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犯下罪孽不可饶恕(9)
谢清背着药箱,手握枪支,小心的贴着墙根走。
皇宫方向滚滚黑烟上升。
她眸中脆冰,手脚麻利的在倒在大街上的百姓中翻找,遇到还有救的,她就简单的给那人进行止血。
找到赵莲的母亲时,她还留有一口气在,谢清赶紧给她止血并进行简单包扎。
整整一条街,全是尸体,谢清翻了一条街,还有气的仅有一巴掌人数,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虽然知道这些人,这件事对于她出生的时代来说已经是历史,但真当她处于其中时,那种来自身体深处灵魂中的怨恨和颤栗还是让她想放声大哭。
谢清这具身体年龄才9岁,她无法将这些人转移到安全地方,大街两边商铺中未曾逃走的人偷偷掀开窗户往外看,见谢清费力的将尸体拖去掩盖在还活着的人身上,又悄悄将窗户关闭。
不一会,商铺纷纷大开,一个接一个的人走出来,将谢清救过的人往自家铺子里捡,赵莲的母亲和一个受伤颇深的男人被百姓帮忙抬进了药铺。
一群人,从出门到救人再到离去全都默无声息。
赵莲早在谢清进门时就迫不及待扑到自己母亲身边,熟悉的人在身边,她的泪终于一颗一颗无声的落下来。
谢清摸了摸她头,将她拉到同样昏迷的男人旁边:“赵莲,你父亲我也找到了”
“不是”
“嗯?”
“这人不是我父亲,嗝,我父亲被那群坏人……嗝……杀了,我亲眼见到他消失在我眼前。”赵莲哑着嗓音回谢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谢清皱眉,又暗自打量了躺着的年轻男人,虽然看上去很是年轻,但谢清绝不会认错,这人就是赵守。
谢清又看了看身旁的女孩?
嗯?是此赵莲不是彼赵莲,还是说,赵莲与赵守不是亲父女?
谢清只想了那么一瞬就将这想法抛之脑后,其他的都不重要,把这男人救活最重要。
谢清中西医皆有涉及,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仅仅取子弹都耗费了谢清巨大心神,她日夜不停,将包括赵莲母亲在内的一众还存活的人都就行全全方面治疗。
赵莲倒也乖巧,守着谢清煎药的药炉,一日也不曾喊困。
英军自攻入紫禁城后就没再出来,谢清抽时间去原来的谢府转了一圈 ,府宅应是换了主人,门匾也换了名字,谢清没有去敲门,转而去寻谢家绣庄。
本也不抱希望,但走了几条街还真寻到了商铺,谢清还未敲门,就被一人窜出来给她拉到了铺子内。
还没等谢清打量那人样貌,那人却先开口询问:“不知,可是谢婉莹,谢小姐?”
谢清这才打量那人,样貌没有印象,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那人一喜,又问:“不知可能出示身份证明。”
“我当初创办谢氏绣庄时曾交代,谢家若不离朝堂,谢氏不得明面上将绣庄纳入族产。
不知,如今谢家是何光景?”
那人年龄约摸快三十岁了,听谢清所问,他喜不自禁,眼中含泪,也不再追问谢清身份,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谢清身前:“小人是张怀恩的嫡孙,张正。当年您创办谢氏绣庄后不知所踪,小人祖父曾禀告谢老爷子,老爷子只言让祖父守好您的基业,日后不用再去谢府。
谢老爷子故去后,谢家子弟也出过几名出息子弟,但是也无力挽救大清颓势,绣庄谨记您与老爷子的话,没再去过谢府。
小姐您稍等,老爷子留了一些东西与您。”
张正将谢清领到铺子后院坐下,往返楼下搬了两个大箱子下来,他将箱子打开,一中一箱子是《四库全书》,另一箱子里装着书信与一些书画,谢清那起一封信打开,信中写到:
婉婉,见信如唔
自辞官回乡,日子惬意,只每念及大清颓势,往夜不能寐。
近日,忧郁于中,精神每况愈下,举箸提笔,诸多不便,恐大去之期不远矣。
汝不必感伤。
箱中之物,是吾收藏书画,赠与汝,以全一面之缘。”
谢清抿了抿唇,触碰书画的手滞了滞,转而拿起《四库全书》翻开,入目字体大气飘逸,与1937年她看到的一样,她合起书本,泣不成声。
张正适时插嘴:“您当初抄写的正本随着你的消失也一并不知所踪。
副本,老爷子留在了江苏绣庄,而京城这份是老爷子亲自抄写的。
老爷子曾来信,说,书信随缘予你,若您不出现,则在绣庄回归谢氏时,将书信毁去。”
谢清妗妗捏紧手中书籍,想那些书籍不是没有跟着她穿越,只是强大的时空力量让那些书籍与她失散了,她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有劳你了。”
张正连连摆手:“当年要不是老爷子救下祖父,祖父早已遭遇不测。
况且,您当初创办谢氏绣庄时曾给了张绣庄20%的分红,布庄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张家的产业,尽心也是应该的。”
谢清当时创办谢氏绣庄时考虑到后期绣庄发展,曾在最初将产业分红划成了四份,谢家占6成,其余三家占四成,三家成互相牵制之势,谢家的那份当时谢清给了谢翟,只是不知谢翟后来给了谢家的谁。
“我需要一个住处,麻烦您安排一下。”谢清想罢,吩咐道。
张正邀请:“如今八国入京,京城并不安全,在下想南下,不只小姐可愿同往。
若是不愿,在下在京郊有一屋舍,足够僻静,可以赠与小姐居住。”
谢清想到伤员,赶忙摇手:“南下就不用了,我身边还有人负伤,至于宅子,我就暂住。”
张正点了点头,也不强求,将谢清带到宅子处,帮谢清准备了生活之物,又将伤员给移到宅子处,才与谢清道别。
谢清在宅子处生活了两月,直到入秋,伤员才逐渐能下地行走,他们对谢清感恩戴德,不愿拖累谢清,伤才愈合就自请离去。
除了赵莲母亲自请留下照顾谢清,以及伤的太重还未能离开的赵守外,宅子内再无他人。
九月初,张莲和母亲去市级买菜,到时间仍未归宅,谢清心下担心,只得亲自出门寻找。
谁知走到集市不远处就听到了求饶声,谢清疾步往那赶去,只见一对外国士兵正围着张家母女,她忙走上前去,发现人群中央,有两人正在拉扯张莲母亲,而张莲则被拉着,一边哭一边连连求饶。
目前,八国联军正在与清政府谈好处,皇帝逃离京城,自然是管不了京城事情,八国联军滞留在城内,耀武扬威,欺男霸女。
赵守伤的严重,日常粮食都是赵莲母女跟着谢清出去买卖,今日谢清要为赵守换药,买菜的事情就让赵莲母女俩去做了,结果,千交代万主意,今日还是被碰上了。
谢清叹气,扯起笑脸上前道:“各位爷,可是两人得罪了你们,我是他们的主子,你们有什么话,先将人放了,和我说。”
那队人才有六人,听了谢清的话,全都哈哈大笑,其中一名更是拍着一人肩膀道:“我这兄弟看上这女人了,谁知她不知好歹,歹说好说不答应。
既然你是他们主子,你帮劝一下?
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多好。”
说完还嘲笑的看向谢清,而本挣扎得厉害的两人,听完后全都不再挣扎,赵莲母亲哭道:“小姐,你快走,别管我们,我答……”
谢清赶紧打断,她笑呵呵上前拉住一个士兵:“贵人们,这人长得如此丑,让她去伺候你们?
哎哟,别扰你们兴致。
我府漂亮的下人不知凡几,诸位要是感兴趣,可以随我回去。”
那些大兵一听谢清的话,眼睛一个两个冒光,问:“真的?”
谢清点了点头。
说完她嫌弃的走到张莲母亲面前翻了个白眼:“你这女人,尽给我惹事,买个菜都不会买,真是没用的废物。”
赵莲母女俩被丢到地上。
赵莲哪里不知道谢清是在说谎,她忙冲谢清摇头,谢清则上前,丢了一袋子银子在地上,居高临下道:“你赶紧带上你那些破书滚出我府上。
本来看你可怜才收留你,哪想你尽惹事”说完,她又拿出身份木牌,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丢在赵莲母亲身上:“我们关系就如此令牌。主仆关系已尽,日后再见,大路天,各走一边,不要拿着我府民声招摇撞骗。”
赵莲哭的厉害,她母亲则将两样东西抓在手里,磕头道:“奴,遵命。”
谢清嫌恶的看向两人,转头则笑吟吟邀请那些八国联军道:“诸位爷,与我回去,我定让母亲好好招待你们。”
几人全无防备的跟在谢清身后,谢清带着他们七弯八拐,一走再走,直接往远离宅子的西郊方向走去,谢清一路尴尬解释:“我家住在郊区,有点远”
那些人虽然骂骂咧咧但是却一路跟着。
等出了城,谢清算着时间,停在了路上,不走了。
“怎么不走了?”几人疑惑看向谢清。
谢清受伸进破包,拿出手枪就给离自己最近的三个敌人一枪,正中眉心。
枪内还有一颗子弹,谢清扯起笑意,看向同样举起枪的2人笑道:“谁上膛,我射谁。”
两人心下一惊,看了对面气定神闲的小女孩与躺倒在地早没了气的队友,气的发抖,但却没敢给枪上膛,而是给活着的队友使眼色。
谢清看懂了两人眼里的关系,却不急,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她快要穿越了。
每到穿越之时,谢清总会感觉自己的心跳会莫名变快。
果然,只那么一想,谢清的腿就在逐渐变透明,而另外两人看到如此怪异的场景,吓得直接放弃挣扎,一个劲往回跑。
而谢清也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