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被强制爱了……
不是关于施云澜的。
何烟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十分失望。
“这样啊……”
沈临婷话锋一转，“不过太子最近也不在京中，听说大费周章在找什么人……”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何烟。
“这……也许是有事呢……”
他其实是期待的，期待施云澜能找自己，但是又觉得自己十分卑鄙，既然决定好了要远离，就不该抱有期待。
何烟可能不是爱得更深的那个，但在这段关系里，他是最有负罪感的一个。
无论是误导施云澜越陷越深，还是明知无法长相厮守还是欺骗了他。
何烟都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他别扭，他纠结，最后伤害的也只有施云澜。
找到自己又怎么样，让施云澜看着自己死去吗？
他更做不到这样。
“天冷了，不如我们……”
何烟想结束这个话题，他的心又开始突突直跳。
直觉告诉他，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何公子留步，我直说吧，”沈临婷让几个侍女挡住何烟的去路。
葵花籽被收了起来，何烟转过身不解地看着沈临婷。
沈临婷朝他笑，多少有点调皮的意味。
“沈姑娘？”
“其实太子就是在找你。”
何烟瞳孔骤缩，这一刻他维持的虚伪假象被打破，他甚至想捂住耳朵逃离开，但他被钉在了原地。
动弹不得。
沈临婷继续说，“我想，要是何公子再不回去，我就要坚持不住要出卖你了。”
何烟闻言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一点。
“沈姑娘还没告诉他的话，就太好了，我有个不情之请……”
要是再帮自己瞒几天，何烟现在也学会自己赶马车了，虽然技术还不太好，但至少能避开一段时间。
回去就收拾东西，何烟想。
沈临婷突然朝何烟身后看了一眼，默默招呼侍女离开。
“找到你了。”
何烟身形一顿，僵立在原地。
也许是幻听，他太想施云澜了。
于是何烟艰难地抬起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黑色的大氅迎面盖下来，何烟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里面黑漆漆的，能感受到的只有咫尺相近的呼吸，施云澜低头一言不发地在黑暗里凝视着何烟。
何烟吞了口唾沫，想从施云澜的大氅里退出去，结果被施云澜直接裹住抱了起来。
“放开！”
施云澜聪明地把何烟裹成粽子，手也被紧紧束缚住，他的挣扎可以直接忽略。
上了马车，何烟也把脸扭到一边，做个有骨气的人质。
“说好的几日而已，我等了你两个月。”
施云澜没有再对何烟上手，只是将火盆放在他身边。
“我找了许多地方，安州、遂州、也去过一趟朔城，我都没有见到你。”
何烟耳朵动了下，仍旧背对着施云澜。
这么短的时间，他快要把十六城绕了一遍。
“我找到了你父母的宅子，他们说你留了一封信，就走了。”
也许线索断在此处，施云澜都快绝望了。
本以为何烟会与父母一起生活，他以为当初何烟向自己提议何家满门忠烈的时候，是决心要与自己度过余生。
但在京中迟迟等不来他，找到何家又被告知何烟早已离去。
为了躲他施云澜，何烟甚至做到这个地步。
“我在路上又碰到宋官书，我以解决流寇的条件，换来你的消息。”
何烟终于有了反应，他动弹了一下又没了下文。
原来宋官书那天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真是白费心思给他写信了……
施云澜没有理他，继续自言自语一样开口。
“我昨晚就到了客栈，我想你睡下了，没有去打扰。今天早上收买了掌柜，让他暗示你来橘子山，我想这里风景好，你心里会舒服一点。”
“别说了……”何烟不想再听，每句话都是对他的凌迟，不断提示他有多对不起施云澜。
歉疚化作刀，一点点割他的肉。
他声音哽咽，埋首在施云澜的氅衣里。
施云澜终于伸手抱住他，将他的脸从氅衣里刨出来。
“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施云澜轻轻擦拭何烟的脸颊，他的指腹有太多茧，磨得何烟的脸通红。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怎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放不下你。”
何烟彻底崩溃了，他忍不住，又哭不出声，连连抽气。
施云澜把他抱在怀里，拍拍他的背，“慢点，慢点。”
“我……我，我也放……不下你。”
何烟断断续续地说，施云澜也耐着性子听。
“那就不要走了，别再离开我，好吗？”
施云澜的语气从一开始就十分平静，说了这许多，施云澜的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
反倒是何烟激动得说不出话。
“嗯，我……我知道了。”
最后何烟哭累了，脸上的泪都还没有干，直接在马车里睡着了。
施云澜将他放平，自己坐在了何烟的对面。
盯着何烟的睡颜，好一会儿，闭上眼，“你自己说的，不再离开我了。”
……
半夜，何烟是饿醒的，他睁开眼，还是客栈里熟悉的布局，只是房间要大了很多。
身下的床十分软和，不知道铺了几层褥子。
“云澜？云澜？”何烟朝门外喊了几声。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
他就想自己下床去找施云澜。
撑着床往下看，何烟没找到自己的鞋，掀开被子看了眼还光着的脚，在地上试探了下。
居然还是热的，屋子里也十分暖和。
何烟没想其他的，他刚醒脑子都还有点混沌，光脚踩在地上，想站起来。
手腕上传来陌生的触感，他被拉住没办法站起来。
何烟：…………
他摸了下手腕上的东西，是布条一样的东西，但是非常坚硬。
扒开层层叠叠的布条，他摸到了冰冷的铁制品，不信邪地再顺着东西往上。
是环环相扣的铁链。
何烟惊呆了，一时间都忘了要出去找施云澜。
反复确认几遍扣在自己手腕上的，确实是类似于现代手铐一样的东西。
只是现在自己手腕上的这个，比手铐还难打开吧。
认清自己被施云澜监禁起来的事实，何烟摩挲了下缠着铁链的布条。
这人还怪贴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