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回到最初
圆桌骑士是为了什么被召唤到这个特异点?媑
自己又是因为什么而从妖精域走出来,帮助人类?
罗宾思考着这个自己从未思考过的问题,跟在安诺的身后,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茫然。
以引起特异的点为中心,空间的崩碎画了一个完整的圆形,而罗宾和安诺等人,也绕着这个圆走了一圈。
这个圆圈就像是妖精的寿命一样,首尾相接,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漫长的寿命之中,除了对母亲的怀念,以及托生于此的对死的厌恶,还有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妖精之王奥伯龙的嫌恶与憎恨之外,罗宾发现——
自己好像,没多少东西值得铭记。
自己曾经走遍过整个世界,但无论她到哪里去,都是如履平地。媑
母亲还在的日子便是高峰,母亲离去的那一瞬间便是低谷,除此之外,再无坎坷。
妖精们敬畏她是奥伯龙的孩子,人类因为她是恶作剧之王讨厌她,不知几百上千年的生命之中,竟然只能找到几个泛泛之交。
而——
真正的友人吗?
她的眼光微微暗淡,胡思乱想的走着,稍稍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安诺。
以罗宾的高度,只能看到安诺的屁股。
罗宾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赶紧和安诺错开来。媑
“嗯?怎么了?”安诺察觉到罗宾突然加快脚步走到了自己的身侧,有些奇怪。
“你有没有觉得,你长那么高对我很不友好。”
罗宾不爽的说到。
安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安诺感觉自己肯定又被罗宾调侃了。
和罗宾相处了几天,他无比确信这个事实。
嗡——媑
在湖边行走着,空间突然传来了一丝震动感。
震动的来源毫无疑问就是湖的正中心,所有人都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天空中的云彩似乎是感受到了震动,仿佛波动一样被分开,向着周围扩散而去。
耳边,甚至传来了令人牙酸的破碎声。
“时间不多了。”
安诺皱着眉,声音沉重。
“我们快点走吧。”媑
宾度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不由得走的快了起来。
这种现象无疑是倒计时的晚钟,也是催促他们继续前进的——死亡的晚钟。
“喂,安诺,你打算给宾度的,到底是什么啊!”
罗宾这次老老实实的喊安诺的名字了,小跑两步追到了安诺的身边,抬头看着安诺问道。
安诺看了一眼罗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打算藏着。
“是一份‘罪恶’。”
“罪恶?”媑
罗宾愣了愣:“你打算给宾度的东西是罪恶?”
“这是什么意思?哑谜吗?还是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罪恶。”安诺摇了摇头。
这并非是什么谜语。
身为saber从者的安诺,有着数个宝具。
而其中一个宝具的名字是——【浸血的白垩】。
这个宝具托生与安诺在生前,在卡姆兰人龙战争濒临崩溃的时候,为了力挽狂澜所使用的一股力量。媑
也就是顾名思义的——罪恶。
安诺有罪吗?
是有的。
即便他是洁白的骑士,也是有罪恶的。
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就都是有罪恶的。
但安诺的罪恶,并非是对人类的罪恶。
而是对妖精的罪恶。媑
大规模的战争,小规模的清缴,进入妖精域外围的屠戮,以及——安诺在刚诞生的时候,深入妖精域的那一次。
他手中沾染的妖精之血,足以将卡美洛洁白的城墙染红。
人龙战争与卡姆兰之上爆发之时,安诺已经七十岁了。
他强大过,但那个时候已经是风中残烛,强弩之末,甚至随时都会老死在战场上。
寿命临近终点,身体已经老弱,魔力几近于无,安诺还剩下什么可以用来战斗?在那群龙肆虐的战场上?
圆桌骑士已经死去数位,而圆桌骑士们,已经是最后的防线了。
阿尔托莉雅用悲愤的咆哮解放了伦戈米尼亚德,杀死了大量的飞龙,但依旧有相当数量的飞龙存在。媑
安诺利用起了自己的罪恶。
——对妖精的罪恶,即是对人类的救赎。
至少在那一刻,安诺是这样想的。
叹了口气,安诺没有再继续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罗宾也识趣的没有再问,她也察觉到了,既然都已经是罪恶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这个人,不会是一个会无缘无故赠送“罪恶”这种东西的人。
“罪恶”藤丸立香并非是第一次和安诺并肩作战了,听着这个词语,自然是知道安诺打算赠予宾度的是什么东西了。媑
因为空间的震动,所有人的心情都稍稍沉了下来,前往安诺的灵基所在地的路程中,被沉寂所充斥。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迈动自己的双腿,快速的行走着。
哀歌的影响还存在,但已经无足轻重,两处聚合体都已经被消灭,哀歌彻底消失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反正在哀歌彻底消失之前,人类也不会回到这片血腥的土地了。
但有一点,还是让众人比较意外的。
那就是报丧女妖的尸体,并非是哀歌真正的源头,哀歌真正的源头,应该是那个还活着的,持有圣杯的报丧女妖。
而这具尸体,只是被那哀歌的魔力唤醒了罢了。
唱给自己的哀歌,这样的结局对报丧女妖来说,真的是有点讽刺。媑
只不过,给她的疯狂一起陪葬的生命,有些太多了。
夜间,没有人停下来,包括藤丸立香也是一样。
所以,众人在明月升到最高的时候,见到了那依旧插在那里的那柄圣剑。
圣剑辉映着月光闪耀着,在森林之中无比显眼,尤其是它插在的是山丘的顶端。
安诺的身影在重新踏入这里的一瞬间便消失了,之前罗宾找给他的衣服骤然失去支撑,飘落在了地上。
“呜啊!”
罗宾被安诺的突然消失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恶狠狠的说到:“你干什么啊!突然消失这种事情很好玩吗?”媑
她是冲着山丘上喊出来的。
因为——那个身影已经站在那里了。
穿着铮亮的银铠,握着自己的圣剑,宽大的披风披在身后,面容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