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辣瓜儿
采荷从小厨房回来的时候不光端来了一份汤饭,还另有拿来了两个小菜。
一道脆琅玕,又加一道辣瓜儿。
“小厨房听说少爷来了,就另作了一道脆琅玕。”采荷一边把菜色在二人面前摆放开一边说着,“这辣瓜儿是常备的小菜,奴婢瞧着有就另拿了些。”
王从钰点点头,“有劳。”
苏逢春嘬了一下筷子,又问采荷,“你忙了这么一阵子,吃饭了吗?”
采荷自然是没有吃的,不过她跟苏逢春相处了这些时日知道自己要是老实回话定然被苏逢春拉过来一同与他们用膳,与苏逢春倒是没什么打紧的,这会儿王从钰也在,采荷肯定是不敢的。
嗯,而且良辰美景人家郎情妾意,采荷也知道不便打扰。
当然可能王从钰更有这种感觉,苏逢春是一心都在与鸡腿作斗争了。
“奴婢吃过了。”采荷笑了笑,接话道,“逢春和少爷吃好就成。”
苏逢春咦了一下,眨巴着大眼睛瞧了瞧采荷有些奇怪,“真的?你哪里来的功夫”
却见采荷拼命地跟自己使着眼色祈求苏逢春别说了。
苏逢春心领神会,便知道这是因为王从钰在场,于是赶忙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采荷挥了挥手,“这儿没什么事儿了,采荷你下去休息吧。”
采荷又给苏逢春和王从钰都盛上了一碗鸡汤,然后万事大吉的连忙溜出去了。
苏逢春自以为自己和采荷隐藏得很好,殊不知却被一旁的王从钰看在眼里,这一主一仆都是没心眼的样子,所有的动作和心思都在明面上表露无遗,偏偏还觉得自己事无巨细。
王从钰叹了一口气,便只装做没看到。
苏逢春转过头来,便见王从钰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瞧,忽而乐出了声。
瞧着苏逢春这段时日因为养伤好好的休整了一顿,原本在宫中掉下来的肉这会儿瞧着渐渐补了回来,双颊瞧着有些肉乎乎的感觉,只是一笑整个人就像初阳的太阳一般明媚。
王从钰不禁心神一荡。
苏逢春的嘴唇从来都是不画而红,应是因为她整日跑跑跳跳的所以整个人气血都极好,便是素日来那张小脸也是白里透着红,小巧的红唇总是带着盈盈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当然现下苏逢春的唇不似从前红了,这会儿她还在修养疗伤的阶段,多少有些气血不足的样子。
不过因着如此便给苏逢春原本活泼健康的肤色增添了两分病气来,人总说病若西子胜三分,这会儿苏逢春的秋瞳在烛火的映衬下还带着一丝水雾,更是亮的惊人。
苏逢春从不算是绝色美人,但是此时此刻王从钰却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更漂亮的姑娘了。
只是微微一笑,便是眉目如画。
目光下移还能看到苏逢春衣服下的绷带,王从钰便又是一阵心痛。
想到这里王从钰又连忙给苏逢春盛上了一碗鸡汤,这会儿苏逢春刚把采荷盛的鸡汤吞进肚子里,甚至那瓷碗还带有鸡汤的余温,便是还没反应过来第三碗又续上来了。
王从钰满意了,苏逢春沉默了。
“呃。”苏逢春眼巴巴地瞧着面前的汤饭,心想说就算是要出栏的猪也不带这样喂养的。自己原本伤到了腹壁就不能吃得太多,要不然伤口可要疼了。
况且因为之前在崖下待得久了些,后面又是接连的昏迷只能勉强喂些水和米粥进去,自己的胃早就不比从前了。
所谓廉颇老矣。
苏逢春却又不好意思辜负王从钰的好意,可是看着那原本鲜嫩的鸡腿这会儿却只觉得有些肥腻,便也没有初时的美味感了。
思想斗争了一番,苏逢春泄了气耷拉着脑袋跟王从钰交代,“我吃不下啦。”
王从钰一愣,他记得从前苏逢春可是能连吃三碗米饭的姑娘,这会儿怎么只是喝些汤水和鸡肉就吃不下了。
大概是看出来王从钰面上的疑惑,苏逢春解释道,“受伤了,而且之前饿得很了。”
“就不太能吃得下了。”
原是这样。
王从钰点了点头,把苏逢春的汤碗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可是苏逢春说的这些话却如同绵密的落针扎在王从钰的心上,便是生着密密麻麻的痛意。
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苏逢春,才让她遭这样的罪。
便是这样想着,王从钰的双目又红了。
然后一旁的苏逢春就看到,端过自己鸡汤的王从钰盯着那碗,眼中却有了水雾。
不是吧苏逢春暗暗乍舌,自己没喝王从钰给自己盛的那碗鸡汤竟然对王从钰打击这样大吗。
苏逢春眼一闭心一横,干脆又把那鸡汤端了过来,“我喝,我喝。”
“你别哭。”
王从钰想着自己的悲伤情绪被发现原本有些不好意思,却听到苏逢春这样说就知道她是会错了意,有些啼笑皆非,“不是的。”
被苏逢春这样一闹王从钰的悲伤情绪倒是被收了回去,苏逢春大概天生的就是个开心果,总有治愈人心的功效。便是在难过的情形在苏逢春的话语都让人觉得有几分风趣幽默在,这实在是旁人都学不来的。
王从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拉过苏逢春的手,“我是想,你受苦都是因为我不好。”
“因此伤感。”
苏逢春没听懂,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放弃挣扎问王从钰,“为什么怪你?”
“若不是我去的晚了,你也不至于”
苏逢春了然,却有些不理解王从钰的想法,“你怎么会这样想,明明是我要去追那贼人。”
“应该说若没有你,我才是真的要命丧”
话没说完却被王从钰打断了,“嘘。”
“生死之事,不可妄议。”
王从钰这个样子倒是让苏逢春想起来之前王隰和跟她说皇家的那副样子,简直与王从钰一般无二。不愧是亲生的兄妹。
“好。”苏逢春点点头,“不过是你救了我。”
“不是因为你我才受伤的。”苏逢春一本正经的跟王从钰解释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你,我也会去追那贼人的。”
“脚在我身上。”
王从钰虽然还是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苏逢春,不过听到苏逢春这样说话多少还是有些释怀,也知道自己再说倒是会让苏逢春不安,便岔开了话题,“对了,逢春想跟我去妈祖庙拜一拜吗?”
王从钰边说边把苏逢春拿回去的鸡汤又端了回来,一碗小小的鸡汤就在两人面前来回推诿了好几次,“这个我来喝就好,逢春不想吃就别吃了。”
苏逢春点点头,却不知道先回答鸡汤问题还是妈祖庙的问题。
不过瞧着王从钰已经开始喝鸡汤了,就索性说,“去妈祖庙吗,当然好。”
王从钰笑笑,拉着苏逢春的手,“隰和与我说得,这儿的妈祖庙特别灵。咱们当日既然是在海边得救,便也入乡随俗去拜一拜。”
苏逢春撑着脑袋,“我自然是想去的,这几日在屋子里都憋坏我了。”
王从钰也知道苏逢春是个爱玩闹的性子,如今把她拘在四方的楼阁里苏逢春自然是有些不适应,想来苏逢春从前可是在药灵山漫山遍野跑的,之后到了京城便受了规矩束缚。
这会儿又因为受了伤,是彻底连房门也出不去了。
王从钰虽然心疼,但是为了苏逢春的身体好也不能承诺她出去。
当然,苏逢春自己就是学医的焉能不知其中的轻重,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发发牢骚罢了。
不过王从钰却还是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