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要保谁?
叶白微说完这话,拽着裙子轻巧的跳下了马车。
日光正好,少女脸上笑意明媚张扬,卫渊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不知怎的,他心情有些不大好:“回府。”
谁知清泉却没有立刻启程,而是轻声道:“侯爷,不等夫人一起么?”
他说着,复又靠近了车窗,压低声音:“您看夫人进的地方。”
这话一出,卫渊复又转眼看去。
只一眼,他的目光便沉了下来。
叶白微进的是一家布庄,日光洒落在那牌匾上,将“锦荣”二字照的清清楚楚。
这锦荣布庄……
可不止是卖布的。
她进这里,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
叶白微自然是有心的。
她下马车的时候,绘霜绘雪也跟了上来。
绘雪只管跟着,绘霜则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姐,您这是要买布吗?”
叶白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不然呢,进布庄还能买什么。”
这会儿才过了中午,店内客人不多,瞧见叶白微进门,便有小二迎了过来。
“夫人要买些什么,小的给您介绍。”
叶白微含笑点头,四下扫了一眼店内环境。
这里布置的清雅,兰花香气幽然,布匹也都摆放整齐的陈列着。
她走到一匹布前看了看,一面随意问道:“小二,你们店里可有鲛珠纱?”
鲛人落泪成珠,传言以鲛珠磨成粉,混合丝线制成的布匹便是鲛珠纱。
而这鲛珠纱却是一寸纱一寸金,基本都供应大内,外面根本没得卖。
因此,听得叶白微这话,那小二顿时便笑道:“夫人说笑了,咱们这儿怎么会有鲛珠纱呢。”
闻言,叶白微也不失望,只含笑道:“那倒是奇怪了,地宫有极夜,竟无鲛珠纱。小二,你们这店里可有些夸大其词了。”
这话一出,那小二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
但也不过一瞬,便听得他又道:“要么夫人看看我们店里其他的布?咱们这儿还有上好的蜀锦呢。”
“蜀锦就不必了,可有白练如虹么?”
小二收了先前的散漫,谨慎的笑:“有是有,但价格高昂,夫人确定要买么?”
听得他这话,叶白微顿时笑了起来:“那得看成色了,成色好了,我不缺钱。”
“得嘞。”
小二顿时便笑开了怀:“这些布匹贵重,都在二楼呢,夫人随我来吧。”
他说这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叶白微看了一眼绘霜绘雪,让她们在一楼等着,自己则是随着上了二楼。
绘霜想说什么,却被绘雪拉了一把,轻声道:“夫人让候着,咱们便候着。”
今日从叶家出来后,绘雪便彻底想明白了,眼下唯有跟着叶白微,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二人乖觉的待着,叶白微放下心来,随着小二一路上了二楼,待得转过拐角,便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停下。
小二先叩了叩门,轻声道:“掌柜的,客人来买布。”
而后,便听得内中响起一道苍老的男人声音:“进来。”
第54章
房中陈设简单,除却桌椅板凳之外,再无其他物品。
不但没有布匹,甚至就连一块布头都瞧不见。
叶白微神情坦然,见房中主位上坐着一个老者,笑着与他行礼:“见过老先生。”
这老者年逾六十,须发皆白,一双眸光却很亮,带着精光,仿佛一眼便可将人看透。
她不卑不亢,那老者则是挥了挥手,让小二先出去,自己则是问道:“夫人可知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白微点头应道:“北越有地宫,可平一切艰难之事,可护一切想护之人。”
老者闻言,抬眼打量着她。
这女子年岁不大,二八年华的年纪,说话倒是沉稳。地宫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无半点违和感。
他抚了抚胡须,道:“既知这里,那规矩你也知道吧?”
叶白微点头应声,掏出一千两银票来,端端正正的放在桌案上:“知道,我此番前来,是想请地宫代为保两个人,不犯地宫三忌讳,也无生死艰险之事,不知可否?”
北越的地宫,是一个地下的组织,书上说这地宫的前身叫鬼市,曾是唐家所管辖之地。
那里牛鬼蛇神都有,然而却因行事太过威胁,后来被朝廷留意到。
其后,鬼市便渐渐的改了面貌和生意,被重新规整之后,改头换面成了地宫。
地宫分为八个部门,为“临兵斗者阵列在前”,每一个部门都管辖一样。
而地宫的主人很是神秘,在书中并未详细交代。
但他们的三个忌讳,倒是写的明白。
一不保官、二不保盗、三不保异域之人。
叶白微看书的时候当猎奇来看,现下有求,她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了这里。
那老者不妨她将规矩懂的分明,神情里终于带出了些诧异。
“说吧,你要保的是谁?”
这便是同意了。
叶白微松了一口气,再次施了一礼,方才道:“明日一早,工部侍郎府后门,有一个中年妇人与受伤的丫鬟,求地宫好汉将她二人送到杨柳巷子的小院内。这一千两银子是定金,一求好汉们务必将她安全护送,二求保她们一个月的安全,待得一月之期到后,另有一千两银子奉上。不知这条件,可满意否?”
说这话时,叶白微心中还有些忐忑。
她先前只是在书中看过,现下自己前来,面上瞧着镇定,实际上心里悬着一口气呢。
从打算嫁进镇北侯府的时候,叶白微便打算好了,地宫的人都是有本事的,护送两个女子不在话下,到时候工部侍郎府定然动不了她们。
待得一个月后,她从镇北侯府脱身,就可以带她们远走高飞了。
原本她打算的好,可是现下卫衡的提前回来,却让这情形生了变数。
但不管如何,先保她们一个月安危,其后她再依情况而定。
叶白微心中打算好,瞧着那老者拧眉,又有些担心。
这事儿不会成不了吧?
她捏了捏手,轻声问道:“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