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正式成立
这一日,如花一直看着颜安,不允许她再管后院娃娃生训练的情况。
她这一身的伤,的确不宜大动,洗澡都没法洗。
颜安也没有坚持,而是整日都坐在屋子里面画图,不时跟如花讨论着之后楼里改造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颜安早早就起来准备去见她的正式员工了。
主要是古代的作息时间太早,晚上亥时(9点)就已经都睡下了,早上不早起也睡不着。
颜安来到后院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站在这里等着了。
人群中,一身红衣的慕昙双手抱臂一脸的邪魅,活像是他打了什么胜仗似的骄傲得不行。
颜安只看他那表情就觉这人肯定没干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待所有人都到齐后,唯独姜羡一直没出现。
颜安皱眉,总不会是慕昙说了什么,把已经愿意登台的姜羡又说得不愿意来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颜安后牙槽都咬紧了,这两人,还真有仇不成吗?
而就在颜安打算不等姜羡直接开始训练时,门内,一袭白衣的姜羡终于踏着坚定的步子迎面走来了。
一看到这一幕,刚还愁眉不展的颜安顿时喜出望外,当即挺直了腰杆仰着脖子耀武扬威地就朝慕昙冷哼了一声。
但待姜羡走到了队伍里,颜安还是不得不说他两句,“以后不许迟到!”
姜羡立刻恭敬行礼,带着淡淡的笑,“是!”
昨日的姜羡之所以去给颜安送药,当时的确是因为颜安在大厅说的那番话让他很是触动,很想向颜安请教她所说的真正的人生道理,但在慕昙不断的嘲讽过后,本没生出其他心思的姜羡都不得不要往这方面想了。
以前的他就是被慕昙欺压得太狠了,以至于连自己该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了,可颜安说的对,任何人都可以轻贱他,唯独他自己决不能轻贱自己,能救他出困境的,也只有他自己!
如此,姜羡那颗封闭了许久的心终于豁然开朗了。既然颜安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就该牢牢抓住,不管成功与否,他都应该先努力去做了才是,哪怕最后失败,他也无怨无悔。
能看到姜羡总算展现出自己自信的一面,颜安那喜欢看美男的花痴小眼神又要藏不住了。
而站在队伍中间的慕昙一看到两人眉目传情的画面,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火上炙烤着,再没了刚才的骄傲神色,气得双拳都紧握了起来。
“很好,从今日起,我们的乐音阁就正式成立了。在店铺装修和物资筹备的这一个月里,你们每个人都要认真训练,争取我们的第一场戏就能赢得口碑、一炮而红!”
众人呱呱鼓掌,颜安看着众人此时的精神状态,对比三日前那没有骨头的样子,内心很是满意,跟着又道:“以后你们就不再是妓子了,既不需要接客,每日练功的时候也就不必上妆了。稍后我会给大家分发一些护肤霜,你们只要注重皮肤保养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颜安感觉自己心里的重担都放下了。在她进入寻芳楼的第一晚时她就想这样说了,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这几天你们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寻芳楼很快就要开始装修了,现在住一二楼的人以后全搬到三楼。三楼一共十间房,我一间、钱掌柜一间、姜羡一间,其余人每两人一间。”
其他公子一听到这个安排瞬间心喜。以前他们住楼下时都是住大通铺的,只有接客的时候才会在厢房里过夜,如今可以每两人就住一间,他们当然高兴了。
可慕昙就不高兴了,当即站出来质问,“凭什么姜羡就可以一个人住一间?”
颜安不耐烦地瞥了慕昙一眼,姜羡是东家之一,他当然可以单独住一间了,可是这话却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只得无所谓解释道:“可你们刚好15个人啊,剩下八间房,总有一个人是要单出来的。”
见慕昙还要反驳,颜安又快速抢话道:“这都只是暂时的!待日后你们成了角儿,我自然会重新安排你们一人一间,这没什么好争的!”
有如花在一旁看着,慕昙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他只得暂时忍了。
颜安跟着又安排了一些训练事宜。之前的戏本早就已经改好了,五位老师傅现在可以专门负责训练的事情,而颜安则可以抽出更多的精力放在开业筹备的事情上,
至于娃娃生们,颜安虽然委屈,但也只能避嫌。毕竟原主以前干的不是人事都是事实,她无法反驳,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即便她去解释,也是很难让人信服的。
之前颜安是没想太多,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之后但凡她和娃娃生稍稍有一点肢体接触,别说孩子们会害怕,她自己都接受不了,索性就只能都交给老师傅们负责了。
好一点的是,目前她还有15位公子都留了下来,这些人的唱功舞功都是有底子的,只要稍稍训练很快就能排出一场戏来,娃娃生们暂时都可以不用上台。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日久见人心,这些误会迟早都会解开的。
待颜安离去,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各自训练的声音。
角落里提着水桶被安排给所有人洗衣服的云然看着众人压腿的压腿、蹲马步的蹲马步,心里莫名的怒火蹭蹭的冒,当即气得就将水桶扔到了衣服堆里,他才不要干这些破事呢!
可坐在一旁嗑瓜子的李管事专门就是来看着他的,一见这幅架势,脚边的大棒立刻握在了手中,“小兔崽子,又皮痒了是不是?”
……
傍晚,一日的训练结束,一脸怒气的慕昙再次一脚踹开了颜安的房门,一屁股坐下后开门见山,“我也要一个人住!”
正在提笔画画的颜安看他这幅样子只能暗暗咬牙,“那你让单独出来的那个人住哪?”
慕昙不管,“反正我不跟其他人一起住!”
颜安冷笑,“呵,那你想跟谁一起住?”
慕昙不说话。
颜安看他那样子也是好笑,索性放下笔,“那行,那我去跟姜羡说说,让他和别人一间,你单独一间。”
慕昙立刻拍桌怒道:“更不行!他也不能跟别人住!”
“理由?”颜安挑眉。
“没有理由!”慕昙懒得解释,“反正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天我就不练了!”
颜安跟着变了脸色,“慕昙,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是我让你造成如今的局面的,你的这些脾气有什么理由往我这发?”
慕昙咬牙,“你是东家,这房间不是你安排的吗?怎么就不是你造成的?”
颜安眼帘微眯,这人是懂装不懂,硬在这给她找茬呢,气道:“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说服姜羡愿意跟你住一间,你要是没这本事,现在就给我出去!”
慕昙愣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颜安直白道。
慕昙慌了,眼中的眸光几番变换不定,但最终还是拍桌嘴硬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不知道我跟他有仇吗?谁说我要跟他住一间了?我是来跟你说我要单独住的!”
颜安微叹口气,她理解他的难处,但也不得不正色道:“慕昙,以前你是寻芳楼的花魁,但现在你已经没这个优势了。你要真想让我觉得你有价值,就努力把自己唱成角儿,你的条件我自然会答应的。”
慕昙心中苦闷。在这个女尊男卑的社会里,他的人生从来都由不得他做主,他如今敢在颜安面前如此放肆的原因全凭颜安脾气好不跟他计较,若换成其他东家,他早就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不由心的代价了。
颜安看他一直不说话,也是心软,给他了个台阶,“你先回去吧,现在是装修期间房间不够,等二楼装修好了,若还有空余,我会给你单独留一间的。”
慕昙无法,再不收敛就是不识时务了,只得起身走了。
这一晚,又被人打了一身伤的云然躺在大通铺的角落里怎么都睡不着,一想到这几天颜安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他就越想越生气,这种日子他再也不要过下去了,她休想就让他这样认命!
第二日一早,颜安先去看了看众人的训练情况,还行,慕昙并没有真的跟她闹别扭,正乖乖训练着。
看来他也不是个不能讲道理的人,还是明点事理的。
之后颜安也没有再多留,而是回房叫了王管事和如花,商量起店铺装修的事情了。
装修方案已经定好了,她只用将图纸交给王管事,让他找装修队负责监工就行;而如花则要趁着这几日赶紧把乐音阁的手续办下来。
如今的刘府,刘知县肯定因为刘千金的事情忙得顾不上县衙,有如花和钱主簿的关系,办个手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颜安同时还让如花查查双河县里谁家养奶牛、谁家养蜜蜂,都是以后要做点心的重要材料。尤其是养蜂人家的蜂蜡,是肤蜡的主要材料,之后化妆造型时用得上。
安排完这些,颜安又继续开始画她的人物服装和舞美设计,反正她现在有钱了,除了时间问题需要考虑以外,其他都不用省,力求最好。
直至快午饭的时间,后院另一名姓杨的管事急匆匆来敲门,“东家东家,您快去看看吧,云然那混小子要把李管事扔井里去呢!”
“什么?”颜安大惊,赶忙跟着杨管事就往后院跑。
二人来到井边时,李管事已经被护卫救下了,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哭得要死要活的,“哎呦哦哦,东家啊,我对不起你啊,那个兔崽子我是实在没能力管了!我让他洗个衣服,他把咱们的衣服全撕破了;我让他挑个水,他给我把缸砸了;我让他扫个院子,他不仅拿着扫帚要打我,还差点没把我推井里去,呜呜呜呜,我这条老命啊,是真的折腾不起了啊……”
颜安听着这些事也是尴尬,是她把人交给李管事的,如今人受这么大委屈可全是工伤,只得赶紧安慰道:“李管事,您受苦了,您先回房好好休息,稍后我一定让那臭小子给您赔罪!”
让护卫将李管事送回了房,颜安刚想问那臭小子在哪呢,紧跟着就听到厨房里的何管事大喊:“呀啊,真是造孽诶!你,你……”
颜安赶忙跑进去看,刚进厨房门,只见一头上粘着干草的16岁少年,抬步飞跨,一脚踩在灶台上,另一脚紧跟着蹬墙借力,接着一个翻身,人就已经稳稳坐到了三米多高的房梁之上。
卧槽,人才啊!
颜安一看他坐在房梁上那得意的表情,连他日后在戏台上怎么耍着金箍棒笑的样子都想好了。
可站在灶台边的何管事就不高兴了,一看见颜安来,赶紧跟她告状,“东家你看他,我这刚熬好的一锅汤,全让他给我毁了,真是,他就是故意的!”
颜安低头一看,一大锅浓汤里面被人扔进了一根黑乎乎的烧火棍,这一锅汤算是全浪费了。
颜安也是无奈,再看向上方的云然,“下来!”
“我不!”云然索性在房梁上一躺,只留着一片衣摆悬垂在半空。
颜安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跟着便对何管事等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得令,待屋内只剩下二人后,颜安再次仰头道:“你搞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让我过来么,我现在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下来说。”
这一点,颜安已经给足了云然面子了,知道他在人前肯定不愿意屈服,所以才让其他人都出去,可枕着手臂躺在房梁上的云然还在拿乔,“我不!”
他最近受的委屈太多了,他也想让颜安吃一吃瘪。
颜安好言相劝,“那你能在上面呆一辈子吗?你呆在上面的意义是什么?让我仰着头跟你说话吗?”
云然把玩着手中的干草,“哼,我要过不好,那就谁都别想好过!”边说着,又把手中的干草扔到了下面的汤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