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账目
苏逢春点了点头，觉得王隰和说的话是很有道理。
王隰和拉着苏逢春坐下，又问，“逢春觉得呢？”
“嗯。”
“我看不出来啊。”苏逢春挠了挠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评价他，半晌也只能说，“他长得挺漂亮的。”
“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
苏逢春顿了一下子才复又说道，就是感觉有点笨乎乎的样子。
“我也是这样想。”王隰和点了点头，赞许的说，“看那位伊公子，我不过三言两语他就几乎把底细全盘托出，不像是心思重的人。”
“况且他说的那句话，也的确曾是父亲所说。”
“啊，是这样。”苏逢春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搞得王隰和倒是有些惊讶以为苏逢春也听说过王石所说之言，结果苏逢春赞同了一番又转头问王隰和，“哪句话？”
王隰和一笑，“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这句话出自太史公所着的《史记》原是夸赞孔夫子的美德。”
“不过父亲常常说这句话，以来醒己。”
“啊，是这样。”苏逢春嗯了一下，“算是一种崇拜？比如我敬仰医圣张机，所以他常说的话我也知道。”
“大致是这样，不管他是因为巧合还是刻意说给我听，说明他对父亲至少了解一二。也许他说的那番慷慨陈词也真的是发自肺腑。”
“嗯，我觉得他还挺认真的。”
“不过这事儿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还要等父亲和哥哥的消息。这段时间先保证他养好身子，也算是全了王家的待客之道。”
“好。”苏逢春认真地点了点头，自告奋勇地说，“我会帮着看他的。”
“这不用。”王隰和摇了摇头，笑着站起来拉着苏逢春的手，“咱们还有旁的事情要做。”
“我已经交代了李大夫让他多家看照，逢春就不用担心了。”
苏逢春愣愣地点了点头，“那咱们干什么呢？”
“这不马上要冬至了。”王隰和笑着说，“我刚才跟你说的预备冬至之事也全非玩笑话，原着今年父亲又遭遇调任，出来泉州府过年，还是要好好准备一番，大家玩得热闹尽兴才是要紧。”
“像吃食，筹办，应酬来往，礼节支出都是要麻烦的，按照往年府上的规矩，咱们还要祭祖拜年，好一番准备呢。”
“这样热闹！”苏逢春听到王隰和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趣，想起往日在药灵山的时候过年也就是大家一起包些角子吃，再由师父做主每人发些压岁钱也就算完了，苏逢春哪里想过王府的过年还如此繁琐热闹。
王隰和笑了笑，“嗯，今年的菜谱子还没有拟，咱们这几日先拟出来。”王隰和知道苏逢春在吃食这上面情有独钟，便邀请她一起算是投其所好。
苏逢春一听王隰和这样说简直就是两眼放光，自从到了泉州府以后苏逢春还没有参与过这些，上次和王隰和一起置办这些还是中秋时节，那个时候大家还在京城呢。
“不过，”苏逢春想了想又跟王隰和说，“别的听起来也很忙，我都还可以帮忙。”
“是不是还要查账理铺子什么的？我以前似乎听大师姐这样说过。”
“是，原是冬至过年，一整年的账目应酬自然是要审查处理的，还有明年家仆的分例支出，新年棉衣，庄子收成都要统计。”王隰和竖起来自己的玉指一项一项数着。
苏逢春只是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更别说是去做了，“这也太多了些。”
这样一想苏逢春就更是敬佩王隰和，看着王隰和的目光里都闪动着无比的尊敬。
王隰和一抬头就看到苏逢春星星眼似得瞧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面上浮起一片粉红，“还好。”王隰和倒没觉得有什么，“王家人口简单，家仆数量在类似的人家也不算多，而且从前母亲理家有道，府里上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该有的规矩一分不少，我现在也不过是按方法办事，倒也不麻烦。”
“往常都是你一个人吗？”
王隰和饮了一口茶方才道，“最早的时候是母亲带着我做这些，后来我熟悉了以后便是采薇他们帮着打下手。”
“账目都是帐房现成的，平日里都是吴伯看照，我只需要每个月理一次就好。”
苏逢春略去瞧了一眼王隰和摊开在桌子上面的账本，就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各式各样的支出以及王隰和在旁边的批示。
王隰和面前还经常摆着一方小算盘，时不时的就摆弄两下。
以往苏逢春还不懂为何王隰和看账的时候总是要带着算盘，如今却是明白了。
这样复杂，心算定是不行。
“这都算基础了，”王隰和拨弄了两下算盘，“我从六岁就开始跟母亲学这些了。”
苏逢春听王隰和这样说，想着六岁自己在干嘛呢？似乎还在跟爷爷一起糊泥巴割麦子。
“虽然我不会这些，不过我记性好，可以帮隰和整理些。
王隰和也不推脱，笑着应好。
…
苏逢春连着帮王隰和整理了几天，从最琐碎的家仆赏钱到大一些的祭祖筹办，两个人加在一起忙的晕头转向的。
这样谁也不贴切，大概晕头转向的只有苏逢春一个人。
她从前以为医书上的药剂分量背起来已经很难了，但是跟着王隰和处理了几天王府之事才发觉也不比背药方医理简单。
可是王隰和永远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只泡一杯茶，半个时辰就饮上几口解渴，然后在快速的过着账目。
虽然速度快但是却仔细，一点小的差池也能被王隰和算出来。
忙了整整七日，最后对出来有几百文钱都算不上去。
苏逢春不死心的算了好几遍，最后叹了一口气跟王隰和说，“错不了，这账目有问题。”
苏逢春虽然从前没接触过这些，不过这两天跟着王隰和学习上手也极快，王隰和只需要点出来几个要点苏逢春便马上能心领神会地掌握。
就连王隰和都称赞苏逢春聪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