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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城西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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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家吉祥,拜见东家!”

    自从上次被颜安教训过以后,名叫赵草生的闲汉就已经对颜安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后续再来想蹭免费的戏时,甚至还腆着脸主动找到颜安,说他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路都在为乐音阁跑腿宣传,能不能再赏他几个点心。

    颜安看他那一脸无赖样虽然不喜,但也没有小气,而是正式和他谈道:以后只要他按戏楼要求的内容去宣传,戏楼都会支付他一定的跑腿费。

    是以,从那次之后,赵草生没事就来乐音阁接些跑腿的活儿,和颜安也算是熟了。

    此时颜安见他给自己行的大礼只是一笑,“行了,起来吧,有什么话上了车再说。”

    三人上车,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很快驶离了后巷。

    行往城西的路上,赵草生简直合不拢嘴。小时候家境好时,他也不过坐过几回牛车而已,如今二十好几了,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马车,一直兴奋得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新奇不已。转头再看向坐在最里面姿容无双的颜安,更是觉得能和这样的美人坐在同一辆车上是无上的荣耀了。

    颜安看他的反应也没说什么,直奔主题道:“你在城西住多久了?”

    有陈钊在颜安前面护着,坐在车门边的赵草生再想巴结颜安也不敢放肆,只乖乖回复道:“四年前大水退了以后就一直在那住着了。城西那儿的房子都没人管,谁想住哪就住哪,只不过住不了几年洪水来了就又要躲罢了。”

    颜安还没去过城西,只能了解个大概情况,“那里现在有多少人?”

    “这个,少说一二百人是有的吧。城西那儿的房子人住的集中,只有稍微好一点的屋子才有人住,其他条件差的基本就没人……”

    即便颜安一路上都在听赵草生说城西的情况,可真到了这里一看,现实情况的艰难与破败还是令她瞠目结舌的震惊了。

    赵草生所描述的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屋子仅仅是拿草席勉强当做屋顶的房子,其他条件差的则连屋顶都没有,完全就是洪灾过后的残垣断壁,连基本遮阳都做不到,这样的烂墙头当然没人住了。

    然而即便是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空旷废墟,在七月烈日的炙烤之下,一向嗅觉最为灵敏的颜安坐在马车里远远都能闻到阵阵飘来的恶臭,顺着味道的源头望去,那里不仅萦绕着大量的苍蝇蚊虫,甚至还有成群的食腐乌鸦在上空不断盘旋叫嚷着。

    那恶臭的源头是什么不言而喻,但更夸张的是,就在与那源头仅几墙之隔的街道里,还有十几个孩童在跑来跑去嬉笑打闹着……

    就这样的居住环境,什么时候突然爆发出瘟疫颜安都不奇怪。

    下了马车后,颜安让赵草生带他们去流民集中居住的地方看看。

    几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看着众人迎面走来直冲冲地就往他们身上撞,颜安本要侧身躲避,赵草生却一个箭步立刻就将冲过来的几个孩子怒声呵斥住了,“跑什么跑!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位东家可是我赵草生的大贵人,冲撞了她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只是赵草生在前面训着,后方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准备偷陈钊身上的钱袋。

    陈钊也不是吃素的,在那少年将要触碰到的一刻,一个回身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提到了身前,同样怒声斥骂:“你爷爷的钱袋也是你这小贼能偷得的?”

    陈钊手上的力度不轻,反扭着那少年的胳膊疼得他吱哇乱叫,甚至气得他还想回身给陈钊一脚。

    好在闻声的赵草生及时过来揪住了那少年的耳朵,“狗东西耳朵聋了?老子刚说的话你没听见?这两位都是我赵草生的贵人,少拿你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来冲撞她!”

    然而赵草生嘴上骂得难听,手上却顺势从陈钊的手里将那少年救了下来,接着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不但将他踹回到了他的同伴中间,同时还凶神恶煞地将他们都赶跑了。

    几个孩子都认识赵草生,对他的谩骂也不害怕,被打的少年甚至边跑还边嬉笑着冲三人做了个鬼脸。

    待到众人都跑没影后,赵草生还不忘给陈钊作揖赔罪,“陈大哥见谅,城西就是这么个地方,那都是一群没规矩的,回头小的再帮您收拾他们……”

    颜安看着赵草生一系列的操作微微勾了勾唇角,算他还是个良心未泯的,之前对他的那点不喜欢也消散了不少。

    小风波过后,颜安三人又去了几个住人的茅草屋都看了看,有赵草生在前面开路,倒是没有人再为难他们,颜安也算是对城西的情况大概都摸清了,明天施粥的时候需要准备什么和安排什么心里也都有了底。

    只是之后离开城西时,颜安却没有直接回乐音阁,而是让车夫顺道带他们去白河河堤边转转。

    如今的城西之所以能破败成这样,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是整个双河县城距离从西向东流的白河最近的地方,每次一发洪灾,这里不结实的房屋都会最先倒塌,久而久之也就再也没人常住了。

    双河县之所以被称为双河,就是因为白河和黑河两条河流交汇形成的。原主以前去过黑河边玩耍,名为黑河,实际上它的水却是非常清澈的,只不过河底的石头都是黑色的,所以才被人称为黑河。而与之相对比的,白河的水却非常浑浊。

    同样是从秦岭山中流出来的河水,与从山上流下来的黑河水的涓涓细流不同,夹在两山之间的白河水却是又汹又急。流到双河县这里河道宽得更是比之八百里流沙河都不为过,每年旱季时都是滚滚浑波浪涌不尽,雨季就更不用说了。

    每年雨量稍一过大,城西这边的河堤根本挡不住,被淹是常有的事,只看水量的大与小。往日里小的时候也就刚没过脚脖子,雨一停大水马上就退了;若是大了则一发不可收拾,别说城西的房子会遭殃,全县城的房子都没一个不深受其害的。

    所以想要重建城西的想法是不可取的,自然灾害就是自然灾害,人力不可抗,唯一的办法只有将这里的流民迁居到更安全的地方,才是对他们更好的帮助。

    想明白了这些事,颜安回到乐音阁就打算把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再告诉姜羡一声,毕竟他也是乐音阁的东家之一,也要参与分红的。

    然而直到了姜羡的房门口,颜安才想起来那日她在这房里是如何拒绝姜羡的,这举到半空的手一时尴尬得都不知道该不该敲下去。

    而就在颜安刚想着或许她该让如花来告诉姜羡的时候,姜羡的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正拿着木盆的姜羡看到颜安也是一愣,有些口气不善道:“有事?”

    今早发生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并且他更知道金裟法师之所以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就是颜安和她的夫郎们做的。他无所谓金裟法师会怎样身败名裂,但他不理解颜安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去羞辱别人,还是说,在她的心底,果然对断袖还是介意的。毕竟一个人说得再天花乱坠都是虚的,唯有她怎么做才是实的。

    “呵呵,”颜安尬笑,赶紧放下正要敲门的手,“也没什么事,你要下楼打水吗?那下次说也行。”

    姜羡看着她这就要低头离去的样子已经没什么失望的情绪了,只是带着些许恼怒道:“东家若无话与我说无妨,但我这里正好有一事想告知东家,东家可愿赏光?”

    颜安挑眉抬头,本也没挪动的步子抬脚就跨进了房内,讪讪一笑道:“自然是愿意的。”

    屋内,二人分坐圆桌两边。

    颜安有些心虚地等着姜羡开口,可姜羡却一脸平静地既不看向颜安也不说话,颜安能察觉到姜羡似在生气,只得给自己找补道:“那个,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个事想和你说的。你知道咱们戏楼每个月都要向县衙交孝敬银子的,250两的孝敬银子压得我给你们连工钱都发不出来,所以以后我不打算给她交了,但仅凭我们一个小小戏楼……”

    姜羡刚才之所以坐下不说话仅仅是想找回内心的平静,想要心平气和地和颜安说这件事,然而坐在他对面的颜安不过刚一开口,姜羡放在桌下拨动的佛珠就再也拨不下去了。

    有些事情他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似是认命般,下定决心的姜羡终于打断颜安开口道:“我想出家。”

    颜安愣住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姜羡在说什么,“嗯?你说什么?”

    这回姜羡索性把放在桌下的佛珠拿到桌面上来,一双美眸平静无波地看向颜安认真道:“我说,我想出家。”

    双目圆睁的颜安怎么也没想到在她正准备大刀阔斧放开膀子开始干的时候姜羡会给她来这么一出,一时没控制住火气不由就提高了音量,“出家?出哪个家?乐音阁?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然而姜羡看着颜安的急切,他的内心反倒平静了不少,“我没跟你开玩笑。其实我以前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那时我对佛家并不了解,即便想离开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如今终于找到了方向,也算我为自己找到的归宿吧。”

    不知怎地,颜安的心里莫名一揪,似是委屈又似恼怒,不知不觉间双手已攥成了拳头,皱眉质问道:“归宿?这算个什么归宿?你这也叫出家吗?你这根本就是逃避!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转身就走,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面对斥责,姜羡也带起了股怒意,抬眼瞥向颜安冷笑道:“东家说的对,正是因为我解决不了,所以才想要寻求佛法的帮助,得以解脱。”

    有些话说与不说都已经发生了。其实姜羡内心深处很清楚,真正对断袖介意的人不是颜安,正是他自己。颜安正因为没有区别对待,所以才会把它当成一种很平常的手段在使用,反倒是他自己,但凡和断袖二字沾一点点边的,都觉得是在含沙射影、唯恐避之不及。

    颜安被他气得胸腔上下起伏,一时堵在心口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话骂他好。

    姜羡见颜安不说话,又继续道出自己的打算,“我知道东家经营戏楼不易,如今西游记也还没有演完,这时候临时换人必然是来不及的,但之后的西游记也就只剩四场戏了,希望东家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尽快找到可以替演唐僧的人。之前我给你的那一千多两烦请当做我的赎身银子,看在你我朋友一场的交情上,还望东家成全。”

    “呵,你安排得倒是挺好。”颜安是真的被他气笑了,“朋友?既是朋友,你觉得你这时候离去合适吗?”

    姜羡收回目光不看向她,“是我对不起东家,有愧东家的期望,还望东家见谅。”

    颜安咬着后牙槽一脸苦笑,又突然摇摇头道:“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帮到你,才会让你有了这样消极避世的想法。”

    姜羡皱眉,亦是牵了下嘴角,“东家帮我的地方已经很多了,是我资质愚钝,佛经读过千遍也不得解脱,只能想出这么个笨办法来。”

    “呵。”颜安再看向姜羡,被他一句句回的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或许有一句话,一直卡在两个人的中间,但谁也没有把它挑明。

    颜安当初之所以拒绝姜羡单纯只是希望他能有一个更好的归宿,万万没想到姜羡想要的归宿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是她做错了吗?更或者说,这难道不是在逼她吗?

    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委屈,颜安终是没再说什么,只冷笑一声便离去了。人家压根儿就不在乎钱,分多分少跟他说了他也不在乎。

    独坐在房中的姜羡看着颜安既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就离去的背影,也不由苦笑了一声。

    或许真的是他说的不是时候吧,可除了这些,他也已不知道还能和颜安再说什么了……

    到了夜晚,颜安照例换上夜行装前往县衙探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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