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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命如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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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她没有把任务当回事?”

    小孩子很敏感,察觉不到贝尔摩德的真心也有可能。

    “贝尔摩德女士非常完美的扮演了一个母亲的形象,弘树很喜欢她,只是不相信我找来的人能对抗辛德勒。”

    “感情的培养需要时间,想要他接受现实也需要时间。”安摩拉多循循善诱。

    他把一个个抹过一遍洗洁精泡沫的盘子们放在右边,锅放在左边,勺子筷子放在锅里。

    “你在着什么急呢?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他打开水龙头进行最后一遍的冲洗。

    贝尔摩德是个聪明的女人,面对一个稚嫩的天才,她会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你需要我帮助你监护山上千佳吗?”

    “……谢谢。”安摩拉多把水洗过一遍的厨具放进消毒柜。

    诺亚方舟这么主动地想要为他服务。

    他就是想拒绝,也很难开口哇!

    洗完碗,安摩拉多擦干净手离开厨房。

    芳津奥陶还在客厅,茶几上摆满零件,有些是冷兵器,有些是热武器。

    他在一个个上油。

    安摩拉多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芳津奥陶给他选的任务目标。

    尺天宫三爻、树里爱花、村田方枝子。

    有一个是明天下午九点有一个确认的行程,尺天宫三爻。

    安摩拉多打开他的资料,褐色卷发褐色眼睛的青年对着屏幕外的人微笑。

    周一下午八点半,铃木酒店门口。

    铃木酒店的侍应生石田顺忙得团团转,给需要泊车的各位宾客服务。

    专用停车位已经快排满了,地下停车场因为那些车熠熠生辉,任何一个爱车的人看到都会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贪婪的看着这一切,好像在梦中才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有钱人……”石田嘟囔着。

    他今年二十七岁,碌碌无为、低头哈腰的二十七岁。

    今天在铃木酒店结婚的那个大少爷尺天宫三爻也是二十七岁,胜友如云、高朋满座的二十七岁。

    一辆金色的克莱斯勒帝国顶着它特殊的前脸造型缓缓进入石田的视野,车上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西装三件套的男人。

    他的面部是标准的亚裔,上面一道道皱纹满是岁月的痕迹。却有一双格外清澈碧绿的眼睛,这种眼神,是金钱保养的成果吧。

    石田迎上去,腹诽,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您好先生,是来参加尺天宫少爷的婚宴吗?请走这边。”

    那个男人非常有礼貌地点点头,身上飘来深沉的木香。

    石田转身在前面带路,把人带到了婚宴所在的三楼宴会厅。

    宴会厅在三楼,其实包含了四楼五楼,中间是天井设计,四楼五楼只有四边,中间是空着的,向下看能看到三楼。

    三楼有内部向上的欧式楼梯,非常宽敞只是被一人高的花篮装饰挡住了——三楼、四楼、五楼的客人亦有差别,不能流通。

    一些更有名有姓的会由尺天宫家的人迎接到四楼或者五楼。

    这位先生虽然看起来富贵,但也只是看起来。他富有,但不尊贵,车都是自己开来的,迎接也用了酒店的人手。

    有名有姓的那位未成年“赤司”可是被新郎站在门口一路迎接进去的。

    他在心里给客人们评级,尊贵的、富贵的、有名气的……

    他把人带到门口后微笑离开:“尊贵的客人,欢迎您的到来,祝您用餐愉快。”

    身后的客人矜持点头,手指勾着领结扯了一下。

    这位看起来五十岁的客人慢步走向离中间的舞台更远,离楼梯更近的桌子。

    他被花白的头发盖住的耳朵下面是银白色的耳麦。

    机械男声正在从中缓缓流出:“根据尺天宫三爻的行动数据演算,他会在这个桌子前喝掉第一杯香槟,第二杯只会喝三口,然后放在四楼楼梯口的平台上。整个三楼宴会厅他只会喝两杯合计不到300ml的香槟。”

    年老的客人有一口磁性的、宽厚的、与年龄匹配的声音:“你推荐我在第一杯下毒。”

    “根据实验药物djxv-4843的临床实验报告,该药物一滴可以毒倒一头大象,且在半个小时以后才会生效,死因接近猝死,代谢极快不会被发现。”

    “如果想要在婚宴高潮部分引爆,第一杯的时间刚好,他那时会在四楼,不会惊扰五楼的贵客,也不会被怀疑是三楼宾客的问题。”

    “第二杯的时间也不会,他在三楼停顿的时间很短,四楼才是他的主战场。”

    “第二杯可能会被检查到药物残留,虽然该药物性质不稳定 溶于酒精后易挥发,被检查到的机率仍不为零。”机械声传递出了困惑的情绪:“你想要被发现吗?安摩拉多。”

    “是的。未知会引发恐惧。”

    “可我们不就是要使他们恐惧吗?”

    安摩拉多被“我们”这个词取悦了。

    “我们要使‘它’恐惧,却不能让它有机会找到同党。”他举起一个手机大大方方伪装打电话,诺亚方舟立刻给他伪装上了。

    这不突兀,三楼的大多都是白手起家身后无人的一代、各个方面的知名人士、男女方的私人好友,四楼是和财团有业务交往的中流砥柱,五楼是官员和肯来就要感恩戴德的继承人们。

    四楼五楼既然抽出时间就很少会被公事打扰——参加婚宴也算公事。

    三楼的宾客们自然更繁忙一些。

    四楼五楼的客人们向下看时才能看到居高临下的风景线。

    “同党?可是在这其中和我们有合作的只有三家。”

    “但他们不知道啊,他们会物伤其类。我们打击精准,他们不必担心仇富者的无差别报复。”也不怕它扯别人的虎皮大旗一起施压。

    “我们手段可查,他们自认为可以抵挡就不会害怕到做出双方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安摩拉多坐在椅子上,看着挡着楼梯的花,白底紫边的康乃馨、花瓣细长反弓的百合,叶子奶绿的郁金香,以及最古典的红色玫瑰。

    婚礼有一个环节是需要客人们把花朵扔上台的。

    这次的毒药是植物毒素,有花香。

    这么不严谨,死了怪谁?

    始作俑者毫无良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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