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林觅折身回卧室的工夫,邬北径直走进套房,烟灰掸进茶几上的玻璃缸。他换了身正装白衬,搭配一条深蓝领带,大体偏英伦风。
女人从房间里出来,只经过简单擦拭的发梢末尾还有水珠顺着肌肤慢慢淌下来,领子被浸湿的部分贴着前胸,勾勒出滚圆柔软的胸型轮廓。
手里捧着西装外套,迈着修长的双腿朝邬北走过来。
而他目光紧紧锁定她的身躯,手扣在腰带的位置,欲解。
林觅似笑非笑打量他:“先说好了,我这一身不是穿给你看的,我也不喜欢和重伤患者做。”
“你跟重伤患者睡过?”
林觅当然不会回答。
“你没跟重伤患者睡过,怎么知道体验感如何?”
林觅把折叠整齐的外套随意丢他脸上。
邬北笑着偏头躲开,那衣服刚从身上往下滑,女人顺势贴过来,头颈垂在他鼻尖仅半寸的地方。
呼吸勾缠,有些许磨人。
男人的眼睫动情半阖。他仰头吻她,被巧妙躲开。
她跪坐在他身上,手臂虚虚吊住他脖颈,浑身的皮肤却没有一毫交接。
那双浓秀的眼弯成半弦月,似晚霞烧暮,似漾着陈年美酿,在上边盈盈笑着。
邬北唇瓣被林觅轻蹭着,那处的火焰愈燃愈烈,他反锢她手:“你就这么怕伤了我?”
“怕啊。”她倒实诚。
只是那小手远不如嘴上安分,搁着衣物在他脊骨上玩贪吃蛇,一圈一圈勾着,挠着,遇到伤口之前及时折返。
邬北忍得太阳穴直跳,正欲把她按在身下好好弄几次,胸前领带忽然被一股力抽去。
他好整以暇看着她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甚至会好奇下一步是什么。
林觅把他的手抬起绑到沙发靠背上,细细系了个死扣。
邬北侧颈施力挣了挣,纹丝未动。料不到她是这方面的行家。
她在上面静静睨他,他也仰头回视。
他们用眼眸无声博弈。
女人的湿发被室内暖气蒸得半干,随意撩到肩后。她的瞳仁情动时更亮,薄素的眼皮上蔓着浅浅的青色血管。睫毛很浓,素颜时也像画了眼线。
她看男人这模样被莫名戳中了笑点,低头无声地笑。笑容像是玫瑰在贫瘠沙漠中迎风轻颤,带着微微破碎感,尤其动人。
皮带卡扣解开的声音。
男女体型力量悬殊,林觅偏要把这人压在下面,哪怕姿势让他并不舒适。
她用手摩擦着。
只用手。
邬北仰头闷哼一声,呼吸急促,双颊透出克制的潮红。
因为领带被抽走,他领口敞开,沟壑分明的胸膛上泛着湿濡晶莹。腰腹未有任何律动,却蕴起一股隐晦的张力。
他们的角色反了过来。
男人最后胸腔起伏剧烈一下,眼前闪现空白的堕感。
冷静的嗓音终于有了变化:“都是……哪儿学的。”
林觅从沙发上撑站起身,顺手抄起一张卫生纸,低眸细细擦拭着嫩白的手指。她揉了把后脑勺的头发,彻底干了。
林觅躺回沙发,咯咯笑起来:“无师自通不行啊。”
邬北的眉梢几不可见地蹙起,带着思缕狼狈。
片晌,邬北心跳平息,起身走到原本居住的卧室。他打开左侧床头柜最下边的抽屉,药物靠着边缘整齐放着,因为习惯将白天和夜晚的药盒分开摆,一眼发现丙戊酸钠和帕罗西汀调换了位置。他猜到有这个情况,她却只字未提。
也许是天生把目光拉得太长远,邬北对所有的惊喜都掺杂着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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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觅到浴室给发尾上了一层精油,又对着镜子做了全套护肤。
出去时空气中仍散着点儿疯狂余韵过后的气味,那人却消无声息地离开了。
捯饬一番完,全身镜前确定自己这样出去不会被人看出绑架过的痕迹,林觅深吸一口气,拍拍双颊,这才抽出房卡下楼。
录音棚的工作还在继续,黄导和几个配音老师站在棚子外面抽烟,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秦姝和郑云彬怎么回事,同时毁约不干了,违约金可是两百万,他们到底想干嘛?”
黄导吐出白烟:“估计是捅了麻烦篓子补不上,收拾行李跑路了。”
“他们配的又不是什么大角色,随时有人替,还能抢了别人蛋糕不成,真的搞笑。”
黄导言语里其味无穷:“谁又晓得,泞京的一把手还没分出个胜负,这时候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林觅的步子硬生生停在拐角处,空气里弥漫着丝丝烟草味,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秦姝性子泼辣,事事不饶人。虽然上次林觅把她底儿揭翻了,早晚都得供出背后那位搞事的主儿,但她明显不是那种靠逃避解决问题的人,赔了夫人又折兵,不理智不值当。
林觅沉肩。
这次被绑架多半也是背后那人干的。
回想起面前那黑洞洞的老式dv摄像头,和一群面相淫邪的西北混子哥,她感到脊背发寒。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居然会被憎恨得如此强烈。
原来离开他的日子也能这么折磨人。
林觅并不怕黑,可前方太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