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情侣大片
最近楚璇的每一个夜晚都是独自偷欢的电影之夜，这让她愉悦且满足，几乎连做梦都在笑。她不用打扮，不用洗头，也不用戴隐形眼镜，每天邋邋遢遢地出门，躲在人群里喝着饮料看着电影。她原本是想拉陆羽瑶作陪的，但是热恋中的女人通常时间很有限，她也就很自觉地隐身，去享受属于她的这份孤单了。
恋综节目组的四对情侣受时尚杂志的邀请拍摄情侣写真，拍摄的过程就是一集恋综的内容。楚璇一大早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乱发来到摄影棚的化妆室，袁玳脸色很不善地盯着她说道：“虽然造型在这里做，你也好歹收拾收拾再过来呢。”
“我昨天看完电影回家已经很晚了，还要洗头，还要吹干，结果吹到一半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所以现在头发才这样歪七扭八的。” 楚璇一边整理着发型一边解释道。
袁玳皱眉继续挑剔她说：“那你这衣服怎么回事，我的睡衣都比你这衣服体面。”
“反正一会儿就要换掉了。”楚璇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让化妆师化妆。
袁玳拿她没办法，也不再多说，拿起包说：“我公司还有点事儿，等下不陪你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她嘱咐黎黎好好盯着她，不许她又在镜头前脱序演出。
袁玳才走没多久，顾晞宁便到了，他实在太忙了，录这一集也是好不容易空出一天的行程，赶早上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的。节目组等他一到坐定，就开始拍摄他们化妆的镜头，楚璇只得立刻恢复比较正经的状态，坐直身体边化妆边和顾晞宁闲聊。她穿着一件藏青色不规则领口的宽松t恤和破旧的牛仔裤，头发总算已经吹得比较像样了。顾晞宁看她如此不顾形象，不禁失笑，想是她多日以来，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从精神到肉体都已经放松到不像话，所以一时之间回归不了工作状态。
摄影师助理拿着一叠图片进来让他们确认即将拍摄的造型和风格，顾晞宁没有接笃定地说：“我都已经确认过了，没问题。”
楚璇凑过头来看了一眼，惊叫道：“我要穿这样的服装吗？要这样……的动作吗？”
摄影助理微笑着说：“我们杂志的定位就是比较性感一点的。”
楚璇紧张地抓着图片一张张反复确认，暗自腹诽袁玳事先竟一点都没有和她说过。顾晞宁在一旁注意着她的脸色变化，只顾着吃瓜和偷笑，实在觉得她很可爱。这时候摄影师也走了进来，对他们说明：“因为你们俩在节目中一直都是走清纯自然路线的，所以我们今天需要一点反差，制造不一样的感觉。”
楚璇从更衣室出来还有些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她穿一件黑色半透明蕾丝小洋装，露出完美的锁骨和一双长腿，头发松松绑了一个辫子。顾晞宁穿一件真丝黑衬衣，胸口敞开一大半，正靠在墙边刷着手机。楚璇一边硬着头皮向他走去一边自我催眠自己当作拍戏就好。楚璇是演员，又不乏和男演员出演亲密戏份的经历，通常情况下一旦开机，她就可以自然演出，不管多亲密的动作，也不会觉得难堪。她和顾晞宁按照摄影师的要求迅速找好状态，摆好姿势，可是，每当她和他一对眼神，脑袋里就会立刻警铃大作，提醒她：这不是男演员，这是顾晞宁。她的眼神就会立刻变得闪闪躲躲，身体也不自觉地僵硬起来。这样拍了两三分钟以后，她只好借位，假装深情款款地看向他的太阳穴或是鬓角。
顾晞宁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这个小伎俩，他的笑也渐渐促狭起来，楚璇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揪着他的衣领靠近自己，本来应该是爱意满满的气氛，她却做得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的。两人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楚璇偷偷掐了他的腰一下恨恨地说：“你别再笑了。”
“不能笑吗？哦，好。”他装模作样地收敛笑容，又一脸酷酷地望着她。
原本摄影师要拍的是情欲弥漫的感觉，没想到却得到了计划以外的其他效果，他边拍边说：“楚璇老师这个表情真不错，充满爱恨情仇，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顾老师干掉。”
顾晞宁忍不住笑出声来，楚璇则敛起眉头对摄影师说：“大哥，你喜欢这种……虐恋风格吗？”
楚璇的第二套造型是一件浅色牛仔布和白纱拼接的吊带裙，而顾晞宁则是穿牛仔裤赤裸上身。顾晞宁在更衣室门口截住她说：“不许你再斜视我了。”
楚璇心虚，可是还是嘴硬说：“我没有啊。”
“真的没有吗？你再这样影响我的拍摄情绪，我就跟大家举报你不专业的行为了哦。”
楚璇看了看四周忙碌的工作人员，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说：“你到底要怎样？”
“专业一点，好好配合我工作呀。” 顾晞宁好整以暇地回应。
这时，化妆师叫他转过去整理一下发型和妆面，他正面对着一面大镜子，楚璇站在他的背后，正巧瞄到镜子里他光裸的上身，呆呆看了几秒钟她又顿觉羞赧。看顾晞宁平时的衣着，总以为他很瘦，可是刚刚这一眼，才发现他虽然没有壮硕夸张的肌肉，但也是腹肌胸肌线条分明，简直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摄影师指导他们贴在一起躺在一张复古的长沙发上，楚璇的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手心顿觉火热，眼睛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看。顾晞宁倒是一脸淡然地抱住她的腰，好像已经抱过千百次一般，马上找到了让彼此都不尴尬的位置。不仅如此，他还指导她手臂支撑在哪里，腿应该怎么摆，安慰她不用担心，将身体重量全部放在他身上。楚璇暗暗腹诽着他，明明就只是一个歌手，怎么好像经验特别丰富的样子，做亲密动作那么熟练。还没开拍前，楚璇闭着眼睛，身体也是一动不敢动地僵着，顾晞宁无奈，用只有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能不能给点面子？我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吧。你现在这样视死如归的表情，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楚璇笑了出来，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眼睛说：“这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你不适合贫嘴贫舌。”
顾晞宁抱在她腰间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她说：“我认真的，你又不是抱着一块肥猪肉，需要那么嫌弃吗？我自信心已经被你践踏得碎成渣了。”
楚璇的脚在他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说：“你别再逗我笑了。”她拨了拨落下的碎发，嘴角再次扬起一抹明艳的笑，摄影师一下子便捕捉到了他们这个甜蜜的状态。
拍完这一组，楚璇从他身上爬起来，跑去大屏前看照片，她开玩笑地对摄影师说：“哥，我感觉我整个人就是帮他遮挡身体的，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让他脱呢？”
摄影师哈哈一笑说：“就是要若隐若现才性感嘛。”
顾晞宁也走过来插腰说道：“这可是我职业生涯最大尺度了。”
摄影师嫌弃地看了他俩一眼说：“你们俩就是今天这集最小的尺度了，人家另外几对比你们不知道火辣多少呢？”
楚璇扑哧一笑说道：“真的吗？那我到时真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火辣了。”
待他们全部拍摄完毕，导演宣布了最后一个情侣任务，就是他们这一对cp要在节目结束前合作一首代表两个人的歌。
顾晞宁问她：“你有什么想法吗？”
楚璇问：“我有想法还要你干嘛？”
“那我来作曲，你来负责写词好不好？”
楚璇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你也要帮我分担一点。”
收工后，楚璇和黎黎坐上顾晞宁的车。楚璇的车已经让袁玳开走了，她早就想好让他俩坐顾晞宁的车回家，蹭人家车蹭得过于理直气壮。
楚璇问他：“今天赶回去吗？”
“原本是想赶回去的，但是这几天太累了，索性休息半天，明天再去吧。”顾晞宁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道。
“嗯，演唱会挺费体力的。你还是要好好休息。”
“哪像你那么开心，天天晚上在外面看电影。” 顾晞宁依旧闭着眼睛说。
“你如果在的话，请你看也完全没问题啊。” 楚璇大方道。
“你今天晚上还要去看吗？”
“要啊，就算再累，爬也要爬过去的。”楚璇从自己包里翻出一盒蒸汽眼罩，递给顾晞宁说：“这给你在飞机高铁上用。”
顾晞宁接过盒子，才道了谢，就听黎黎喊道：“璇姐，出事了，我们被拍到了。”
楚璇和袁玳坐在公司的会议室里，黎黎一直在刷着手机，她大喊道：“傅伊泽楚璇恋情的话题怎么瞬间就刷到了热搜第二位呢？刚刚还三十几位呢。”她又刷了一会儿说：“连顾晞宁都上热搜了。”
楚璇说：“给我看看。”
黎黎把手机递给她，说：“点进去内容都差不多，营销号联动的通稿，说你和顾晞宁不过就是商业合作cp，和傅伊泽才是真的。”
袁玳却并不着急的样子，她懒懒地说：“瞬间从三十几位冲到第二位，显然就是买的热搜。”她对黎黎说道，“你去看看论坛的反应。”
黎黎又刷了一会说：“豆瓣和晋江帖子不多，不过就是转载热搜的动图罢了。”
袁玳抱着猫，轻松地说：“傅伊泽平时绯闻不断，大众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我们楚璇又不是一线，没有那么大的热度。”她喝了口咖啡又说：“更重要的是，这个偷拍太清水了，不过就是从餐厅的窗帘缝隙里面拍到傅伊泽和楚璇的脸，还有就是两个人在酒店门口一起进去的画面，又没有什么亲密瞬间，能说明什么？两个人本来就在一起拍戏，都是公开行程，住一个酒店一起吃饭太正常了。”
黎黎焦虑地说：“唯一的负面影响就是那个恋综节目，cp粉看到这条新闻不就塌房了吗？你们俩的cp好容易才热起来一点。璇宁cp塌房的词条都上热搜了。”
“如果仅仅是这个目的，那这买热搜的钱花得没有意义。”袁玳气定神闲地说道，“傅伊泽的目的很简单啊，就是用舆论给你压力，可能就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回复他，他有点心急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授意别人拍的，也是他要求曝光的？”楚璇问道。
“没错。拍的目的很多，也可能是炒作电影，但是现在曝光的目的应该就是我说的这样。你看那些营销号的文案，带的节奏都是很正面的，说你们是男才女貌，看上去很般配，祝福你们，这不就很明显吗？但凡你对他有点犹豫有点好感，看到这样的舆论风向，还不顺势就答应了他吗？” 袁玳分析道。
“那如果我不喜欢他呢，发这个新闻不就毫无意义？”
“怎么无意义？至少可以把你潜在的追求者，包括顾晞宁这样的营业cp，全部都清除干净，在公众心目中也塑造同样的印象。从此，你俩身上就会有一个疑似情侣的既定印象，一谈到你就会有他的影子存在。他以后又不是没机会再追求你了，排除障碍的追求可能会更加容易。”
“他公司没有发声明吗？”楚璇说。
“不发才暧昧啊，又可以被看作默认，又可以解释说是不理会不回应绯闻。他不发我们也不好发，我们的声量不能跟他比，而且我们先发的话，搞得就像是我们找人拍了再贼喊捉贼，故意炒作。”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让人家误会吗？”楚璇有些沉不住气地说。
“你慌什么？我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吗？”袁玳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
“姐，难道你早知道这件事了？”楚璇问她。
袁玳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神秘莫测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