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察冬莲
林清碧见石金珀一脸兴奋的表情，便知道他对此也很感兴趣，便拨通了警队预审员卫国强的电话：“强哥，你们那怎么样了，那小子撂了吗？”
石金珀见状便凑过来也想听一下那边的进展。
林清碧见状便打开了外音。
电话那边传来了卫国强不甘心的咒骂：“我真是小瞧这小子了，干了这么多年的审讯，第一次在毛头小子上栽跟头，这要是搁我刚上班时，我非得给他几个嘴巴子。”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那小子什么也没交代？”林清碧追问道。
“别提了，这小子睁眼说瞎话，编的那是一套一套的，我们诈他说监控里都看的一清二楚就是他干的，结果他狡辩说或许监控的人和他长的像，他反正没去过学校的小公园，还说自己很忙每天基本上就是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根本没时间在校园里闲逛。”卫国强回答道。
“那走访他的同学，舍友怎么说？”林清碧追问道。
“他们反应的一点倒是基本相同，就是张志伟是个学霸，每天都是背着书包穿梭在宿舍，食堂，教室之间。”卫国强回答道。
“而且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卫国强补充道。
“林妹，你们那怎么样了？有线索吗？”卫国强反问道。
“我们这里和你们那差不多，也没有什么收获。”林清碧失落的回答道。
“那就先这样吧，要是谁有突破再练系。”卫国强说道。
“嗯，好的”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而石金珀却似乎听得入了迷，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时不时的皱起眉头，不一会眉头的褶皱又舒展开了。
林清碧见状用手在石金珀面前晃了晃。
石金珀就如被噩梦惊醒一般，全身抽动了一下，啊的喊了一声，真正的吓了一跳。
林清碧见状却哈哈大笑道：“小石，你这大白天的老是梦游可不行啊。”
石金珀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有些结巴的解释道：“小林姐，我我没有”
林清碧笑声戛然而止道：“呀，莫非你是压力过大，精神恍惚了。”
石金珀摇了摇头说道：“小林姐，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在想案子。”
林清碧听后却发出了更爽朗的笑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石金珀有些生气的说道：“小林姐你还取笑我。”
林清碧用唾液裹挟着笑声强行咽了下去，道：“那你灵魂出窍都看到了什么”说完又想笑，但还是憋了回去。
石金珀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觉得他的行踪表面没有问题，其实有问题。”
林清碧问道：“有什么问题？”
石金珀解释道：“他的自述以及证人证实他基本上就是三点一线，宿舍，食堂，教室，但是学校的池塘在学校的东南角，他如果每天都三点一线的话，根本不需要经过池塘，那里肯定有问题。”
林清碧听后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但是偶尔去一次散步也没问题吧，不过既然有可疑那我们再去池塘搜索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说罢，两人便赶往了学校池塘。
池塘并不太大，整体形状像个正方形，总面积大约600平方米，虽然受暖冬的影响，但是池塘里的莲叶大多枯黄，有的叶子还显出锈迹斑斑的黑褐色，倒也仍有十几朵争相斗艳的莲花屹立着。
石金珀沿着池塘仔细的端详着池中的莲花，似乎要看穿莲叶将目光插进池底的淤泥，石金珀沿着池塘转了一圈又一圈。
林清碧虽见其看的出神，但等还是等他转完两圈后忍不住问道：“小石，有什么发现吗？”
石金珀道：“小林姐，等一下。”说完转身离开开始低着头寻找东西。林清碧以为他看见了什么物证，也不敢贸然行动，生怕破坏了现场，也不敢再问，怕打断了他的思路。
结果石金珀寻摸了一会从池塘边草丛边沿处捡起来一块巴掌大的砖头。林清碧忙问道：“小石，这就是作案工具吗？”
石金珀道：“那倒不是。”说完将砖头扔进了池塘，砖头画了个抛物线穿越密密麻麻的莲叶因为莲叶太密几乎没有激起水花便淹没在了池塘里。只见石金珀向池塘边一块隆起的覆盖草坪土丘走去，站在顶上向池塘张望。
林清碧越发的疑惑，便跟了过去，也站在顶上也看向池塘。
石金珀看了一会儿指着刚才砖头沉没的地方说道：“小林姐，你看。”
林清碧将眼睛瞪的圆圆的像两颗紫的发黑的葡萄，看向池塘，除了层层莲叶，以及随风摇曳的几朵残花，没有发现异常，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石金珀道：“我扔砖头的地方莲叶被砸折了，沉在水里，比别处的要低一些，微微露出些水面。”
林清碧仔细端详后说道：“嗯，确实有点不同，你是怀疑凶手也将作案的砖头或者凶器也扔进了池塘？”
石金珀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清碧说道：“可是这么大的池塘要想找出这么点秋毫般的差距可不容易啊。”
石金珀道：“嗯，要是能在池塘上面看就好了。”说完又皱起了眉头看向池塘。
林清碧听后用目光扫过池塘，看着这一池的莲叶又泛起了愁，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便拨通了电话道：“陈哥，你在忙吗？”
陈铭浩问道：“林妹，什么事？”
林清碧道：“陈哥，我在崇德职业技术学院的池塘边，烦你让人带上侦查装备来一下，我这里需要勘验现场。”
陈铭浩听后说道：“好的，我让人过去找你。”
石金珀问道：“小林姐，你找谁来帮忙？他有天眼吗？”
林清碧微笑着说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石金珀听后依然愁眉不展的盯着满池塘的莲叶，有立即跳进去寻找凶器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切不可鲁莽行动，因为一旦下水搜索就会破坏现场，池塘为了栽种莲花池底肯定铺设淤泥，凶器很可能已经被淤泥覆盖，要想把池塘翻个底朝天，那得等猴年马月了，再就是作案工具是砖头的话，那就更无法分辨到底是哪一块，因为毕竟其他人都有往水里扔石头的可能，包括自己刚刚扔进去的那一块，或许池底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砖头，想到这他更加沮丧，认为这个疑点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石金珀盯着池塘用目光扫过一片又一片莲叶，看过一遍又一遍池塘，没有什么发现，就在他搜索了十几分钟后，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穿着特警服的年轻人朝着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件黑色物品。
林清碧见人来了忙招呼石金珀道：“小石，天眼来了。”
石金珀忙转向林清碧所看的方向，那个特警已经快走到了两人的跟前，石金珀看清了，那名特警手里的是一架四旋翼无人机，便感叹道：“小林姐还是你有办法。”
林清碧忙向前迎了上去说道：“小兄弟，辛苦你了。”
那名特警笑道：“林姐任客气了，陈队让我过来找你，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林清碧道：“我想让你操纵无人机勘验池塘，就是在池塘上面一行或者一列的无死角的航拍，我要看实时画面，有线索的话我会说停的。”
特警回答道：“明白。”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部如同手机大小的显示屏，一顿操作后交给了林清碧。
林清碧接过来一看，满意的笑了，画面非常清晰，似乎超过了人眼的识别度，拍摄的景物可以直接印入大脑，石金珀见状也赶紧把头凑了过来紧盯着屏幕。
“林姐，从哪先开始？”特警问道。
“就从这吧！”林清碧指着池塘的西侧边沿道。
特警将无人机放在地上缓缓升起，然后慢慢掠过每一寸池塘，大约搜索了二十几分钟，石金珀与林清碧看的都有些眼花，便叫停了。
特警听到后便立即将无人机悬停在原处，问道：“林姐，有发现吗？”
结果两人抬起头才发现，无人机飞过的面积还不足池塘的六分之一，两人脸上都是无奈与惆怅。林清碧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石金珀见状便向特警说道：“兄弟，可以从中心区域往外搜索吗？”
特警说道：“没问题，只要我找好参照物，绝对不会漏掉一寸池塘。”
石金珀听后兴奋道：“那好，就从中心开始”
特警立即调整位置面向池塘，找了池塘边上的一处参照物后开始调整无人机的位置，将无人机悬停了过来然后慢慢从中心开始搜索，搜索了大约十几分钟后，石金珀便发现了异常，赶忙叫了一声：“停！”
无人机立即悬停在原处，林清碧转脸看向身旁的石金珀，想问问他发现了什么，石金珀也正好转过脸想告诉林清碧他觉得可疑之处，两人就这样同时转脸的一瞬间，呼出的气流交织在了一起，对方的眼睛里能看到自己。
石金珀愣住了，林清碧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红到了脖颈处，石金珀连忙用手指着屏幕有些结巴的说道：“小林姐，你…你…看看这朵莲花有些反常。”
林清碧听后只是一个劲的：“嗯嗯”却没有提出疑惑或者进一步肯定。
石金珀忙继续解释道：“小林姐，你看这朵莲花整个泡在水里，而链接着花朵的茎并未枯萎，还很鲜绿也很粗壮，而且这朵花下面还有莲叶似乎也被翻动过，测斜在水里，说明可能有重物折断了花茎然后掉在了莲叶上沉入了水里，而且这朵莲花还没有腐烂应该是最近才被折断的。”
林清碧听后更是止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石金珀见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小林姐，你觉得呢？”
林清碧道：“我觉得你的推断很有道理，我现在找人帮忙来搜索一下。”说完便向常队汇报了一下情况，并请求人员来学校池塘搜索。
林清碧挂断电话后过了十多分钟，就见一辆警车沿着学校的观光路缓缓驶来，林清碧见状忙向路边走去并向警车招了招手，警车便靠过来停在了路边。
从警车上下来两名年轻的特警，每人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走到林清碧跟前说道：“林姐，我们队长说常队让我们来配合你们的工作。”
林清碧忙笑道：“你们可不是配合我们，你们是来帮我们的，我们全力配合你们。”
两个小伙子与林清碧同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只有石金珀愣愣的站在一旁，愁眉不展，因为他不确定凶器是否就在池塘里，再就是一看来的是两名年轻小伙子，搜索经验应该不会丰富，还怕他们吃不了苦，糊弄一下就走了，那就真的再也没机会找到凶器了。
林清碧转过头看着发呆的石金珀道：“行了小石，别愁眉苦脸的了，这不我们的幸运之神来了，一定没问题。”
石金珀听后强行的挤出来一丝笑意，说道：“嗯嗯，但愿吧。”
此时两名特警已经打开了袋子，拿出了防水连体服，准备穿上。
石金珀见状对其中一名体型与自己相似非常干练的特警说：“兄弟，我来吧。”说着就伸手就去拿连体服。
那名干练的特警忙到：“哥，这种体力活还是我来吧。”
石金珀道：“没事的，我正好想锻炼锻炼，出出汗排排毒。”
林清碧看出了石金珀的小心思，忙劝道：“小兄弟，让石警官尝试一下吧，而且他对现场情况也比较熟。”
那名干练的特警不好意思的将防水连体服递给了石金珀道：“哥，这多不好意思，我这来啥忙也帮不上。”
石金珀抖了抖手里的连体服道：“这不给我送了一件专业的装备吗！”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那名特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算啥帮忙。”
石金珀一边穿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讲道：“小兄弟一会儿咱俩从东西两面靠近那架无人机，主要搜索附近水下的砖块，尤其是被毛巾等物品包裹的砖块或者重物。”
小特警听后点了点头。
石金珀穿好防水连体服后便迫不及待的朝池塘走去，随后便一只脚跨进了池塘，然而就在那一刻，身体不由的前倾，跨进去的脚陷进了淤泥里，淤泥深度大约有二十多公分。每走一步都步履维艰，石金珀歪歪斜斜的走了十几步便满头大汗。
另一名特警穿好防水连体服进入池塘后，却走的相当自然，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要到了无人机悬停的位置，石金珀见状立即喊到：“小兄置，先别靠近，开始翻找吧。”
特警便用手剥开层层莲叶，俯身开始用双手在水下摸索，石金珀见状也紧走两步到达位置后开始用手摸索。
两人不时的从水下搜出石块砖头，但因体积大小或者形状不规则都被石金珀排除了。
两人搜索了好一会儿，周围的水已经被黑色淤泥染黑了，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池塘里的红鲤鱼吓得惊慌逃走，眼看就要全部搜索完毕了，结果仍然没找到那假想的凶器，石金珀的汗滴更大了，脸色也变得红里透白。
正在要无功而返的时刻，小特警脚底一滑，不慎坐到了水里，幸好长得高，水刚没到鼻孔处，但是身体本能让他拼命挣扎两只手在周围乱抛了两下，发现没事才缓过神，屏住呼吸侧身爬了起来，就在他右手俺在泥里起身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手掌处有硬物，但是像是有一层泥土之类的软物覆盖，他站稳后俯下身子，用右手摸到硬物后将其从淤泥里抓了上来，这个硬物全身黑色似乎还有绒毛，不停的向下滴着黑水。
正在他端详着这件奇特的物品时，石金珀见状忙迎了过来，焦急的说道：“我看一下。”
石金珀接过去后，大笑道：“终于找到了，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