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跟碧落的谈判
何烟波澜不惊，知道碧落至少不会真的动手，手指有恃无恐地搭上软剑。
“你从遂州过来，若真是逃难，怎么会只比我们坐马车晚上一天？”
碧落垂眼，跟何烟僵持了一会儿，随后把软剑收回了腰间。
她的腰带设计很巧妙，也许是因为她的腰非常细，并且很柔软，软剑的剑柄是扣在腰侧，乍一看只会以为是别上的一朵绒花。
“你要做什么？”
碧落坐下来，举起布绷，继续自己的刺绣，仔细看的话，其实能发现她并不擅长女工。
“这句话其实应该我来问你。”
何烟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桌边慢慢嘬着。
“好烫啊，你怎么不喝点温的水？”
他还有心思嫌弃碧落房间的水太烫。
碧落：“……”
终于还是没有心情再继续手上的功夫，碧落放下布绷。
“你不必如此防备我，我的目标不在何家。”
“我知道，”何烟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我只是有点好奇，你既然爬到五峰流的护法了，做什么还要亲自来安州刺探情报？”
“你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碧落对何烟始终没有放下心里的防备，她只知道何家的小公子，自小养的娇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居然是第一个发现自己的。
“你的目标不在何家，我对你也没有威胁，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何烟诚挚地看着她，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你能有什么我需要的？”碧落嗤笑一声，对何烟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何烟可惜地摇头，“我知道步离丹在哪，也知道平阳的野心，你可以相信我。”
碧落这才拿正眼瞧他，“平阳……”
“你应该想错了，我对剌加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碧落遗憾地说，至少何烟还没有说到她真正关心的东西。
何烟有点惊讶，他对原著中的碧落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她此行的目的而已。
目光移到碧落平坦的胸部，何烟眼神滴溜一转，有了新的主意。
“或许，你男扮女装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来猜一猜……”
碧落已经被何烟的话震惊到了两三次，索性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
“你知道又怎么样？”
何烟看天看地，“哦，我知道没事，我哥呢，我哥知道也没事吗？”
“你敢。”碧落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看来搬出何骁还是有点用的，何烟适时地闭嘴了，在心里默数，似乎在等什么。
窗外院子里栽种的树在风中摇摆，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再远一点，何烟已经能看到慢慢腾起的黄沙，看来风沙天又要开始了。
“你的条件是什么？不告诉何骁的条件。”碧落起身关掉窗户，后背抵着窗沿，呈现一种有点认输的状态。
何烟偏偏这时候好奇心有点膨胀，贱兮兮地问：“你跟我哥之间难不成有点什么？干嘛这么在意……”
“不该问的别问，再废话，交易就作废。”
“开个玩笑嘛，”何烟笑了一下，摊开双手，“我要知道五峰流的具体位置在哪，如果你能直接带我去，是最好的。”
碧落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他，带一个外人去五峰流，无论是别的护法还是顶上那个，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不可能，你想要什么情报我都能告诉你，皇室的，宗室的，民间各种组织的都行，甚至剌加的情报也可以，但是带你去五峰流，不行。”
何烟也没想要他真的答应，但是如果能亲自去五峰流是最好的。
“我知道你对平阳公主的立场感到疑惑，这件事，应该是最顶上那位万岁的嘱托吧？”
碧落没有否认，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任务，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要知道的不多，剌加的势力既然已经渗透到了遂州，我感兴趣的是，他们的势力图，想必这对你来说不难。”
何烟笑着对碧落狮子大开口，这副模样倒是把碧落气笑了。
“先提一个我根本不会答应的条件，然后再提一个让我很为难，但不至于拒绝的。你很会谈判，小少爷。”
何烟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
“我看走眼了，这个亏我吃，但是，你至少得拿出点诚意。”
碧落重新在桌子旁边坐下，以一个平等的姿态跟何烟对视。
“哦，你说平阳啊，”何烟给碧落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碧落欲言又止，继而摇摇头。
“不可能。”
何烟：“你以为不可能而已，平阳嫁到剌加那么久，心早就不在大晟了。”
“是吗？”
碧落不知道在想什么，侧着身子，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一副放松的姿态。
“她要大晟亡？”
何烟挑眉，抓起早已经空掉的茶杯拿在手里把玩。
“不一定，她对大晟没有恨。”
“那就是对万岁爷了。”碧落换了个姿势，倚靠在桌边。
何烟：“你现在很放松啊？”
“废话。”
其实碧落不是真的在放松，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一层薄汗。
“她对上头那个有什么恨的，当初要和亲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何烟不知道这些，但至少以他所知道的信息，平阳应该是为了保护某个人才自己向高祖提出和亲的。
“平阳嫁了步离厚，高祖亲自斩了步离厚的首级，再嫁步离淳，现在终于自己的儿子当上了剌加王，怎么会不报仇？”
碧落安静听着，也不打断何烟，只在何烟说完了才继续提问。
“那步离丹呢？她既然没有斩尽杀绝，把他又放到哪去了？”
何烟轻笑，“你真以为平阳是会可怜步离丹的人？放走步离丹的人另有人在。”
“谁？”碧落皱眉，他已经有点支撑不住，脸色都开始变白，转念一想，思及某个人，语气有点不确定。
“步离封？”
何烟默认了他的猜测，注意到他那边的动静，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避开视线。
“不必避着我什么，我知道五峰流有给你们下毒，你再不吃解药，就要疼死了。”
碧落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熬不住体内翻涌的疼意，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
何烟听到他在床头哐当一通翻找，最后拿出个拇指大小的药瓶，倒出一颗药来吃下。
“你都做到护法了，怎么还受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