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试身手1-8
银白飓风止步在山脚下，眼望着三人越过那座灰白的拱门，落入浓雾包裹的世界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打了个冷颤，朝着已经看不到身影的三人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混蛋！”
他捡起掉落在脚边的断弓，气恼地朝雾里扔了过去，断弓落进雾里，久久没有传来半点声响。
远处天边逼近的厚重云层中传来了雷鸣声，隐隐间有雷光在闪烁。
他头皮发麻，双腿忍不住朝外走去。
“这鬼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进去恐怕九死一生，不过没有完成教会的委托这边恐怕也不好交代，看来要赶快离开这座小镇了。”
银白飓风皱起眉头，在即将天亮的夜色里认准了一个方向转身离去。
威利和艾达两姐妹沿着山脚往前走，他们看到了远处仿佛自远古就矗立在那的灰白色拱门。
威利知道即便向姐妹俩询问也不可能知道拱门由谁而建造，他眼中所见到的拱门，环绕着一团诡异的灰白能量，有别于目前为止他见过的所有属性的能量。
“那座拱门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艾琳偏着脑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话引起了威利的注意，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阵。
“果然她的眼睛也很特殊。”
威利在心底暗暗说道，对她的双眼产生了些许兴趣。
“我们真的要继续往前走吗？”
艾达突然拽了拽他宽松的衣袍，往上看了一眼延绵向山顶的石阶，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我想，就算你现在想往后走都有些难度了。”
威利伸出手指着她的身后，不明所以的艾达被这一根手指吓得脸色发白，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如同机器人一般一点一点地扭过头去。
“什么也没有啊，你，你可吓不到我！哼！”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把你的手从你的眼上拿下去呢？”
威利从她身后抓住她死死遮住双眼的手，猛地拉了下去，空气里只剩下沉默，片刻后，艾达才稍稍尝试着睁开双眼。
来时的路消失的无影无踪，大雾仿佛洪荒巨兽，将一切尽数吞没在雾中，她朝前伸出手，下一刻便消失在雾中，伸手不见五指，让她一阵心惊，急忙又往石阶上走了几步。
威利没有再理会她，沿着石阶径直朝上走去，在拱门前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紧皱起，神色凝重无比。
“果然威利先生也看出了这座拱门的诡异吗？”
艾琳跟在他的身后轻声发问，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嗯，这座拱门确实有问题，但是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还有，别先生先生的叫我，我不习惯，你可以叫我威利或者奥斯汀，如果你下次还是那么叫的话，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回答你的问题。”
显而易见的生冷态度，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一下子转变那么多，但艾琳还是乖巧地颔首，不再言语。
“喂，你干嘛凶我妹妹！我妹妹又没有得罪你！”
一旦涉及到妹妹，这位看起来冷静机智的姐姐就有些失控了。
“姐姐，别这样，我们已经给威，威利添了不少麻烦了。”
艾达听到这话便偃旗息鼓地走到一旁，但依然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看起来并不想和威利说话。
“这雾多半也有古怪，现在唯一能看得清的，就只有上山的路了，我们上去看看吧，希望山上能有其他通往山下的路。”
确实如他所说，诡异的雾仿佛有着某种意识，齐刷刷地避开了石阶。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步迈过那座灰白的拱门，整个人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股奇异的感觉流淌过全身，若有若无的灰白色能量在不经意间汇入他体内，而他本人貌似并没有察觉到。
艾琳鼓足了勇气紧跟在后，越过了拱门，但却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微妙地晃了晃脑袋。
沿着石阶往上走，青石台阶时不时断了数阶露出缺口，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古树自云雾中横陈而来，拦住了前进的道路，却被不知道什么人用锋利的器具切割开来，碎木掉落一地。
威利上前查看了一下树木的切口，摸了摸地上的碎木，切口平整，还有些湿润，他尝试着将一根掉落在地上的树枝拿起对折，发现韧性十足。
“这树是不久前被人斩断的，也许有人比我们先到过这里。”
艾达也学着威利的模样上前凑到断掉的树木跟前检查，但无论怎么翻看她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威利凭借几根断掉的树枝就能得出有人在不久前来过的结论。
“树木被切割的地方属于树枝的末梢，刚好切开了一个能过人的距离，但切口并不整齐，说明用的工具并不趁手，可能是匕首或是单手剑一类的武器，断裂的切面还比较湿润，应该被切下来没多久，当然也不排除是山里露水重，断枝沾上了露水，折断枝也是同样的道理，离开枝干越久，韧性越差。”
看似是在自言自语，实际上他是将自己所观察到的东西解释给两姐妹听，把艾达想问的问题堵在了嘴里，这让她感到憋屈，腮帮子鼓得通红，却又无可奈何，最终都化作了一声恶狠狠的娇哼。
“等等。”
威利突然俯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东西，手里沾了一点漆黑的色块，他放到鼻尖闻了闻，神色凝重。
“先停一下。”
他伸手拦住了后面的两人，凝视着上方的台阶。
“为什么，你手里的是什么？”
艾达凑上前，正好看到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手帕擦去手上的脏污。
“台阶上残留的东西，是血。”
“血！”
两个女孩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艾达将妹妹护在身后支起了长枪跟着威利警惕着浓雾。
可等待了半天，世界上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风，但是浓雾却在缓缓流动。
“走吧，也没有别的路了。”
他们沿着台阶继续往上走去，台阶上的血迹跟污泥混在一起凝成了黑漆漆的干涸的污泥块。
“咚咚咚”
古怪的声响从台阶上传来，似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滚落，威利和姐妹俩再次停住了脚步，紧张地盯着雾中逐渐清晰的轮廓。
当滚落的东西清晰的出现在三人视野中的时候，威利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正当姐妹俩害怕的惊呼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威利噤声的动作，这才互相捂住了嘴巴，颤抖地跟在威利身后。
那是个已经腐烂的头颅，面容已经看不清楚，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个男人，面容狰狞，空洞无物的眼眶黑漆漆一片，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吃掉了，连带着眼眶周围的皮肉都被撕咬的露出森白的骨头。
三人绕开了那颗头颅继续向上走去，身影隐入浓雾中。
“这个废弃的试验场居然还会产生异常的元素波动，看来有必要调查一番。”
他从宽大的黑袍下伸出手，没有吟唱任何咒语，火焰在他掌心突然升起，飞落在台阶上那个头颅，赤红的火焰瞬间高高燃起，顷刻间将那颗头颅燃成了灰烬，狂野的风在他手心呼啸，将余下的灰烬清理的干干净净。
“那个女孩身上有光明的味道，还有那只法杖，好像在哪见过”
他沉思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浓雾中的台阶，飞快追了上去，消失在雾里。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这片雾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啊！”
艾达出声埋怨，在迷雾中紧紧抓住了威利的手，这是他提议的，防止三人在浓雾中走散。
唯一可见的，便只有脚下的石阶，走了没多久，石阶便到了尽头，一片宽敞的平坦地面出现在面前，但可视的范围依然只有眼前的数米空间。
“艾琳，你会简单的光照术吗？”
她点了点头，一手牵着姐姐，一手抓起银白的法杖朝着浓雾中指去，口中念念有词，一点耀眼的光芒汇聚于法杖之上，被她挥挥法杖摔向了高空。
柔和光芒的出现仿佛驱散了浓密的雾，照耀着整片辽阔的空间，用辽阔来形容一点也没有错，平地的周围是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遮天古树，不少如同大腿般粗壮的枝干从茂密的枝叶间垂落在地面上四处蜿蜒，似扭曲的鬼爪。
在他们的不远处，坐落着一座破碎的建筑，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神殿，被垂下的枝条渗进去摧毁了大半，碎石散落一地。
“我们要进去看看吗？感觉阴森森的。”
“除了那座建筑，你有看到其他的东西吗？”
艾达环顾四周，光照术在片刻后消失，一切又回归到昏暗和沉寂之中，威利抽出腰间的匕首，砍下一根粗壮的枝干，弓已经被扔掉了，箭袋里的箭矢也被他用匕首去掉箭头，又从背包里取出一捆细绳，跟箭身方才砍下的枝干绑在一起，再将背包里的衣服切下一条袖子缠绕其上，做成了一只火把。
他看了看手中玻璃瓶里的淡黄色的黏稠液体，这是这个世界被称为火油的炼金产物，据说是一位炼金术师在炼金的时候无意之中的副产物，极其易燃，遇火就着，因为炼成的材料十分低廉，手法简单，因此价格也相当低廉，是那些用不起高昂魔石灯的普通百姓最喜爱的照明材料。
用打火石点亮了火把，光亮这才再次出现，相比于消耗魔力的光照术，还是这样的火把更实用，他将火把递给了姐妹俩，又蹲下身子多做了两把，三个人手上各拿着一支火把，缓缓朝着那座半坍塌的神殿走去。
没有一丝的风，浓雾没有半分的移动，但诡异的是光芒出现后，雾的浓度肉眼可见的降低了。
来到跟前才觉得方才看到的神殿是如何的宏伟庞大，哪怕坍塌了半边依旧震撼着他们，灰白的石头雕成的石柱立在门前，雕刻着模样各异的各种生物矗立在石柱顶部。
威利扫视了一眼各个石柱上矗立的雕像，每一座雕像都低垂着头，雕的栩栩如生的双眼仿佛盯住了场中的三人。
“我怎么感觉那些雕像在盯着我们。”
“走吧。”
威利领着声音颤抖的两姐妹往前走着，眼角的余光瞄着其中的一座雕像，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没说错，这些雕像在盯着我们。”
他伸出手指了指方才身旁越过的那一座雕像，姐妹俩难以置信地缓缓抬头，与蛇首雕像的双眼竟然对视了起来，那双漆黑恶毒的双眼始终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她们急忙回头望去，已经跨越过去的雕像都诡异地将头扭了过来，始终注视着场上的三人。
“那里是神殿的入口，我们进去吧。”
姐妹俩撇开了视线，但被注视的感觉始终在心里挥之不去。
神殿里漆黑无比，火把的光亮照亮了眼前的微小空间，威利注意到在墙上嵌着一座灯台，便将火把伸了过去，当灯台被点燃的一瞬间，整个神殿便亮堂了起来，原来墙上嵌着不知多少的灯台，威利点亮一座的同时，其他的灯台也亮了起来。
看起来这里更像是大堂，空空荡荡，唯有粗壮的枝干戳穿了半边的天花板垂落在地面上，彩色的玻璃碎片和碎石遍地都是。
威利缓缓注视着大堂中的一切，他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在他的眼里，整个大堂弥漫着一股灰白的能量和一股蓝色的能量，蓝色的能量他很熟悉，就是水元素，灰白的能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在进拱门的时候他曾经感受过。
虽然没有像威利一样能够看的一清二楚，但艾琳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
“威利，你也感受到了对吧？”
“嗯，你看到了什么？”
他点头转过身望着艾琳，对她的回答感到有些好奇，他知道艾琳大概有着跟他类似的能力，但他从未真正确定过。
“其实我并不能看到什么，我只是从小就对元素的感知比较敏锐，能够感受到周围元素的一些细小变化。”
“那你现在感受到了什么？”
“嗯？我感觉你的身上好像有什么正在发光，而且越来越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