些的山,在风的作用下,云海翻腾,场面依旧好看,有种腾云驾雾的奇妙感觉,像是自己处在那云海中,视野开阔极了。
天完全亮了起来,连同着山下的风景也看得一清二楚,有向上攀爬的人涌向山顶,也有下山的人在走动,大家移动间也创造处出不同的场景,独属于中国大好河山的魅力在眼前展现着,西尔森有些感慨,他揽上沈南秋的肩膀,轻轻说了句,“早安,秋。”
“早安,西尔森。”沈南秋和人站于山顶,一切尽在眼底。
他们站在那,就像天生该立于高处般,飞扬的发丝缠绕,被山间的风拉扯出适配的模样,呼吸相近,内心同样的炽热滚烫,一起看无数美好,依旧被每一次所感动,那是双方的同幸。
沈南秋早晨的时候出门,如往常一般两人交换了早安吻,一吻结束,一天初始。
沈南秋回来的时候西尔森正在处理东西,沙发上散乱的摆放着资料,那人的手指极快地在笔记本上跳动,敲出一个一个事关决策的字符。
来到西尔森的身边,那人除了先前匆匆扫来的一眼后,此刻键盘声不断,沈南秋抚摸着怀里的小东西,想了想等他完成的吧。
在西尔森飞速地敲完最后一个字符后,“秋!”那人丢下了笔记本,张开双手就要扑向沈南秋,好在沈南秋眼疾手快将小东西紧急放在沙发上,接住了迎上来的人。
“怎么这么激动?”沈南秋揽着对方的腰,手下的皮肤紧实带着极好的爆发力,也能在隐忍的时候绷出极为好看的弧度,汗水滑落的场景也活色生香。
“处理了最后一点事情,我可又放长假了啊。”西尔森放开沈南秋,“之后我们去哪里。”
“恐怕暂时要在家待一段时间了。”
“啊?”西尔森困惑地挪开压住的资料,“你很忙吗?”
“是我们会很忙。”沈南秋指了指身边安静待着的小东西,那小家伙蓝色的眼睛滴溜溜看着这个家,好像在打量它之后会住的地方。
西尔森一下子看见了沈南秋身旁的小猫,是真的很小,小小的黑色的毛茸茸的一团,它安静地半坐在沙发上,从进门后安静地没叫过一声。
西尔森的视线从猫上移开,看向沈南秋的目光中有些意外和惊喜,“能行吗?我真的不一定养得活。”
“我们一起养,会养好的,好吗?”沈南秋自然知道西尔森是喜欢的,当时那人被寺庙光照的透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对这小生命的喜爱。
“好,”西尔森蹲在沙发旁,面对着小小的猫咪,伸出手指搔了下猫咪的下巴,看着小猫的神态,他整个人感到治愈,这样的生命总让人想要好好照顾,“如果和你的话,我们一定可以的。”和沈南秋一起,自己定然做得到。
“它还没名字,你帮它取一个怎么样?”沈南秋也摸着小猫柔软的毛,这猫是他一眼看重的,安静地和别的猫不太一样,但眼神异常的干净剔透,和自己喜欢的人一样,而且它的瞳孔也是蓝色的。有了只大猫,养只小猫也很不错,所以它来到了他们的家。
西尔森看着猫,再看向带猫回来的沈南秋,那人黑色的发也柔软动人,深黑的瞳孔永远让自己沉溺,此刻带着的笑温柔,万般柔情尽在他眼中,他再找不出这么一个人,能给自己原始的冲动,给自己从未有过的心动,能甘愿让自己臣服于他,目光中装满一个人,看万事万物皆是他的影子,皆有他的存在。
西尔森内心激荡着,最后望着沈南秋,眼中尽是那一人,“就叫‘国王’吧。”他是自己的国王。
沈南秋和人对视着,没问西尔森怎么想的,只是如所有时刻一样,点头纵然着面前人的想法,“好。”声音如清泉,只在一人心间过,也只够一人心间过。
一起度过数个日夜,在最后,沉睡在只有他们的地方,再也不被打扰,四季依旧,总会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