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高山之上，极目远眺
江昼市郊外，夜晚的风徐徐吹过，径直吹到山上的段青山。
段青山极目远眺，望着山脚下的一道细长的影子，纵然夜晚山间灰蒙蒙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在段青山眼眸中，他所及一切，皆然一清二楚。
段青山倏忽叹了口气，一只手伸向他的领口，舒张着他的脖颈，紧接着从他的右口袋掏出一张硬皮纸张。
段青山望着纸张密密麻麻的字迹，内心由不得升起了一股暖意，他觉得有些愧疚，那种愧疚是他身为父亲的愧疚。
有时候他扪心自问自己，他所做的事情真的是对的吗？
段青山望着山脚下，紧接着他缓缓拿起来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了悠长的钢琴曲，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放松心神。
“晋简”段青山将手机贴在耳朵处，眼眸望着山脚下，不离视线。
“大哥，您说。”
打电话的那头，不是别人，正是段青山的四弟柯晋简。
“谢王图现在在卫境局里面吗？”段青山眼眸微微晃动，一股劲风袭来，彻冷的寒意向他袭来，他的话依旧异常平稳。
“二哥出去了已经有一个多小时，要不要带些人……”柯晋简侧听到段青山那头大风呼啸的声响。
“不必了。”段青山折返身子，向着轿车走去，对着柯晋简道：“不必那么麻烦，恨水现在怎么样了？”
段青山所说的恨水，便是段青山的三弟江恨水。
“三哥他一直待在听雨轩呢，倒是挺安逸的。”柯晋简缓缓道。
段青山微微颔首，思忖片刻，“行，那我先挂电话了。”
段青山将手机放进兜里，缓而望着魏长空段院子突然明亮了起来。
段青山当即走进车里，一手抵在远光灯前，左右各闪了三次。
远光灯穿过山上的云雾，一道透亮的光束闪烁在大山顶上。
不过三十秒，段青山便看到对面的山顶上，也是闪烁了六次光束。
段青山敞开着车门，一人独自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车窗上因为温度低下而逐渐在车窗上结成了冰霜。
段青山明白，他应该回家了。
……
再说，魏长空家中。
魏长空说完那一番话后。
魏林静再也是忍受不了了，魏林静恍然站了起来，凝望着侃侃而谈的魏长空，“爸，你不要再说青山了！青山他对于我来说，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他是最顾家的男人，我这一生为遇到青山而感到无比的幸运，在你看来一文不值的青山，在我看来他就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魏长空听到魏林静说出这一番话，他并没有反驳，他也并没有表示认同，他只是表现的沉默不响。
魏林静拉着卫雨桐的手，紧接着将霍舟给带上，对着魏长空道：“爸，我要带着云逸和雨桐离开了，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现在的魏林静扼制内心的愤懑，不管怎么说，魏长空都是魏林静的父亲，纵然魏林静多么讨厌魏长空，魏林静总归还是割舍不掉的。
魏长空微微颔首，望着一侧的霍舟和卫雨桐，轻缓道：“你们的妈妈很少生气的。”
魏长空说罢之后，不知道为何突然大笑了起来，旋即魏长空对着霍舟和卫雨桐道：“你们明天也不必来了，咱们过段时间再见面。”
魏林静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对着魏长空道：“现在孩子们都回家了，我会常常带着孩子们来看你的。”
“走吧。”魏长空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三个人走出门外的时候，大门径直关闭了起来，大门关闭的速度异常迅捷，生怕霍舟他们会反悔似的。
“你们的姥爷……诶。”魏林静想着为魏长空的行为开脱，好让他们的孙儿女不至于讨厌他，不过魏林静想了良久，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等着魏林静带着孩子们走出来的时候，段青山便大差不差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段青山下了车，轻缓摸着霍舟和卫雨桐的头，旋即在魏林静额头轻抚着，亲切地问道：“怎么了，静儿，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魏林静耸了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见到爸爸后，你见我什么时候开心过。”
段青山嘴角一笑，旋即魏林静抱了起来，“这样开心了吗？”
“孩子们都在这里呢。”魏林静虽然有些嫃怒，倒是还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孩子们都进去车里面了。”段青山缓步而下，抱着魏林静准备到副驾驶座上。
车上后座的霍舟，眼眸上抬，时不时眨着墨眸，深深地陷入了思考。
正当霍舟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只柔润的手揽住了霍舟的胳膊，霍舟这才发觉卫雨桐轻倚在了他自己的胳膊处。
卫雨桐的花香扑面而来，让霍舟不自觉地将脑海里面思考的东西放置一旁，专心致志地望着卫雨桐。
“我说，你喜欢姥爷吗？”卫雨桐另一只手轻抚着霍舟的手腕，她的玉手时不时滑过手腕上的红绳。
霍舟听到卫雨桐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当即缓道：“挺喜欢的，姥爷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有着太多秘密的人。”
霍舟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不过真当到嘴边说出关于姥爷话语的时候，霍舟只能零零碎碎说出来。
如此复杂的姥爷，让霍舟叙述起来都异常的困难。
卫雨桐良久不响，她只是依靠在霍舟的胳膊，眼眸望着霍舟的手边，直到眼眸处模糊起来，润过她的脸颊。
霍舟右手腾出，轻手揽过卫雨桐的肩膀，眼眸随而望着窗外，不过多时，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中飘了下来。
霍舟将车窗拉了下来，细雨随风荡漾在霍舟的心头，霍舟又疑心小雨飘进来，飘到卫雨桐的身上，紧接着又将车窗按了上去。
“开着窗户吧。”卫雨桐低缓而道，紧接着含情脉脉地望着霍舟，“你喜欢淋雨，我也喜欢淋雨。”
卫雨桐说罢，她的头便又靠在了霍舟的胳膊上，小雨随风飘来的时候，她揽得更紧些，像小雨一样，紧了些。
霍舟望着车窗外，眼神瞟向后视镜，一道细长的影子登时消失了开来。
正当这时，段青山也带着魏林静进到了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