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小太后她总是心软43
澜音心里一惊,下意识攥紧了锦被。
“可本宫是太后,如今陛下尚未成婚,本宫却住在这凤栖宫中,岂不是有违常理?”
祈云瑾笑了笑,并未反驳她的话,只是道:“母后总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儿臣何时说过要娶亲?”
她抿唇,直直看向他,“那魏姑娘呢?那是陛下亲自挑选的皇后。”
男人声音低沉,听上去没什么起伏,
“母后不是知道了吗,那是儿臣给齐世子挑选的新娘,可不是什么皇后。”
“母后若是觉着这凤栖宫住着不舒服,儿臣可以给母后换个住处。”
微凉指尖在她脚踝处轻轻摩挲着,让她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澜音并不想知道换的是什么住处,直觉告诉她不会是比凤栖宫更好的地方,“不必了”
可她不说,不代表祈云瑾不会说,他幽幽盯着她,“儿臣觉得承乾宫就不错。”
“”
承乾宫是天子的寝宫。
澜音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半晌,心里暗骂一句,祈云瑾还真是大逆不道,简直是疯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陛下什么意思?”
他嘴角噙着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母后还不明白吗?”
“儿臣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澜音心里翻江倒海,想起眼前这人就差把她的鱼塘全端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气,一字一句道:
“可本宫是太后。”
祈云瑾看着她,“太后又如何。”
他是九五至尊,手握生杀大权,谁敢置喙半句。
疯了,真是疯了。
她神色骤然变得复杂,眼神从惊愕到迷茫,最后定格在平静上,“所以陛下打算把本宫囚在这?”
祈云瑾垂下眸子,“母后很会骗人,不可信,儿臣给过母后很多次机会。”
他这无辜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她的错了。
“你想要的,本宫给不了你。”澜音只觉一阵头疼,指尖收紧,她试探着:“陛下就不怕史书上留你一笔昏君?”
祈云瑾却低笑起来,“史书?”
他轻笑一声,眼神却透着一股偏执,“朕要史书写什么,它就得写什么。”
她紧抿着唇,不知如何反驳,身为小世界男主,还是一国之主,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祈云瑾却不想再听她说那些拒绝的话,松开她的脚踝,直起身来,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动作温柔,好似怀中的是什么珍宝:
“母后还是好好休息吧,等身体养好了,再谈这些也不急。”
“听闻母后极为关心摄政王,关于摄政王的罪名,若是母后有什么想法尽可来找儿臣。”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澜音觉得头都要炸了。
祈云瑾这个疯子!
他最后一句话是威胁吗???
祈殊能有什么罪名?还是他想给祈殊安什么罪名?
她被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撑着床榻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总觉得以祈云瑾那疯劲儿,可能真给祈殊安个莫须有的罪名。
她眼神动了动,总归还是不放心,把芋圆喊出来问了声,确保祈殊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安了心。
澜音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连午膳都没怎么动。
紫英端着药碗,看她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娘娘,您可是哪里不太舒服?”
她眼神动了动,想起了什么,面上隐隐带了些排斥,冷声,“没有。”
“”紫英沉默半晌,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
“娘娘先把药喝了吧。”
“不喝,太苦。”
“那奴婢去拿些蜜饯?”
“不要,你出去吧。”
“”紫英再迟钝也意识到眼前人的不悦是针对她的。
她眼神黯了黯,道:“娘娘若是气奴婢,想怎样处罚都可以,莫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她为陛下做事,确实辜负了娘娘的信任和一番好心。
澜音看着她,冷哼一声。
“本宫可没同你置气,你又不是西华宫的人。”
紫英咬唇,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跪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她哽咽着:“奴婢对不起您。”
澜音盯着她看了半晌,紧绷的表情一松。
罢了,这些宫女还能违抗祈云瑾的命令不成。
她眨了眨眼,眸子清明,“本宫还能相信你吗?”
紫英骤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娘娘?!”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澜音伸手端起药碗,皱着眉一口喝下,睫毛颤动,
“去打听打听摄政王现在怎么样。”
紫英点头,眼中泛起一抹水光,“娘娘您放心,奴婢定会竭尽全力为您办事!”
她走后,女孩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苦着张小脸立马从袖子里翻出蜜饯吃下。
这药也太苦了!!
她有点想念现代世界的胶囊了
芋圆又不解了,它已经告诉音音祈殊现在的处境了,怎么还要让紫英去打听一遍?
澜音嘴里塞的鼓囊囊得,身体往后一仰,整个人陷在椅子里面,眼眸水润,
“蠢芋圆,”她声音含糊不清,“小皇帝故意告诉我他可能会对祈殊下手,不就是想让我去找他嘛。”
“我总得寻个由头去找他吧,紫英去打探消息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线,约莫着现在就等我送上门呢,”
“他不是想独占我嘛,行啊,我满足他,”
女孩眯着眸子笑了笑,可芋圆愣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来,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我人在他那儿,心里还装着其他人了。”
她愤愤地嚼下口中的蜜饯,小声嘀咕着:“让他炸我鱼塘!还骗我!”
她也不是那么好戏弄的!
芋圆哆哆嗦嗦地替祈云瑾上了根香,希望他能承受自家宿主的怒火。
天将暗的时候,紫英从外面回来了,带来了摄政王被免了职,暂扣王府的消息。
紫英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开口:“是被陛下强行扣押的,以”
“以谋逆的罪名。”
她声音越说越小,想来也是觉得十分荒谬。
坐在黄梨花木软榻上的女孩脸色煞白,指尖微微颤抖。
紫英连忙道:“不过摄政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娘娘不必担心。”
澜音紧紧捏着指尖,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眼眶渐渐红了,她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咬着唇,
“紫英,去把那件浅绯色齐胸细纱裙拿来。”
紫英迟疑了一瞬,心下了然,眼里闪过不忍,
“是。”
七月傍晚的皇宫,温度并不灼人,微风吹拂过皮肤,反而带来十分适宜的感觉。
澜音在提着宫灯,在紫英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了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