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胜喂十年猪
轩辕冰城对面的刘姓大汉，见他这样子，笑道：“官人。莫非老刘我这模样，影响了你品茶？”
轩辕冰城连忙说道：“刘兄切勿误会。与你无关。我只是不喜欢在饮茶时，有爱放屁的苍蝇围着嗡嗡转。”
那刘姓大汉听轩辕冰城有所指，就笑了一下，悄声道：“官人慎言。”
轩辕冰城点点头，对刘姓大汉称谢：“谢刘兄提醒。”
过了一会儿。
刘姓大汉又问道：“看官人气度，官人应该也不是开封人。”
轩辕冰城回道：“嗯。我是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
刘姓大汉看了看周围并无人之后，才低声对轩辕冰城说道：“刚才看官人举止，官人是不看好我大宋攻打幽州啊。”
轩辕冰城哂道：“还想再败一次？”
“嗯？”刘姓大汉疑惑地看着轩辕冰城。
轩辕冰城连忙说道：“我是说，面对幽州的辽人，大宋万万不可轻敌。”
刘姓大汉先是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低声说道：“看来，官人已经知道了。其实，我大宋这次攻打幽州，已经失败了。”
轩辕冰城淡淡地说道：“正常。那耶律大石可不是好惹的。若是耶律大石兵力再多一些，说不定，他还能打到开封城来。”
刘姓大汉饶有兴趣地看着轩辕冰城，问道：“那耶律大石真的那么厉害？”
轩辕冰城点点头，认真说道：“耶律大石是不世出的英雄。他有雄视天下的本事。”
刘姓大汉说道：“如此说来，若辽人善用他，就能保住辽国了？”
轩辕冰城淡淡地说道：“但耶律大石生不逢时。赶上耶律延禧这么个昏君，把辽国折腾到末路。即使耶律大石也难以支撑了。”
刘姓大汉点点头，说道：“是啊。那天祚帝可是把大宋也给害了。若是那金国灭了辽国，还不知道，他们将来要怎样对待大宋呢。”
轩辕冰城嗤笑道：“大宋本无人也。居然主动去找金国，商量着夹击辽国。这世上，最愚蠢的，就是引虎吞狼。”
刘姓大汉认真说道：“大宋也有有识之士。这联金灭辽的决策，从一开始就遭到了朝中诸多大臣的反对。其中，朝散郎宋昭的话更是一针见血，他说：宋辽两国早已经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况且，灭一弱国，而与强国为邻，恐非中国之福，徒为女真之利耳。可惜啊。如此有识之士，却遭到王黼、童贯等人的逼迫，远离朝堂。”
轩辕冰城淡淡地道：“这结局不奇怪。就算没有与大宋联合，那辽国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刘姓大汉惊讶地看了轩辕冰城一眼，又低声说道：“联金灭辽，正是那童贯牵头，搞出来的。”
轩辕冰城不屑道：“莫非完颜旻是那家伙的亲爹？”
刘姓大汉正色地说道：“童贯想立战功，而且，他跟辽天祚帝有私仇。他曾被辽天祚帝当众羞辱了一番。”
政和元年，辽天祚帝听说童贯击败了羌人，想见见他。
大宋朝廷就加派童贯为副使，前往辽国。
然而，谁都没想到，辽天祚帝见童贯居然是一个阉人，当即嘲笑道：大宋居然派个阉人当使臣，可见，南朝乏才如此。
童贯自觉受辱，而对辽国怀恨在心。当他遇到了赵良嗣之后，就积极推动联金灭辽的方案。
轩辕冰城哼道：“那辽天祚帝又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连个阉人都不如。他杀妻灭子，早已众叛亲离了。”
刘姓大汉又低声说道：“这次，我大宋兵败幽州，源于想招降辽人的想法，并没认真准备作战。不过，下次，大宋会一改招降的策略，而是全力征讨辽人。”
轩辕冰城说道：“这么说，大宋会很快行动起来？”
刘姓大汉点点头，说道：“正是。尤其是现在，辽天锡帝刚死，德兴太后摄政。辽国内部矛盾重重。此消彼长之下，恐怕那耶律大石也无回天之力。大宋收复幽州，指日可待。”
轩辕冰城揶揄道：“嗯。明白。上门欺负寡妇，正是赵家的传统。”
轩辕冰城是在映射，赵匡胤夺了后周柴氏江山一事。
刘姓大汉忍着笑，低声说道：“公……官人慎言。”
轩辕冰城说道：“一开始，大宋就跑偏了。只怕到头来，这群混蛋会自食恶果。”
刘姓大汉不解道：“官人何出此言？”
轩辕冰城淡淡地说道：“现在看来，无论怎样，辽国不该灭亡。若是大宋有明白人，就该知道这点。”
刘姓大汉思考了一阵，缓缓说道：“官人高瞻远瞩。某佩服。”
这时，轩辕冰城才反应过来。他不由地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刘姓大汉。
刘姓大汉对轩辕冰城说道：“今天，我老刘能与官人交谈一阵，真是听君一番话，胜读十年书。”
轩辕冰城微笑道：“刘兄客气了。听我一番话，能胜喂十年猪。我就很高兴了。”
刘姓大汉笑道：“官人年纪轻轻，不但妙语连珠，见解更是深刻独到。官人。异日若有机缘，我们必能再见面。老刘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轩辕冰城微笑道：“刘兄请便。”
刘姓大汉起身哈哈一笑：“告辞。珍重。”
他就下楼去了。
轩辕冰城默默地回想着，他来到开封后的历程。
直到茶楼里的伙计来收回原本给那刘姓大汉的茶碗时，轩辕冰城才警醒过来。
轩辕冰城打量了一眼那茶碗边上的一根头发，也起身去了。
看到楼道两旁挂满的纸张。
轩辕冰城拿出钢笔，也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几句话。
等轩辕冰城下楼结账时，才知那刘姓大汉早已为自己结账了。轩辕冰城心下感激，也不再停留，径自去了。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看着轩辕冰城写的这句话，轻轻地念着。
她就是那日从泼皮马宝身边逃走的那位高挑女子，也是轩辕冰城初到京师，用马车载着过水坑的那位。
轩辕冰城的这手奇特的字体，也吸引了不少人来围观。
这字既不是行书，也不是楷书，书写反而更加流畅、简洁。
这年轻女子见有人观看轩辕冰城留下的字迹，就轻轻地摘下轩辕冰城写过的那纸，叠好，收在随身的香囊里。她又跟店家要了纸笔，把这句话重复抄写一遍，挂在那木匾上。
不知何时，那中年美妇接近了高挑女子。她与高挑女子的面容却有些相似。
那中年美妇看着高挑女子抄写的那句话，说道：“话真好，暗含因缘。就是不知道，谁是花？谁是柳？”
高挑女子羞的脸色一红，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