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温柔少年帝王×娇软正直乞儿（十一）
少年说的幽怨。
“若每处城池都要我去，那我会因为勤政过度，劳累致死的。”“其他城池自有其他人料理。”
齐潇儿点头表示理解。
少年拉起她的手:“走吧。”
二人没有和从前一般，直接去地方官员那里，而是选择先在街上逛了一圈。
沧溟城深处南方十八城内部，原是关键的交通枢纽，经济最为繁盛，此刻却又因交通发达成了流民最猖獗的地儿，所以衰败得也最快。
虽是白日但街道冷冷清清，除了几个阿婆再无人摆摊。
谁能想到素有有南方小皇城的沧溟，会落魄成这副模样。
突然街角有人喊住了齐潇儿。
这声音甚是耳熟，少女望向声源处。
“还真是你！”尖细的女声响起。
四目相对间，齐潇儿想起来了。
这人是当初同她一起乞讨的盼儿，准确来说，是这人总喜欢抢她讨来的东西。
总之二人关系不算好。
但她当初不是被当地某家老爷拉回去做妾了？
怎又在此处乞讨？
按下心底的疑问，齐潇儿等她开口。
“早前听人说你跑去了皇城，我还以为你死路上了呢，没想到还真让你攀上个贵人。”
盼儿的声音很尖，说起难听的话来更叫人不适。
齐潇儿冷冷地看着她：“有事？”
盼儿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又掐着柔媚的嗓音靠近眼前如谪仙般的二人。
“瞧你这话说的，左不过是几月未见，怎同我如此生份起来。”她捂嘴一笑：“我们当初可是有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
齐潇儿在心底盘算着她说的这番话，还真有。
当初一位好心的姑娘，给了她一颗碎银。
这事被盼儿知晓，她自是要抢，可齐潇儿不愿给，谁知这人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群地痞无赖，打得自己半身不遂。
事后混混见她长相清丽，几欲将她的清白夺去，却又在碰到她鲜血淋漓的后腰时顿住。
那人朝她啐了一口：“呸，这娘们儿看着是个模样可人了，谁知是个骷髅架子，没意思没意思，兄弟几个走吧。”
话落，又往她头上来了两脚。
而盼儿就在旁边欣赏着她的成果，她招呼着那群人走远，回过身来幸灾乐祸地看着地上没有人样的少女，捂着嘴笑。
“早叫你听我的话，现在吃苦头了吧。”
她直接扯开少女的衣服，将她怀里珍藏的那颗碎银掏出来。
盼儿拿起碎银掂了两下，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就这儿啊，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话落，又气愤地往她身上补了两脚。
还真是过命的交情，差点就没命了。
“你不是去哪家老爷家做妾了？怎得又混回去了？”齐潇儿学着她的语气还击。
她虽娇弱，但不笨。
这人看上了宋风禾，又想像从前一般从她手里夺走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不过这次她不会让步，死都不会。
“做妾？！盼儿尖细的嗓音大了起来：“你莫要乱讲！我与你无冤无仇，更有几年交情，你现下竟想空口玷污我的清白！！”
附近的街坊被她这么一吼，纷纷开门看看发生了什么。
看戏的人愈发多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小圈。
见人一多，盼儿就甩起了从前的手段，她向众人哭诉着。
“我好冤啊！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打小无父无母靠乞讨为生，宁愿忍饥挨饿也不愿去青楼做娼，现在竟被人说我是个勾人丈夫的妾！！”
她尖细的声音猛然一停，夹满泥缝的手指向齐潇儿，目光怨毒。
“你如今攀上贵人忘了我这个故交，我不怪你，但你诬我清白，实在是歹毒！”
她说的义愤填膺：“若是我清誉被你空口诬陷没了，我日后如何嫁人？齐潇儿你就是个毒妇！”
众人本就是想出来看个热闹，没成竟是女儿家之类的琐事，兴趣便失了一半。
但这故事的主角她们却觉得颇为眼熟。
有人小声议论。
“齐潇儿？这名字好生熟悉。”
“我也是说在哪听过。”
“这盼儿说她和这齐潇儿是故交，盼儿是我们这儿有名的乞儿，你说这齐潇儿会不会原先也是我们这儿的？”
立刻有人出声应他。
“我赞同这位仁兄的说法，看来人家如今飞上枝头当了凤凰，回来看望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这人说的酸不溜秋。
突然有人大声啊了一句，众人的目光汇向一处。
“我想起来了，这个齐潇儿当初也是同盼儿一起的乞儿，我记得我当初还把吃不完的包子丢到她碗里去了。”
众人纷纷从记忆中寻出此人。
有人笑那出声的少年，话里却是含沙射影般指向齐潇儿。
“人家现在攀上了有钱的主儿，可看不上你的包子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本来大家都只是图个热闹，但听到先前任人欺辱的乞儿，摇身一变成了不知名的有钱主儿，那他们可就不乐意了。
要知道人性本恶，又在这儿最显人心的穷苦时刻，更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甚至是从前不如自己的人。
“姑娘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后来落井下石？”
“长得倒是好看，没想到心思如此歹毒。”
“长得不好看如何攀高枝啊，像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是一辈子也爬不到姑娘的位子喽。”
“谁稀罕，指不定是人尽可夫的主儿。”
众人唏嘘不止。
“亏我以前还给过你我家吃剩的菜！我呸！早知今日，喂狗都不给你！”
人对人莫名的恶意总是很大，哪怕她们从无交集，也不影响他们对她说出一些难以入耳的话。
齐潇儿暮地一笑，娇媚的女声浸上寒意，她侧头看向最后说话的那人。
“我记得你。”
那人朝她啐了一口，言辞恶劣：“看来没白喂你！”
“你每次都会拿你家狗吃剩的东西倒在我碗里，但无一例外都馊了。”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若是不吃你就叫上你七岁的弟弟一同来打我，心情不好时还会放狗吓我。”
少女嘴角微微上扬：“当然有时候心情好了，也会赏我吃没馊的剩菜，不过也都是狗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