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签名
大京市的日落，金黄色的余晖洒在这处三十年前的建华小区。
小区有很多大爷大妈提着菜篮子，有说有笑。
一位二十左右却满脸胡渣的男人抱着一盒纸箱，纸箱里是一些文件资料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
他叫夏程天，是大京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高二那年因为家庭原因辍学打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现在或许是个大三临近大四的学生。
可事实确是辍学之后他送过外卖，做过服务员，社会上摸爬滚打好不容易在一家不算大的公司当上销售管理层后又莫名其妙的被裁员。
夏程天一只手抱着装满物品的纸箱，艰难得想要打开楼底下的门禁，这时却有另一个人率先打开了门禁，示意夏程天先行。
夏程天看到了这个人，是一位身穿黑色夹克，二十五六的样子，单从样貌，他看起来有些刻薄，眼眶里透露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冷。
他叫林毅，夏程天并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和自己住在一个楼层，是两个月前搬过来的。
“谢谢”
夏程天道了一声谢，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触，随后从他旁边走过，隐隐间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夏程天皱了皱眉，没有理会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处小区有些年纪了，到处都是脱落的墙皮，昏暗的走道内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显的异常沉闷。
林毅莫名其妙的开口问道“你住这…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夏程天停在1409房门口，一边掏着钥匙一边神色奇怪的看着林毅，说道：“我觉得你就挺奇怪的”
夏程天口中的奇怪就是指这风衣男子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让人打心底有一种要远离的冲动。
林毅看了一眼夏程天身后的门牌号，然后看向夏程天，露出一种他读不懂的笑容说道：“晚上没事别出门”
“你有病吧？”
林毅的笑容有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昏暗的走道里，夏程天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骂了一句，重重的关上了1409的房门。
林毅毫不在意的点燃一根烟，向楼道深处的房间走去。
刚刚进门的夏程天刚刚关上门在准备骂一句神经病时，一个人从门口窜了出来，死死的捂住他的嘴。
夏程天手中的物件散落一地。
身后的人力气出奇的大，夏程天被推到了客厅，摔在地上。
“入室抢劫！”
夏程天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这个想法。
客厅的灯光被打开，五个男人打量着夏程天，身材精壮，清一色的寸头。
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张照片，用手捏住夏程天的下巴，仔细对比后对着身后穿着黑色衬衫的中年男人点头说道：“是他！”
黑色衬衫男迅速皱起眉头，对着之前推搡夏程天的手下训斥道：“早就和你们说过了，对人温柔些”
说罢，顺手抄起一旁的凳子，示意夏程天坐下。
夏程天先是仔细打量了这五个人，从地上站起身来后没有坐下，让自己语气尽量平缓的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黑色衬衫男明显是这几人的头头，他笑着说道：“我们啊，我们是送快递的”
“”
夏程天很想打人，但对方有五个人，很明显不是对手。
“别和我开玩笑了，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黑色衬衫男自认为和蔼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招了招手，其中一个一直没有动作的男人不知从哪拿来一个精致的黑色皮箱。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一本不知道什么年代，极度老旧的书籍，和一根钢笔。
开启箱子的男人穿上手套，拿着书籍和钢笔递到夏程天面前。
黑色衬衫男此时看着夏程天说道：“我们受人委托，要你用这支笔在这本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不管用什么方法”
夏程天觉得荒谬无比，他握紧拳头，言语中带着一丝怒气冷声道：“你要是看中什么值钱的东西尽管拿走就是，这么耍我有意思吗？”
夏程天的反应显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带着几个社会人员到别人家中只是让别人签个名字，说出去谁信？
黑色衬衫男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掏出手机一顿操作，很快，夏程天手机上响起消息通知，因为工作原因，夏程天对这个声音很敏锐，拿出手机一看，是银行卡到账一千块的短信通知。
黑色衬衫男调查过夏程天，他有个母亲，目前在医院住院治疗，需要不小的医疗费用，夏程天这些年来攒下的钱都花费在这上面。
“签下名字！这一千块算是我对你的报酬，怎么样？”
夏程天看着一千块的到账通知陷入了沉思？他攥着手机，面无表情道：“两千！”
黑色衬衫男楞了一瞬，对于这种坐地起价的行为感觉有些不爽，但相较于雇主所支付的佣金来说，这两千块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也无所谓。
很快，又是一千块到账通知发到夏程天手机上。
夏程天收起手机，接过那本书和钢笔，钢笔就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钢笔，倒是这本书，说是书，但翻开一看却什么都没有，材质柔软无比，根本不像是纸制，反而倒像是某种动物的皮，老旧，泛黄，夏程天猜测是羊皮。
仔细打量着羊皮书，夏程天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五个社会人员，其中一个还拿着手机正在拍摄他签下名字的过程，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怪异。
他不再多想，拔下笔帽，飞快的在老旧羊皮书封面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让他奇怪的是钢笔写出来的却是红墨水，这种红色带着丝丝的暗沉，并不鲜红。
“可以了吗？”
夏程天刚刚出声询问，脑袋里却突然泛起钻心的疼痛，如此疼痛，以至于夏程天忍不住的在地上挣扎，羊皮书和钢笔掉落在地上，他的惨叫声估计整个楼层的人都能听见。
那五名社会人员都是齐齐的后退一步，一脸惊愕，这上一秒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和发了疯似的？
其中一个人反应过来想要过去搀扶，黑色衬衫男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冷声道“你忘记雇主的要求吗？让我们完事之后马上离开？不要管接下来的事？”
“可是他”
“没什么可是的，赶快走吧，哪怕他死了，事情闹大了也牵连不到我们，老四你过程都拍下来了吗？”
“拍下来了，从他进门到现在！”
黑色衬衫男点点头，带着其他四个人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的夏成天已经昏厥过去。
刚刚离开屋子，黑色衬衫男等五人碰上了折返回来的林毅
林毅眼神很犀利，开口问道：“我听到了动静，怎么回事？”
黑色衬衫男制止了一旁想要开口的几个人，回答道：“我一朋友，失恋了发酒疯，现在已经睡着了”说完还指了指1409的房间。
林毅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几人，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1409正对面1408的房间传来重重的砸门声。
“嘭，嘭”
一下又一下，那扇薄薄木门像是快要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冲击摇摇欲坠。
林毅猛的看向1408的房间，但那五个人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似的，见林毅不再说话就互相推搡着离开了。
走廊内光线昏暗，林毅一步上前，左手死死握着把手，肩膀顶在门上，不想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麟毅额头布满冷汗。
互相僵持了一会，渐渐地，1408房间的动静消失了，一切回归死寂。
林毅试探的松开把手，缓缓后退，眼中满是凝重。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类似充电宝的玩意，放在嘴边说道：“任务情况报告，8月16日，疑似有人遭受灵异袭击，代号“小心脚底”中的厉鬼似乎发生异变，但好在目前没有彻底突破封锁”
“有人在吗？”林毅敲了敲夏程天所在的房间，大声说道，连续敲了几遍后确定没有任何反应后再次对着那类似充电宝的玩意开口说道：“被袭击者推测已经死亡”
那类似充电宝的玩意发出声音，说道：“收到，继续观察随时汇报情况”
………
夜晚降临小区。
1409房间内，夏程天在地上，他睁开眼睛，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溺水之后浮起水面，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他环顾四周，屋子里那五个人已经离开，至于那本羊皮书还在地上，他们并没有带走。
夏程天拿出手机，查看了时间，大致昏迷了将近两个小时。
敲了敲略微昏沉的脑袋。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今天是夏程天这辈子遇到最荒谬的事了。
不过看到账户上的钱心底安慰了许多，除此之外还有这好几个未接电话，但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母亲打来的，一个是米玖。
夏程天先给母亲回了电话，电话接通，夏程天马山换上一副笑脸
“妈，刚睡着了，没接到电话”
电话那头如大多数母亲一样，对自己儿子嘘寒问暖。
夏程天挂了母亲的电话，犹豫了一会还是给米玖回拨了过去。
“喂”夏程天率先开口。
“程天，我听说你被辞退了？”电话那头是个和夏程天同龄的女孩，声音十分悦耳。
夏程天已经预料到米玖打电话给自己就是因为这件事。
“没，是我自己辞职的，我准备换工作”
“夏程天！”米玖声音里有些怒意。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有朋友在你之前那个公司上班，你被辞退还是自己辞职我还是能打听到的”
夏程天沉默不语，就这么僵在那里。
“来我爸公司上班吧，我让我爸安排一个适合你的职位给你”
“不去”夏程天拒绝的很干脆。
“那阿姨的医药费怎么办？每个月八九千块钱呢？”
夏程天又一次沉默。
就在两人两两无言时，有人敲响了夏程天的房门，缓慢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