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忙碌的行程
楚璇一大早去公司开会，近日连轴转的工作令她有些疲劳。她之前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工作强度，可能因为太久不锻炼身体，她的体力大不如前。她一早从拍戏的地方赶到公司，趴在会议室的桌子上闭着眼睛假寐。
袁玳走进来说：“哟，到得那么早？”
楚璇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能不能一边化妆一边开会啊？等下我就可以在车上睡一会了。”
袁玳说：“没问题。最近你行程太密，所以我们只好趁你今天回来录节目的时候抽点时间谈一谈你下一阶段的工作。”
楚璇点点头，黎黎去把化妆师请了进来。
袁玳说：“恋综马上就要结束了。下一阶段的综艺节目的邀约我也给你看了，你有想法吗？”
楚璇原本正闭着眼睛让化妆师打底，她睁开眼睛木然地说道：“已经要结束了吗？”
“嗯，今天录完以后，之后再抽两天时间拍最后一集就结束了。下一季的综艺邀约，你有喜欢的吗？”
“最好还是不要常驻了吧，当飞行嘉宾只录一集的那种，你帮我挑一些就好了。我没有综艺效果，上节目容易尴尬。”楚璇回过神来懒懒地说。
“可以。顺便跟你说一下，你前男友发过来的那个节目……”
“姐……”楚璇龇牙咧嘴哀嚎道。
“对不起，徐维文先生发过来的那个节目，我觉得非常不适合你。”袁玳把笔丢在桌子上说。
“怎么说？”楚璇正色道。
“这个网综制作费就不高，看内容和规模，就知道根本不是你这个咖位的艺人做的。”袁玳脸色有点不善地说，“要不是这位徐先生跟你有些渊源，你又几次三番跟我说了，不然，这种节目我连提都不会跟你提。这就是给新人偶像混脸熟用的，他作为执行制作人不会不知道吧？”
“他也是第一次制作这类节目，可能没什么经验。”楚璇闭着眼睛漠然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如果换了别人，我可能会觉得他是故意利用人情关系在骗你。”袁玳意有所指地说。
楚璇叹口气道：“实在不行也没办法。”
“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准备委婉拒绝他，再把他的案子推给顾晞宁的经纪人，他们公司偶像新人比较多，可能会有这方面的需要。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好的安排了。”
楚璇感激道：“谢谢你啊，玳姐。”
“没事。另外，等这个电影杀青以后，我妈那个电视剧也要开了，她暂定你演女二。”
楚璇问：“和公安部合作的那个剧吗？”
“对，过几天抽空去把妆定了，剧本要读起来。”袁玳打量着她的脸色担心地说，“你这几天还好吗？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楚璇有气无力地答道：“嗯，有点不舒服，不过没事的。”
“身体不行的话不要勉强。”
楚璇摆摆手道：“没事，我可以的，今天的剧本我也看了，很轻松。”
“ok，那今天就谈这些，化完妆把衣服换好给我看下，就可以出发了。”袁玳转头又问，“黎黎，今天是去顾晞宁公司吗？”
黎黎回答：“是的，玳姐，今天在他公司的练习室录一天。”
楚璇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睁眼看了一下屏幕，对袁玳说：“我小舅舅又打来了。”
“又是你表弟想出道的事吗？”袁玳冷笑一声说。
“肯定是啊。我小舅舅推给我妈，我妈又推给我，我们家这点儿事，你也很熟悉了，不就是这个流程吗？”楚璇小舅舅的儿子一直都有明星梦，不愿意好好上学，最后读了一个演艺培训学校。小舅舅就一直让楚璇妈妈帮忙，想把儿子签给袁玳的公司。袁玳是最不讲情面的，她把人叫到公司，全面测试了他的唱跳水平和表演功底，觉得他既没有天分也毫无能力，再加上颜值也很普通，连做个美丽废物都不够格，就直接拒绝了他们。谁想到表弟和他的家人依旧不依不饶，尤其在楚璇出道以后，更是觉得自家儿子还是专业学表演的，比楚璇更有资格，只要他有机会，也能一步登天。他们反复托楚璇父母说项，走不通袁玳这条路以后又不停骚扰楚璇。
楚璇将手机交给黎黎，黎黎很熟练地接起来，按了免提说道：“你好，我是楚璇助理黎黎。”
“我是她小舅舅，她人呢？”小舅舅的语气有点不悦。
“楚老师在录节目呢，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上次的事情你转告给她了吗？”他急切地问。
“我已经说了，而且楚老师已经转告给袁玳姐了。”
“袁玳怎么说？”
“玳姐说，有合适的机会会通知您儿子的。”
“但我儿子一直没有接到通知呀。”
“这我就不清楚了，您需不需要玳姐的电话号码？”
“不用了，我有。我要是找她管用，我还需要找楚璇吗？你跟楚璇说，让她也问一问她姑姑和合作的导演。”
“好的，我会转告的。”黎黎依旧态度很好。
“行，你让她有空给我回电话。”小舅舅颐指气使地说着挂了电话。
楚璇毫无表情地继续闭着眼化妆。袁玳说：“需要我帮你处理吗？”
“你不也处理不了吗？就让他去找我妈吧，她自己揽下来的事最后还是要她自己处理。”楚璇说。
“你妈如果来找你，你怎么说？”
“我妈早就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就一句话，我已经推荐过了，我妈还能去跟所有导演核实吗？”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顾晞宁其实很早就开始写这首歌了，比导演发布情侣任务更早，这源于他对楚璇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恋爱的感觉一向都是音乐制作人最主要的灵感来源，不管这段感情会不会终成正果，顾晞宁自然是要将他这种陌生而又美好的感觉记录下来。早上恋综拍摄的内容就是他将作好的曲子弹给楚璇听，然后两个人沟通作词的方向。事实上，他在拍摄之前已经将歌曲发送给了楚璇，让她可以提前有所准备。楚璇在录制的时候似乎并无异样，一如以往的认真而恳切，两个人沟通起来也毫无阻碍，可是他就是觉得她的情绪有些许低落，而他们之间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客套。
顾晞宁的公司辟出一间休息室让他俩吃饭午休。他走在拐角处的时候，正听到楚璇的工作人员黎黎和小朱在聊天。
只听到小朱问说：“璇姐好像精神不太好，最近工作很累吗？”
黎黎说：“最近拍的那部戏，导演磨戏磨得挺厉害的。有些戏份，导演要求不同的演法，有时候今天拍完了，明天又要推翻重拍。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所以压力挺大的。”
小朱说：“早上录的时候我看她精神还挺好的呢，一下镜头才发现她眼睛都是红的。”
“她就这性格，不爱抱怨，不给别人找事，什么都不跟玳姐提，自己能抗就抗。”
顾晞宁走过转角，到门口问他们：“你俩饭吃了吗？”
“还没呢，顾老师。”黎黎客气地说。
“赶紧去吃吧，在后面的大休息室里。”顾晞宁又说，“楚璇也没吃？”
“对，我刚问她吃不吃饭，她说不想吃，想在里面休息一下。”黎黎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看了一眼，对顾晞宁说：“顾老师，她在睡觉，您也要进去坐一会儿吗？”
顾晞宁犹豫了片刻说：“好。”然后跟着黎黎走了进去。
这个小休息室空间不大，楚璇蜷缩着面朝里躺在一张两人沙发上，顾晞宁对她说：“你去车上给她拿张毯子吧，别着凉了。”黎黎闻言立刻向门外走去，顾晞宁将空调调高，又发微信向他的助理交代了几句。楚璇的长发乱乱地披散她的脸上，使得他看不清她的脸。她的手臂也挡在头上，遮挡着照到眼睛的光线。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看ipad，黎黎又走进来，将毯子盖在楚璇的身上，正是她去年生日时他送的游戏周边毯子。黎黎说：“顾老师，那我先去吃饭了，璇姐醒了以后让她发微信叫我。”
他说：“好，你快去吧。”
因为和顾晞宁相处很久了，又经历过绯闻事件，黎黎很清楚他们私底下的交情，所以也就很放心地离开了。顾晞宁戴着耳机听着歌曲demo，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盯着楚璇。不久他的助理小鸣拿着一个纸袋敲门进来，轻声说：“哥，买好了。”顾晞宁接过袋子，又关上了门。
他将纸袋放在茶几上，继续听歌。楚璇忽然动了一下，随后又缓慢地翻了个身，眼看着她就要从沙发上掉下来，顾晞宁眼明手快地上前，扶住她的后背，又将她轻轻地推了回去。他没有马上走开，仍然单膝跪地在沙发旁边看着她，她的肤色有些苍白，虽然化了妆，但近看还是能发现她紧闭的眼睛下一圈淡淡的青色，她的长发垂在沙发边缘，身体依然蜷缩在毯子里。顾晞宁怕她又要掉下去，便托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头往里稍稍挪了挪。楚璇似乎感觉到什么，她的两排睫毛动了动，顾晞宁立刻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ipad继续看着。楚璇的眼睛缓缓睁开，依旧躺着懵懵懂懂地看着屋里的人，她的眼睛慢慢地眨了几眨，倏然坐了起来。她没想到顾晞宁居然坐在这里，一直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她心中大窘，一边整理着头发和衣服，一边有些尴尬地说：“我睡着了。”
顾晞宁瞄了她一眼，依然看着ipad轻柔地说：“吃饭吗？”
楚璇捂嘴打了一个哈欠说：“不想吃了。”
“不舒服吗？”
“不是，只是睡眠不足，昨天拍得有点晚。”她靠在沙发背上捏着眉心说。
顾晞宁放下ipad，将几个打包盒从纸袋中拿出来说：“不想吃的话，先喝点汤吧。”
楚璇看了一眼，随口问说：“这是今天的便当吗？”
顾晞宁将一个盒子打开，拿到她面前说：“不是，这是我助理去隔壁餐厅定的。”
楚璇没有马上接，顾晞宁继续说：“这样吧，我去跟导演说，晚一些再拍，这样你好再躺一会儿。”
“不用不用。”楚璇连忙阻止道，“我没事。”
“那你喝一点汤吧，已经睡不好了，总要吃点东西，不然下午怎么有体力好好工作呢。”顾晞宁劝慰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楚璇拗不过他，只好将汤接过来。汤里飘着几片西洋参枸杞和一些菌菇，她用勺子喝了一口，是清淡的鸡汤，有些淡淡中药味道。温热的汤进到胃里，原本额角紧绷的神经似乎稍稍松了些，身体也不再那么寒浸浸的。顾晞宁又接连打开两个盒子，她也懒得再抵抗了，依言各种都尝了尝，甚至还吃了一点点饭。最后，顾晞宁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给她，她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顿时觉得三魂七魄立时归了位。
顾晞宁有点好笑地说：“你这表情简直活脱脱的瘾君子。”
“可不是吗？每天的灵魂救赎就靠这一杯了。”楚璇说罢又喝了一大口。
顾晞宁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又去看ipad了。
楚璇放下杯子，用纸巾抹抹嘴，这才想起来道谢说：“谢谢你，特地让人给我去买这些。”
“没事。”他头都没有抬，简单地答道。
楚璇对他的反应有些不习惯，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聊天句点王，怎么今天有点反常呢。
她不动声色地问他：“你在看什么？”
顾晞宁把耳机取下来说：“想把编曲弄得更好一些。这首歌你觉得怎样？”
“我前几天一直在循环播放，挺喜欢的。”
“歌词写过了吗？”
楚璇点点头，说：“已经写了一点了，但不太有信心，毕竟我不是文科生，水平有限。”
“没关系的，尽力就好，我来兜底。”顾晞宁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