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怀疑
“是的,因为我不确定叶文老师是不是和法斯特一样被控制了。”
洛直接承认道()，没有掩饰自己对叶文的怀疑。
他倒是没必要在故渊面前说谎。
故渊的语气轻松：那我们就在救下叶文老师之后先询问一些虫皇相关的问题()，如果觉得他有问题,就直接先把他打昏控制住再带走好了。”
洛闻言忍不住扭头错愕地去看故渊,在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后更加惊讶了。
“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故渊也疑惑地看回来。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什么恪守规矩的虫吗？”
洛沉默了一下道：“不是。”
这么一想，故渊虽然总是看上去对帝国忠心耿耿的模样，但从他认识对方起，对方好像就一直在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只是堂堂帝国上将,就这么轻松的说出“打昏带走”这样疑似绑匪的话,听着实在是有些奇怪。
但故渊说的也没错，他们总不能因为一点怀疑就真的不去救叶文,总而言之先救下来，看情况决定要不要直接把打晕带走好了。
有了定论，洛也不再犹豫了，此时正好前方已经隐隐可以看见正在狼狈地逃窜着的星舰，后方还有前赴后继的异形。
很碍事,他都看不见后面的星舰了。
洛直接下令道：
【让开。】
原本冲着挡枪的异形一下子让出一条道来,让追在后面的星舰一时间摸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反应慢了半拍。
就是这瞬息的功夫，洛已经稳稳的一炮打中了距离叶文的最近的星舰,并在对方摇摇晃晃地想要紧急逃生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炸了对方的逃生舱。
既然来者不善,难么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轰——”
随着逃生舱爆炸的轰鸣声，周围的星舰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刻分成了两队,一边对着突然出现的洛进攻，一边则继续对叶文穷追猛打。
与此同时，逃生舱处的烟雾散尽,一只受伤的军雌摇摇晃晃地从里面飞了出来。
他居然还没有死。
虽然状态并不好，但对方明显是已经猜到了这突然出现的星舰的驾驶员是谁，与先前的军校生一样，如出一辙地绕背到洛的星舰上，企图直接攻击洛的精神触手。
洛就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对方一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的星舰上，灵活地躲闪开来的同时还不忘抓着空隙反击，直到“砰”的一声，军雌直接降落到自己的星舰上才终于有所反应。
他嗤笑：“难道你还真以为我没有了触手就不能活了？”
他这句话当然是对着不知在何处的虫皇说的。
降落在他的星舰上的军雌似乎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找不到洛的触手，愣在了原地，半天也没有动作。
下一秒，洛的星舰为了躲避攻击又是一个左甩，轰鸣而来的炮火直接
() 烧掉了军雌所剩不多的虫翼。
“啊——！”
军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终于一个没站稳，直接跌落下了星舰。
坐在副驾驶座的故渊原本都已经准备调出副驾驶的备用操作台顶替洛了，时刻捏着一把汗，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
“你是直接操控星舰的？没用精神力？”
这怎么可能？雄虫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星舰带来的负荷。
“对啊。”
洛轻轻松松地躲开炮轰，还能笑出声来：
“圆圆，你是不是又忘了，我不是虫，我是个怪物。”
虽然看上去纤细柔弱，但真要说起来，他甚至比军雌还要更抗打一些。
故渊却是皱起了眉：“不要这么说自己，你不是怪物。”
“好呀，不过那我算什么？”
说话间又击落了几艘星舰，洛语气轻快道：
“我是圆圆的乖乖，圆圆的宝贝，还有什么？”
故渊：……
一定要在这种场景下说这样的话吗？
余光看见故渊的耳廓慢慢变红，洛忍不住笑了，随后又立刻集中精神开始对付眼前的星舰。
被他分走了一大半的压力，叶文那边明显轻松了许多，至少不是一开始摇摇欲坠的模样了，而这些向着他围攻而来的星舰显然也没有想到洛会直接放弃用精神力控制星舰，一时间也都不知所措，在洛灵活的攻击下纷纷战损。
洛的思路其实很简单，既然虫皇派来的军雌可以彻底杀死异形，那么他干脆就不用任何与异形相关力量好了。
这样以来，这些军雌想要真正伤害到他，就必须想办法近他的身，而他在星舰之中自然不会给这些虫任何近身的机会。
只要没有了那莫名其妙的克制的力量，光是他在军校学到的东西，就足以让他在这种程度的小型战斗中如鱼得水。
正在洛毫不手软地清理着剩下的虫的时候，叶文大概也腾出了手来，终于再次发来了视讯邀请。
故渊适时帮他接通，叶文长舒了一口气的画面立刻显现出来。
“不愧是你，故……嗯？驾驶座上的怎么是洛？”
叶文刚才一直没有抬头，此时正想称赞故渊上将的实战能力，一抬头就对上了正坐在副驾驶座的故渊的双眼。
“是我。怎么，你不满意吗，老师？”
洛轻笑着道。
“我怎么说也是军校第一毕业的呀。”
叶文一时语塞：“不是……我不是不满意，我的意思是，这种上战场的事情一般还是交给军雌……不是，我也没有不让你上战场的意思。”
他刚才一直在高强度地集中精力躲避追杀，一下子放松下来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前言不搭后语了半天才终于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我就是想说，这样太危险了！”
叶文道。
“轰——”
话音未落
，洛就挂着漂亮的笑容直接轰掉了他不远处的一架星舰，笑吟吟道：
“可是我觉得我的对手更危险一点。()”
叶文：……你说的对。()”
怎么回事？洛在军校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性格啊？
那个时候的洛殿下明明一直又乖又软的，怎么一到边境不是未婚先让雌虫怀孕就是暴力打架了，难道是叛逆期吗？
“现在先不说这些，先解决后面的虫。”
洛正色扯回了话题，叶文也不敢继续耽搁，道：
“好。”
此时联通了视讯，有了洛的指挥，叶文的星舰驾驶技术明显上来了一大截，短短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成功和洛配合着击毁了所有追击的星舰。
看着宇宙中随后一个被洛直接轰碎的逃生舱，叶文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不由地有点后怕。
这下手未免太狠厉了点，简直就像是在战场浸泡了多年的老兵一样果决。
正在他暗暗感慨的时候，洛已经在那头问出声来了。
他看着明显因为紧张过度，此时思维迟缓、双眼放空的叶文，笑容无害，就像是随口问家常一样问道：
“老师，您怎么会知道虫皇有问题？”
洛表面上只是一副顺势随口提起的模样，实际上已经暗自开始观察叶文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只要叶文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就会立刻出手。
旁边的故渊也不动神色地坐直了身体，随时准备着面对最坏的结果。
但他们俩都没有料到，原本还双目虚焦的叶文一听到这个问题，就猛地站了起来，险些没控制住星舰，激动道：
“是因为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往下研究的时候脑子突然‘嗡’的一下，就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之后猛地清醒了过来，然后突然发现我们存在的世界根本就不合理！”
看着他激动的模样，洛原本已经放在攻击键上的手慢慢移开了，并且看了故渊一眼，继续不解地问道：
“什么问题？老师您能细说一下吗？”
叶文先是手忙脚乱地把星舰调到了自动驾驶模式，在稳定下星舰后才继续道：
“就是你上次问我，有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到雄虫的精神触手的问题，我说过几天给你答复。”
“要研究这个问题，首先就要研究雄虫的精神触手该如何看见的问题，因此我先是去学院的资料室调取了相关的数据和资料，想要看看有没有虫做过这个方面的研究。”
“我借到了书，并且带回了我的卧室。当时我正在想，雄虫的精神触手也应该有他的能量来源，任何力量都不应该是凭空出现的，就试着寻找力量的源头进行调查，但下一秒，这些书的内容全部变成了白纸。”
“不仅如此，所有的研究、所有的书籍都变成了白纸，可只有我一个虫看见这样的情景，在其它虫眼中，一切依然如旧。”
叶文说着，脸色就渐渐白了。
“我
() 去问和我相熟的教授关于力量的源头的相关事情，他们就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直接略过了我的问题。”
“这很奇怪，难道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只虫意识到，我们的力量是凭空出现的，这一点都不符合科学规律吗？”
“从那天起，我慢慢地发现，这个世界的一切好像都不真实。”
“我们所谓的‘历史’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只有帝国第一军校那几个战利品装饰物，甚至都没有战争遗址；我们的雄雌比例明明如此失调，出生率为负这么多年，早就该因为虫口骤减而消亡，却偏偏一直繁衍到了现在；我们说着自己是星际中最强的存在，却除了张牙舞爪的异形，没有在这片宇宙中发现任何生物……”
“就连虫皇陛下也是，我们如此崇敬他，但为何没有哪怕一点关于他的资料影像？”
叶文说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
“虽然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洛，我们好像一直活在一个虚构的世界中。”
“这个世界以‘宇宙’为界限，我们就像是被圈养在宇宙沙盆中的蚂蚁，有一个更高位面的存在给我们所有虫编造了一段历史、定期投放食物并新增虫口、偶尔给我们带来敌人，让我们如此无知地继续庸碌生活下去，而更加巨大的眼睛也许就在沙盆之外饶有兴趣地看着蚂蚁打洞。”
“所有虫都对此毫无所觉，而我因为误打误撞，研究到了世界边缘的真相，因此眼前的迷雾才会突然散去……我知道我说的很疯狂，但是这都是真的，洛，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的，老师。”
洛的手已经从攻击键上彻底移开了，看向叶文的目光也带上了深思。
他能看破虫族的违和，是因为他本就不是虫，从破壳开始就觉得这里的一切很奇怪，而叶文居然是凭借着自己的研究一步步发现违和之处看破真相的。
身为在帝国土生土长的居民，居然能够主动跳出原本束缚的框架，这简直就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叶文偏偏做到了，并且一切都发生的那么有理有据。
叶文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我就知道你会信我，毕竟这个课题一开始就是你告诉我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视讯那头出现了故渊的脸，他直接扣住了被自己打昏的叶文的双手，把叶文丢到了副驾驶座上，然后才上前调整了一下视讯镜头道：
“解决了，直接带回去？”
“嗯嗯。”
洛笑着点头，还不忘去调笑故渊：
“圆圆好厉害啊。”
故渊依然不怎么经夸，又慢慢红了耳廓：
“……这不是你让我来的。”
在叶文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洛就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会意，借着叶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视讯也拍不到他，直接悄悄出了星舰，潜入了叶文的星舰之中。
洛坚持道：“那也好厉害啊，一下子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他故意把声音往柔里压，明明是在夸，却像是刻意做作的撒娇，故渊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叶文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刚才觉得叶文说的还挺符合逻辑的，至少他到现在没发现什么疑点。
“没有问题。”
洛直接道。
他笑眯眯地对上故渊惊讶的目光：
“但是就是太没有问题了，所以我不放心，还是直接打晕带走吧，免得让他看见我们回去的路线。”
“对了，还要麻烦圆圆检查一遍叶文老师身上有没有定位器。”
故渊：“……好。”
这家伙倒是比他还心黑。
星舰开着自动驾驶，倒是不用他多费什么心思，故渊依言俯身去检查叶文身上有没有定位器，同时眸中闪过深思的神色。
宇宙沙盆……这个描述倒是很形象，他好像在哪听说过。
说起来，之前那段莫名其妙的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的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