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的距离
“尽可能多学一些魔法吧，至少派上一点用场”
据嘉波所说，她能力只有宣告未来，因为过去过于依赖这个能力，没有学习防身技巧的必要，因此她现在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她的话和重置前嘉波表现出来的能力基本吻合
不过有一点值得高兴，那便是她的魔力深不见底，只要学习魔法，便能成为比我更强的战力
阿加雷斯一战后，我需要重新审视72首领的魔力来源，如果她没有说谎，那她是人类
抗衰老的能力来自于『印刻』提供的生命力，为了维持屏障，寿命会被无限延长
既然她是人类，那没有魔灵就不可能发动魔法，而我已经做过尝试，就算完全让她沾上我的血，她依然能够调用魔力
我也不能对她使用术式构建，她千百年来的记忆会烧掉我的大脑
『印刻』是如何扩充脑容量的呢，人类就算得到肉体的永生，也会因为脑容量不够而不断忘记旧的记忆
把嘉波带在身边给了我零距离接触敌人的机会，也带来了众多谜题
“我可不止魔力多而已，你会需要我的，需要我千百年来积累下的知识与经验”她指着自己的脑袋，挺胸抬头、得意洋洋
的确，毕竟是活了很久的长辈，她精通很多技能，洗衣做饭之类的都做的很好，和她一起的这段时间，生活起居都轻松了不少
感觉给自己找了个女仆……
“你说谁年纪大呢！”走在旁边的嘉波一记手刀劈在我的头顶
奇怪，难道我不自觉说出心里话了么
“你对其他首领了解多少，我想更多的了解敌人”毕竟不是所有的领主都像阿加雷斯一样具有攻击性，尤其是见到你后
后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我不能对迟早要杀死的人产生同情，这是大忌
“不是所有的首领都有敌意，阿加雷斯那样强烈的嗜杀反而是少数”
“虽说是首领，但你也注意到了，我们手下没有统领魔王军，军队是直属于魔王的，首领与其说是魔王军的成员，不如说只是维持结界的人”
“因此很多首领甚至没有参与过战争，大多保持中立态度分散在世界各地”
“有亲近人类的，有隐居避世的，有彬彬有礼的”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但对你来说，我们终究是敌人，还是不要带着多余的情感去处理好吧”
不得不承认，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不太聪明，但她的话术很漂亮，不愧是给自己做修女的传教士
我没有多余的想法，想要宽恕敌人，仅仅是因为我不想重蹈覆辙而已
维持炽热高地的结界本身就是在帮助魔王军侵略人类
战争不停，世界迟早要灭亡
不过……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你直接说也没关系的”
“我们只是同事关系而已，几十年都不一定见上一次，你杀死他们我不会有什么波澜的”她严肃时的样子与那个不太聪明的笨女人判若两人
“如果你还是不能信任我，可以给我打上奴隶纹”
“你能理解我很高兴”我的确产生过这样糟糕的念头，奴隶纹是一种契约，一般是用于魔物和魔兽的，印上便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
给人的话……我也见过，但都是用于很糟糕的目的，当然我没有资格批判那些人
“原来你真想给我打上奴隶纹啊”她摆出一副仿佛受了欺负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果然是变态”我像就算是变态看见她的颜艺也绝对不会对她有任何想法的
“你非要在这种时候恢复你那没脑子的状态吗！？”
“那就走吧，我们去去去……打上……奴隶…纹”她突然摆出一副少女的姿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后，我也有些羞耻
给几千岁的少女打上奴隶纹什么的，有点难以言说的奇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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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月再卖不出去的话，我就只能把你处理掉了”
“连解开衣服，冲着客人摇摇尾巴都不会吗？”奴隶商人训斥着角落里长着尾巴的橘发女孩
“我要买”来画奴隶纹的我们刚好看到这一幕
“好久不见，那样就再好不过了”奴隶商向我鞠躬
“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大客户，太美妙了”
“毕竟某人都特意这么做了”我看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孩
他很敏锐，不得不说这种特质很适合作商人，想必单独训斥那兽族女孩也是为了利用我的同情让我买下她
“凑巧罢了，您来此也不是为了买奴隶吧”
“帮我给她打上奴隶纹，要最贵的，效果最强的”我把在门口观望，露出半个脑袋的嘉波拉了进来
“您越来越变态对我赚钱是好事，不过闹出人命再被重置魔法切碎可不是件好事”
他果然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对于合作者来说，知道双方的底细绝非坏事
“是我自愿的……”蹲在兽族女孩旁边的嘉波突然开口说话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说话了啊，看起来更没法解释了
“那就随我来吧”，“喂，你也跟过来”那女孩连忙站起，尾巴夹在两腿中间，跟在奴隶商后面
店里效力最强的奴隶纹是应用于地龙的，地龙生性倔强，需要有这样的限制才能作为安全的拉车工具
“请把衣服往上拉，把肚子露出来”奴隶商将混有我血液的药水用一只有些凌乱的羽毛笔在嘉波的肚子上画着图案
“那个…有点痒”
“别乱动”我把手放到嘉波的腋下，将她架起来
好神奇，就像猫猫一样，被这样拎起来就不会乱动了
——不过好重
“你怎么又开始反抗了”她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气鼓鼓的瞪我
一番波折后，总算是完成了，因为墨汁被炸毛的嘉波踢翻，中途还重画了一次
我蹲下看着她小腹上的圆形奴隶纹，用手来回抹了几下
“混入的是厌恶者的血，不会失效吗？”
“可以放心，这不是魔法，而是类似束缚的东西，订下主从契约后，她永远不可能背叛你了”
毕竟是用于龙上的类型，如果因为一些小事触发会很危险，因此我把“背叛”这一条件的判定设置的很高
不能让她草率的死掉，我们约好了，要给她带来最好的死亡
“一个奴隶连带最高级别的奴隶纹，总共收您35金”
好贵，离开家的时候我只带了自己的背包，里面有米兹放的100金币……
“我来付吧”嘉波把一袋沉甸甸的金币放到奴隶商的手上
“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画上奴隶纹呢，这也算是新奇的体验吧”
……
“那现在就是你的问题了”我转身面向那兽族女孩，她抱住头蹲在角落
“站起来”我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
“听好了，我买下你是因为你对我有用，如果你不能给我提供对应的价值，我就会把你卖掉”
“对不起…”
“吃吧，饿死了就是个赔钱货了”我将包里的给嘉波准备的有肉的饭团丢给她
“嘉波，给她换衣服”
“真是的，你就不能坦率一点”
我们走的时候，奴隶商再次把幻形长袍给我了，和他的形象不符的是，这件长袍被洗的很干净，叠在一起没有一丝褶皱
他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们离开的背影，浑浊的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
——
——
她坐上马车后就不停的发抖
我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递给她
&34;吃下去&34;
&34;这是&34;她警惕地盯着我手中的瓶子
&34;是药，喝下去”
“好苦……”她不肯喝，我只能捏住她的嘴，强行给她灌下去
嘉波一脸厌恶的看着我
“是什么把你变成这样的”
……
休整了一些时日后，我打算再次行动了，
弗朗西斯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多情的伪善者，我买下那女孩是出于同情，想必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特意在我面前训斥女孩，刺激我买下她
但我注定孤独的死去，只有像嘉波那样的人能和我同行，我不想再辜负任何人了
不能让她依赖我，不能让她对我产生多余的情感，这样才能毫无顾虑的离开她
在她能够独自生活之前我会尽可能的保护她，以一个蛮不讲理的奴隶主的形象，将她培养成一个强大的人——再放她自由
任重道远啊…，我回头看着在后面拿着行李摇摇晃晃走路的她
噗——，没注意看路的我撞到了人，不过好在被撞倒的是我，我就如同是撞到了一堵墙一样，那人纹丝不动
“非常抱歉”那是如此温柔而平和的声音
阳光被他挡住，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向我伸出了手，西装的袖口平滑工整
“你没事吧”他将我拉起
遇到这样有礼貌的人，就连心情也会变好——
直到我看清他的脸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心脏剧烈的跳动，甚至听不见声音
这张脸…
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的手不自主想要摸向腰间的匕首，止不住的发抖
不行！
绝不能表现出敌意，在我对他表现出敌意的一瞬间，我一定会死
嘉波呢！
糟了……嘉波在这里，如果被认出来的话
会死…一定会死！
冷静，我要冷静，不能表现的慌乱，可身体还是僵硬的无法做出行动
“怎么了吗？先生”就算声音变了，但不会错的
那张脸
那耳饰
和十字星形状的
琥珀色的瞳孔
我必须要……必须最点什么
“不好意思啊，他没有好好看路”见我完全不动了，嘉波开口了
得救了…他和嘉波似乎并不认识
“没关系”，“…请问，这位先生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呢？”
“我的脸怎么了？”
糟了，他起疑了，说谎不能太草率，信息要越少越好
“没什么，您的眼睛很漂亮”我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胸口，让发抖的身体停下来
待他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背起女孩，抓着嘉波的手腕快步跑远，
“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跑
现在还不能说话，会被听到的……
我忘不了那张脸，不会错的
格剌西亚拉波斯
如果它在这里展开『领域』
全城的人都会死……
直至跑出城外，我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活下来了，那是死里逃生后的庆幸
“到底怎么了”嘉波被我抓着跑也气喘吁吁了
“我们与死亡擦肩而过”
”但凡我的手碰到了腰间的匕首，现在就已经是地上的尸体了”
“你确定他没见过你吧”
“我的记性很好，我没见过他”
“那就好”
“你认识他？”
“第二十五首领——格剌西亚拉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