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玩世不恭小将军×心思深沉清倌妓(一)
今日天气闷的很,正是青天白日,天上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青姝姑娘!”
“青姝姑娘?”
青衣少年郎轻车熟路的翻着窗子,进了皇城内最有名的青楼——春日宿。
“陆二公子总来这烟花之地,若是被有心人瞧了去,怕是不妥。”
名唤青姝姑娘的女子端坐在木桌前,仔仔细细为来人沏了杯茶。
陆京华抿了抿唇,眉头轻挑,嘴角漾起丝丝弧度,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
“在世人眼中,我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
话落,他散漫坐下,单臂支在桌上,顺手接过青姝为他沏的一杯清茶。
“陆二公子可还有旁的事?”
“我就来见见你。”
女子莞尔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她弯起眉眼,半是端庄半是疏离。
“现下人也已经见得,还请小将军回去吧。”她顿了顿,“若想寻欢,找二楼的姑娘即可。”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陆京华却不依,“喂,那日……”
“那日的事情权当意外,公子莫要再提。奴同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一场,作不得真。”
她还想再说,犹豫再三,又止了话头。
陆京华也想再劝,张了张嘴,“你真的……”
“真的不用。”
不等他说完,青姝打断少年接下来的话,替他将房门打开。
这逐客令下的太过直接,任他再死皮赖脸,现在是不走也得走了。
“那行,姑娘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国公府寻我便是。”
女子娴雅点头,起身行了一礼,“奴在此谢过公子。”
陆京华也不多做停留,头也不回的迈步出门。
“青姝姑娘。”
少年刚走不久,一名作丫鬟打扮,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站在外头低唤一声。
女子神情未变。
“进来吧。”
“是。”
这丫头打小被卖进春日宿,在外头时人人都叫她小雅。
进了这浮沉之地后,没闯出个名堂,甚至连个艺名都未曾有,所以依旧用着小雅这个俗名。
现下,她是青姝的贴身丫鬟。
“何事寻我?”
小雅低眉顺眼的恭敬开口,“是妈妈让我来替您梳妆打扮,好为今夜的朝花宴做准备。”
“左不过是陪堂罢了。”
朝花宴,顾名思义,青楼女子争夺花魁之位的活动。
哪个风流情郎愿意为中意姑娘一掷千金,那谁便是那百花魁首。
这朝花宴比不得旁的聚会,来的多是些王公贵族,寻常百姓在这日只能远远瞧上一眼,抉择权是一点都不能有。
说白了,这春日宿也都是为这些位高权重者所设,一夜千金的说法全然不假,普通人怕是连进都不敢进去。
青姝自知自己不过是个卖艺清倌,花魁的名头哪里轮得到她头上。
小雅谨言慎行不再多说。
“罢了。”她闭了闭眼,“来吧。”
“是。”小雅很是熟练的为她梳妆。
青姝肤若凝脂,墨发似黑缎,红唇如胭脂,姿容倾城。
同她周身清冷淡漠的气质不同,她五官极为艳丽,精致的仿佛从从画中走出来,漂亮的几乎是带有攻击性,很是勾人。
但若撞上此人的眸子,繁杂欲念也消了一半。
她眼神幽静宛若一摊死水,叫人难以生欲。
青姝生的好看,不到半个时辰,整套流程已经走完。
现在,只等天黑。
“现在时日过早,朝花宴太过繁杂,姑娘可需要奴婢送些点心垫垫肚子?”
女子微微颔首,“不用,你下去吧。”
“是。”
小雅也不再多说什么,简单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她闲散倚靠在榻上,想起陆京华方才的话,颇感乏力的揉揉眉心。
他说的那件事,全然是两月前的故事。
那是一次王孙贵族的宴会,作为春日宿派去的乐妓,演奏完曲子后,不小心遭人暗算,被下了药,误打误撞间,同那陆家二公子云雨一夜。
说到底,倒是自己欠那陆家二公子几分情义。
陆京华,国公府嫡二子,虽常被人说风流纨绔,不学无术,但也实实在在有着京城第一美男的名头。
陆家祖上世代从文,便生到了陆二公子这,又择了武。
但陆家名门望族,百年功绩,家中又有一个沉稳的嫡长子,不愁无人继承衣钵。
陆京华既想玩,那便随他去。
陆二公子年方十七,习武数年,却也真真切切混了个小将军的名头。
意气风发小将军,惊才艳绝少年郎。
对于不慎失贞,青姝并未过多在意。
她的身份,说好听点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说难听点,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
在旁的人看来,同那些做酒肉生意的姑娘并无二致。
对于陆京华,她心里没有过多想法,只是偶尔叹惋,自己与这些王公贵族当真是云泥之别。
他们不缺钱,不缺爱,而她却要为那几两碎银日日陪笑。
钱都流向了不缺钱的人。
爱也是。
想着想着,竟渐渐起了几分倦意。
顺从本能,她低低睡了过去。
约莫半刻钟后,大开的窗户又传来细微的动静。
“青……”
话还没说完,便停了嘴,连步子都轻了不少。
陆京华此番回来,是为一块玉佩。
那是他日夜挂在腰间的贴身之物,到了府中才发现丢了。
几乎是下意识,他又回到这春日宿寻察。
没成想这青姝姑娘直接睡着了。
只是一眼,陆京华耳尖微红的匆匆错开视线。
女子生的实在太过艳丽,当她睡着后,平日里拒人千里的气质淡去,被一种恬静的氛围代替。
又想起自己同眼前人两月前的旖旎,真是让人难以直视这位姑娘。
少年在心里长叹一声,摒弃杂念,在他刚才待过的地方看了两眼。
无果。
不作犹豫,他转身欲走,却又折了回来。
陆京华瞧了瞧大开的窗子,现已入秋,怕榻上人着凉,他还是从床上拿了一袭薄被替青姝轻柔盖上。
似乎是从未伺候过人,简简单单的动作被他做的异常别扭。
耐着性子,终于在日落之前整理好。
不做留念,终是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后的一瞬,榻上人睁了眼。
女子眼底清明,哪有半分倦意。
她不动声色的将被子拿下,又垂眸瞧了瞧身后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