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有事找你
闹钟响起，何烟关掉手机爬起来，往床上看一眼，被子整整齐齐地铺着。
程云没有进来睡觉。
推门出去，一眼就能看全的客厅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走了？”
何烟觉得奇怪，这人下午的时候还死皮赖脸要在这儿养伤，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墙上挂着钟，时针就要走到11了。
何烟抓起钥匙出门去便利店打工。
明天要交房租了，余额就那么点，他还得想想办法。
不是房租交不起，而是睡天桥更有性价比。
穷病真难医……
在便利店平平安安待到凌晨三点，何烟还是没有看到程云的身影。
一个学生打扮的人走进来，什么东西也不买，站在何烟面前扔给他一个信封。
“老大说把这个给你，下次会来找你。”
说完学生插着裤兜，单肩挎书包，明显不符合规定的刘海甩起来，离开了。
何烟抓起沉甸甸的信封，打开封口看了眼。
目测一万块现金。
叮咚。
来了一条短信。
[工资收到了？我有事，过几天来找你。]
何烟叹口气，把信封放在外套口袋里。
正好要交房租，程云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思索了一下，还是给他发了短信过去。
[谢谢，我会替你上便利店后半夜的班。]
叮咚。
何烟下意识拿起手机看。
[不用。]
很简短的文字。
人又不来，难不成让便利店空着？
“那个，老大让我过来打工。”
何烟的注意力从手机转移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不是之前一水的学生，但看着年龄也不大。
“程云吗？”
男孩点点头，他很腼腆。
何烟担心他是不是在学校里被霸凌了，才会被推到便利店来，还是做后半夜这种折磨人的小时工。
“不用了，你回去吧。”
男孩几次不经意地瞧何烟，对他很好奇。
闻言连连摆手，“不不不，不行，老大让我来的，我要做到八点走。”
其实这个差事很多人抢着来，老大一往群里发消息，不少人立马就提出要来，但是他速度最快，虽然平时自己不爱说话。
白虎帮里很多人都对何烟很好奇。
终于能见到真人，男孩还是很开心的，等会儿回去有的跟他们显摆的了。
“你被欺负了吗？你可以回去，我继续做就是了。”
何烟看他脸蛋逐渐变红，越发确定了男孩被霸凌欺负的形象。
男孩着急地挠头，急得不行，但不知道怎么跟他表达，这种事情跟当事人讲的话实在不好意思。
“那个，我不做才要被欺负……”
男孩憋半天，最后憋出来这么句话。
何烟叹口气，还是领着他去换上衣服，“你会操作吗？”
“会！”他在别的地方先预习过了，那些兄弟也帮他复习过几遍，很简单的。
男孩看何烟不信，拿起几个东西操作给他看。
又走到货架上补货。
何烟这才放心地拿了钱离开。
接下来好几天何烟都没有见到程云。
一到要换班的时间里，就有男孩子过来帮忙，偶尔也会有女生。
但是何烟第一天见到女孩过来换班的时候，没忍住给程云发了短信。
[你让女孩子半夜来打工？你脑子有病吧？]
难得一身正装坐在会议室里的程云，收到短信时脸上笑嘻嘻地拿出来看，立马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走出去打了个电话。
“你小子让女孩去换什么班，给我换了！”
对面不停道歉，程云懒得听，反正何烟的骂的也是他。
虽然心里憋屈，还是跟何烟发了认错的短信。
[对不起，我没考虑到，我让别人去了。]
等了很久，何烟还是没有回他。
因为何烟一直在店里等到有别人过来换班，才换衣服出门把女孩送回家。
“下次还是不要半夜去那条街，很危险。”
女孩：“谢谢，你人真的很好，怪不得老大……”
“回来就睡，吵什么吵？”
屋里传来不爽的牢骚，女孩抿唇关了门。
何烟也没在意，转身离开了。
周末的时候何添回来了一次。
看着卧室还没有收的地铺，问何烟：“哥，为什么打地铺睡？”
“有朋友来过，忘记收了。”
何添看了几眼，转到门前查看打了结的垃圾袋。
进门前他就看见了，那件染了血的白色短袖，提起来，果然短袖胸前有个白虎logo。
关上门，他进卧室抱起地铺上的被子。
“我给你收了吧，哥。”
何烟正在切菜，闻言把土豆丝扔到凉水里，漫不经心地回，“嗯。”
吃过饭，何烟照常嘱托了几句学业，何添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高三生周末只有半天的假期，何添六点又要出发去上晚自习。
正要出门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何添在穿鞋，歪扭扭站起来要去开门，被何烟抢先了。
来人穿着身价不菲的名牌衣服，书包也是大牌经典款式，从头到脚没有哪个地方不贵的。
跟这栋破烂楼格格不入。
“你来这里做什么？”
“接你。”
何添皱起眉头，神情十分不爽地盯着门外的人。
他也是个学生，因为何烟瞧见了他手里的校服。
“这是？”何烟扭头看何添。
他撇嘴，“同学。”
跟何烟道别后，撞了下来人的肩膀离开。
这小子耍情绪了……
何烟还是头一次瞧见他这副模样。
门外的男孩有礼貌地向何烟点了下头，追着何添下了楼梯。
何烟伸长了脖子看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间。
“稀奇啊，开窍了？”
洗碗的时候，何烟接到了程云的电话。
“喂？”
他按了免提，一边洗一边跟程云打电话。
“在洗澡？”
何烟恨不得他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一瓢洗碗水盖他脸上。
“在洗碗。”他咬牙切齿地回。
程云似乎有点惋惜，“好吧，有事找你来一趟。”
“去哪？”
何烟一一归纳好碗筷，擦干净手拿着手机回到卧室。
这几天都见不到人影，一打电话就要人过去。
收了钱确实要给他办事，也是他一早就答应了的。
但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在程云心里有点变味。
他只会想，何烟都不问做什么，只问去哪，可见是有多么地在乎自己。
“来一下承善中学，我在学校后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