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与私
白色空间内。
苏胜天看着不远处，白光微闪，一副科技感十足的轮椅从光门外缓缓走来，轮椅上坐着一名老者。
老人看上去十分苍老，面部的皱纹如老树皮一般，高耸的鼻子下留着一缕白色的小胡子，深邃的眼眶下，那双如魔鬼般的眼睛被下垂的眼皮覆盖着，枯槁的四肢上全是伤疤，整体看上去十分枯干瘦小。
“老人家，您好呀，我该怎么称呼您呢？”苏胜天不无礼貌地问道。
“嘿嘿嘿，过来！”老者发出了如破风琴般的笑声，又抬起了皮包骨的手，挥挥示意苏胜天过来。
听到老者的笑声，苏胜天感到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
不多时，他走到老人面前，老人缓缓抬起了头。
“咔吧！咔吧！”老者颈椎处发出声响，让人怀疑他是一具骷髅骨架。
“你叫苏、胜、天、吧？”老人的发音很像外国人。
“是的，老人家，您认识我？”
“哼！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来到这，也是您安排的？”苏胜天试探地问道。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在空中点几下，四周白色快速退去。
“跟我来！”老者说完，右手转动扶手上的小球，轮椅很自然地转过身，平稳地向前驶去。
苏胜天顾不上研究这方空间，急忙跟了上去。
走出光门后，映入苏胜天眼帘的是，一道弧形通道，通道两侧是由不知名材料打造的墙壁，很是坚固，通道顶部灯光洁白，整体的灯光设计偏冷色调。
苏胜天好奇地这摸摸那看看，这种设计风格是他最喜欢的。
“你很好奇吗？这种材料是由类中子材料打造而成的，可以抵抗住百吨的外力。”
“我擦，这么厉害，那要是批量生产，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啊！哈哈哈!&34;苏胜天疯狂yy道。
“额……这种材料不是在蓝星生产的，我曾经想仿造它，然后扭转乾坤，可是没能成功。唉……”老者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不是蓝星上生产的？难道是外星人？”苏胜天用手摸了摸墙壁，感觉凉凉的，很是光滑，闻起来没什么味道。
“你要不要咬一口？”老者有些嘲笑道。
“还是不要了，我怕咬掉门牙。”
谈话间，两人来到一扇闸门前，老人将手掌按在门旁的显示器上。
“嗤嗤。”闸门自动打开，一个高有近二十米，直径有近百米的空间，空间中心处摆放着办公桌和控制台，它后面是一个长方形显示屏，上面正播放着影像，影像是世界的各大城市。
苏胜天抬头望去，空间上方是巨大黑色的穹顶。
“主脑，打开防护层。”老者看向上说道。
话音刚落之时，原本黑色的穹顶裂开了一道缝隙，蓝色的光洒了进来，保护层像花瓣般打开，缓缓缩向两侧，没有了保护层的遮挡，透过抗压玻璃向外看去，是一幅水下世界的奇景。
“哇！泰裤辣。我们是在海底吗？”苏胜天道。
“是的，这里是尼莫点海底，南太平洋的正中央，南纬48度52，西经123度23，距离最近陆地2688公里。”老者用手指着桌上的世界地图说道。
“这里有很多名字，蓝色荒漠、太空垃圾场、无法生存的地狱等，各国船只极少经过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电脑走去。
“呃……您可以告诉我之前答题是为何？”苏胜天从大自然的震撼中醒过来，想起了不久之前回答三个问题的事情。
“刚才的测试，你通过了，从你的答案中可以看出，你是一个能跳出规则和道德的人。”老者说话间，眼睛猛地扫向苏胜天。
苏胜天刚想说话，哪知一道寒光猛地袭来，他根本没能做出反应，右臂传来一阵痛感，麻木的感觉迅速传来，整条手臂很快没有了知觉。
“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天啊，不用紧张，我只要你再做出一次选择，不过这次你必须选择。”老者嘴角微微翘起，不急不缓地说道。
“什么选择我一定选择？”苏胜天捂着右臂道，心中很是困惑，是什么选择能让老者忽然暴起一击呢？
“听好了，这关乎到你之后的一切。”老者再三强调道。
“好吧，我会好好选择的。”
“如果现在有一管病毒，它可以快速传播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感染几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人类会变成只知道吞噬同类血肉的怪物，而你可以免疫此病毒，你会选择释放这管病毒吗？”
“你要想好了再回答，你是想开创自己的时代呢？还是继续过着注定悲催的一生？是为了自己考虑还是为了其他人考虑，选择对了，就可以拯救你的妹妹。”老者用饶有兴趣地语气缓缓说道。
“我……”苏胜天陷入了沉默，他并不是什么杀伐果断之人，反而因前世的种种，成为了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想，如果想好了就按下手中的印记。”不知何时，他的掌心上出现了个铁十字，如纹身般。
“如果时间过了一天的话，就视为你自动放弃，你对这里的一切记忆将全部消失。”
老者打了个响指，苏胜天的视角中，周围的一切立即发生了扭曲，如蜡油般化掉，四周回归了黑暗。
……
再次睁眼，苏胜天回到了病房的床上，他猛地坐起。
“……还好是个梦。”他拍了拍胸脯，又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眼角余光无意间扫到了掌心处，幽黑的铁十字图案。
“啊！”苏胜天猛地大叫了一声，在旁熟睡的苏宛被吵醒。
“哈啊~~，”苏宛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说道，“哥，又做噩梦了吗？”
“小宛，不好意思，哥吵醒你了。”
“老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礼貌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呀。”小宛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苏胜天。
“额……”
苏胜天也有些自我怀疑，难道自己的说方式有问题，记不清前世是如何说话了？
“我想出去走走。”他连忙用话将小宛的疑惑打散。
小宛扶着苏胜天，缓缓走出病房，下楼梯时，每一节台阶，都让他的腿隐隐作痛。
清晨五点，急诊窗口。挂号的人络绎不绝，灯光彻夜通明。
icu病房门口，有很多病人家属，他们自带垫子和被褥，有的躺在大厅长椅上，有的干脆就打地铺，所有能躺卧的角落都成为临时住所。
楼梯栏杆挂着洗过的衣服，墙边堆着瓶装水和食物，卫生间早早就有人起来洗漱，大厅里排起了长龙，人流不输商场分毫。
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医院门口。
“多亏了李医生，要不然我们也要在外面躺着过夜了。”小宛有些窃喜的说道。
“唉，我们和他们是一样的，每个人都不容易，这次用了李医生，下次呢？父母的人情总会用完的。”苏胜天用说教的语气对小宛说道。
“好啦，知道了，你怎么突然这么老气了。”她敷衍道。
走了一会，他们来到了医院大门外，门口煎饼摊小车上的喇叭不断重复着，“菜煎饼五元，菜煎饼五元……”
“我们买一份吧。”苏胜天对苏宛说道。
“好。”
付完钱后，又在旁边买了两个热馒头，然后找了个长椅坐下，两人开始用餐。
如果不是家里钱吃紧，他也不至于让妹妹吃的如此简单。
“命不是猜剪刀石头布的决定，那么任性，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上一世，这个铃声苏胜天一直用到死都没换过，他惶恐地掏出手机，立即接听。
“阿天啊，我昨天呢，看上了一个包包，嗯……你不用担心哦，不贵的，就两万元，可不可以给我买呀？”手机那头，一个女子嗲声嗲气道。
“你找谁呀？”苏胜天有些发懵地问道。
“啊？！好啊你个苏胜天，老娘都不认识了，开始跟我装糊糊涂了是不？不买就分手！”女子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嗲声嗲气，直接变成河东狮吼。
听到这个声音，苏胜天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有个女朋友来着，后来嫌弃他穷，被一个与龙少要好的富二代钓去了，她给苏胜天带了绿帽，还每月管他要钱，却连根手指，都不让他碰。
后来，还是和苏胜天一起打工的同事将这事告诉他的，他才知道真相。
他跑去当面质问，却被那个叫王少的富二代，用超跑撞倒，又让手下围殴他，那一次他肋骨七处骨折，生殖器官也被废掉。
想到这，苏胜天的怒火涌上心头，想大声咆哮，但又怕吓到一旁的小宛，就咽了回去。
“好吧，我给你买。”他结束了通话，关机。
就在刚刚，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报复计划。
“哥，刚刚的那人是谁呀，怎么要你买包呢？”苏宛试探地问道。
苏宛觉察到，当第三句话响起时，哥哥的胸腔快速地鼓动着，很显然那是生气前要爆发的表现，可过了一会他就平静下来了，他是为了我才强压下怒火吗？
“你说那人啊，她只是一个小丑而已，嘿嘿。”
“嗯，那好吧，不过你不许逞能呀。”苏宛深知，以老哥的本事是斗不过那些富二代的，他们可谓是手眼通天。
长椅上二人草草地吃完了早餐，苏胜天简单地做了做康复活动后，回到了医院。
到了病房，苏胜天躺回病床，小宛在一旁开始削苹果。
苏胜天看向窗外，窗外，大树已经泛黄，无声地告诉人们秋天的到来。
是自私呢还是无私，以我眼下的状况，别说什么好项目了，就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经历了重生之后的种种，他早已认清了现实，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不切实际的莽撞了，渐渐明白，不是每个人重生后都能成功。
“小宛，哥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