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自己回去吧！（生气）
何烟在脑海里不停召唤小来，可根本没有用。
关键时刻又不靠谱！
刚才自己打了程云一巴掌，那小子哭着跑出去，现在不知道在哪块天生闷气呢。
谁都指望不上，于是何烟迅速抱头蹲下。
“打人不打脸！”
几个壮汉面面相觑，看着突然自暴自弃的何烟，甚至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带何烟来这里的男人冲他们几个点点头。
于是拳头立马落在了何烟身上，拳拳到肉。
“咳！”何烟被打得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头，不敢松开。
就在何烟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打死在酒店后门的时候，身上的拳头渐渐消失了。
他浑身上下都痛，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被程云抄着膝弯抱起来的时候，何烟才敢睁开眼。
“啊？”
他确实把脸藏得很好，一张脸完全没有一点伤，唯一的缺点是，他流鼻血了。
“你怎么来了？”
何烟很讨厌流鼻血的滋味，不但鼻子不舒服，血咽到肚子里的感觉也十分难受。
“我不来你就被打死了！”
程云少有地生气到额头青筋暴起，但他的肩膀看着很宽很舒服。
何烟被打得脑子抽筋，他看了半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去。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肩膀给他靠了，上一个还是施云澜呢……
云澜！？
何烟的脑袋立马弹射起来，笔直地插在脖子上，动都不带动的。
程云的脸色好不容易好看一点，见他突然又变疏离，终于恼羞成怒。
“你气人真是有一套！”
程云不顾别人的目光，抱着何烟穿过宴会厅，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他拉开后车门弯腰进去，期间也没有把何烟放下来。
“去医院！”
司机不敢耽搁，油门一路踩到底。
好在酒店就在市中心，离医院不远。
一路上程云也没有放开何烟，一双手死死地箍住他，按在怀里不准乱动。
到地方后，程云也等不及司机下车来开门，按下按钮一脚踢开车门。
何烟一脸血被程云抱进门诊，医生们还以为来了什么大病患，连忙搬了推车来。
“我没什么大事，不需要这个。”
何烟直起腰，又被程云按下去了。
“他被人打了，也流了鼻血，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癌症。”
何烟：？？？
这份石破天惊的担心从何而来？
何烟鼻子底下吊着两根血条，匪夷所思一头雾水地瞪程云。
“没那个必要。”
程云唱反调，“很有必要，我出钱。”
医生看何烟条理清晰地跟程云拌嘴，让他自己下来上检查床躺着。
何烟脱掉上衣好让医生看伤口，程云借着担心的名义，一脸正气地赖在检查室不出去。
一开始何烟有些不自在，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云这小流氓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也放开了。
“没什么问题，软组织挫伤而已。”
医生按压了几处受伤的地方，又检查了下骨头，确认何烟没有受很严重的伤。
“怎么会，他两个鼻孔库库冒血。”
医生脱掉医用手套，“不放心就做个全面检查。”
何烟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身上有很多处淤青，何烟伸胳膊都痛。
程云扭头跟医生确认，又自然而然地摸到何烟身边，拿起西装外套帮他穿。
何烟抬头盯他一眼，抓住西装要自己穿，但没脸皮的死活不放，何烟没办法背过身任由他给自己穿了。
“医生你开个检查单吧，我们自己去检查就是了。”
医生也不废话，麻利开好日常体检的单子给何烟。
“我的医保没啥钱了，拜托。”
何烟本想上前拿单子走人，不打算做检查。
被程云抢先一步，“我给你交钱，检查还是有必要做的。”
何烟一个伤号拗不过程云，勉强答应他做检查，但是强烈拒绝了他想要继续抱着自己走的意图。
“腿没伤着！”
两个人拿着单子各个科室跑，做完一个赶下一个，一套流程走下来，都已经天亮了。
何烟路过医院的落地窗走廊，外面是个人造湖，医院的建筑呈半包围的形状，建在湖边。
此刻太阳从湖的对面升起，今日难得无云，橙黄霞光和湖面辉映，岸边垂柳青青。
如果有一两棵橘子树就好了。
何烟在这一处站了许久，一直到眼睛酸涩。
“好看吗？”
程云手里提着所有片子和药，陪着他站到朝霞彻底消失在湖面。
“好看是好看，可惜没有他……”
他转身正色注视程云的脸，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未说完的话。
何烟的确想要人陪自己看风景，但绝对不是程云。
“你总是提他，可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是死了吗？”
程云故作轻松地打开袋子查看何烟的检查结果，他说医保没有钱不是假话，但程云不止怎的就是非常急切地要求一个心安，彻底检查一遍，确认何烟没有事才行。所以这检查费他乐得交。
“没有死，也不一定……”何烟皱眉，“我也不知道……”
除了那个不知真假的梦，何烟再没有过任何施云澜的消息。
他是否顺利继承皇位，是否做了位明君，是否长安喜乐，是否听了他信中所言，把自己葬在仙赋寺，何烟都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
“呵，”程云勾唇轻笑一声，也许是自嘲，“他到底存不存在？”
何烟猛地抬头，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脱离上一个世界以后，那里面的人物是否会真的存在，还是说就只是运行的程序而已？
如果当真只是一个程序，一个代码，如果施云澜不存在，那么眼前的程云也必定不真实。
何烟伸出手触碰程云的小臂，再用力捏捏。
“他不存在的话，你也不会存在。”他如此想，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却不想程云突然将所有东西扔到何烟怀里。
“你！”
他一言难尽地瞪着何烟，几乎要把何烟盯穿。
大步绕过何烟要走，又折返回来，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面额纸币，看何烟没手接，直接塞到他西装口袋里。
“你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