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进言
曹毅在范州停留了三日，这期间，他走访城内，发现如今的范州城，其实跟认知中的大不一样。
虽然无法知晓范州下辖的五郡十三县人口如何，但就如今的范州城内，人口加上逃来的流民三万，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二三万人。要知道，这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城！本城人口仅如英平这般的小小县城！
张逸云作妖，几年间到底送了多少人去喂食兽人！
曹毅心中大骇，既然兽人需要用人的血肉去喂食，那大地之下，到底存在多少兽人！
他找来胡思，墨班几人。曹毅道：“太尉文韬武略，更有十万大军，便是敌不过兽人，也能以防御阵型抵挡！这几日我已查明此地的粮草兵马，明日我自领一队骑兵，押着粮草去支援太尉！”
胡思担忧得说：“将军，太尉那应该出事了！我这几日，信鸽发了很多，但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回信！”
“也许太尉已将兽人杀败呢！”
“曹将军，你若离开，范州怎么办？”墨班低声道。
“不瞒各位，我曹毅现在除去支援太尉，也不知如何是好。”曹毅苦笑了一下，道。
“曹将军，我看太尉这回难以取胜，便是胜了，班师之后，太尉皇帝，丞相三人之间必然也会产生冲突。我等素来远离朝堂，稍有不慎，定会成为他人的工具！”
曹毅道：“墨兄说笑了，你我何等官职，将来回朝，也不过仍是下等的将身，可无资格面圣。朝堂内勾心斗角，恐与你我无关。”
“曹将军！”墨班突然改了口气，甚是严肃的道：“太尉此战，无非胜与败，若是败了，你说下一位军事主将会是谁？”
“那自然是太尉之下的四位——”曹毅突然明白墨班所言究竟何意，若是太尉兵败燕山，那无论生死，都将失去军事主将这一职务，按照帝国传统，主将若失职被撤，副将自然顶上。
然而，燕翩迁留守上原，情况不明，吕文和战死，陈子云叛逃，仅剩公孙伯圭一人。
再者，公孙此人向来是太尉的心腹，当今圣上，绝不会让他担任新任太尉！若是继续向下找，资格资历不足。当下的朝廷内，真有资格接任的，估计只有丞相霍明。
曹毅看向墨班，墨班微笑着道：“将军想到了，现在国内唯丞相可兼任！将军再想，若你是丞相，现在大军失利，兽人突起，作为新任的武将老大，你会做什么？”
“那只能是找人了解情况！”
“没错！找谁呢？燕山溃逃的散兵败将？是留守上原，尚未与兽人生死恶斗的神武将军？还是范州城下全歼兽人五千精锐的曹毅曹将军？！”
“墨兄！住口！怎可冒功！”曹毅大怒！他已经猜到墨班下面的话！
“将军！”墨班以更大的声音打断曹毅，“此地人口虽少，但城内的一万士兵很是精锐，说你是一路带兵追杀兽人于此，也不是不可！或者实话实说，曹毅领骁勇营先出巡粮，偶遇兽人，便率领此地百姓大败兽人部队，又如何？有谁知道？”
“将军，此事内中详细，告之于朝廷之上，有几人会不信？况且，将军可曾想过，叛军起事席卷半个帝国，若非朝廷上下沆瀣一通，又岂会如此？我等虽是正义之师，但听闻叛军内，皆互为兄弟，那司马昂更是爱民如子，比帝国的军队可是要好！而我军以平叛之名，做下多少恶事？！单北境十三城，我等便屠了七座！”
曹毅还欲反驳，胡思也插嘴道：“将军，机圣已同我们几个说过，确实如他说的，朝廷上下早已蛇鼠一窝，将军性情宽厚，待我等胜似兄弟，若能借此机会上位，必然能使国家幽而复明！秦将军，你说呢？”
秦锏点点头道：“将军，实不相瞒，上原城一战结束后，我已经打算向钱老大提交退役书。“说着他掏出一卷布帛，递给曹毅。
曹毅打开，确实是封书写已久的退役书。
“这几年下来，我秦锏手上沾满鲜血，虽然生死见惯，可夜夜噩梦缠身，不怕几位笑话，就差尿床了。那梦里出现的不是别人，全是我手下惨死的无辜百姓！这些人，若是真正的叛贼，我秦锏绝不手软，也绝不悔恨！唯独屠城时。。。。“
秦锏没有说完，扑通跪倒，掩面叹息。
接着，秦锏又猛地握住曹毅的手，道：“将军，机圣与胡长史说的很有道理，如今天赐良机，岂能放弃！“
“胡闹！若行此举，与那叛军有何区别！？“曹毅怒火朝天，啪一声，甩开秦锏的手！
“将军，我帝国士兵的战斗力如何？若是放在范州，也有那老者指挥，也如说的那般，以同样的方式对抗兽人，请问，我帝国两万士兵能在此地全歼五千兽人么？“
曹毅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若是同样的环境下，放帝国的士兵，恐怕难以灭掉这五千兽人。
“不能！“
“为何？为何我们这久经战斗的士兵还不如训练两年的新兵？方式不对！我不是说训练方式，而是国家运作的方式不对！“秦锏道。
“曹将军，我们不是叛军那般，要推翻朝廷，我们只是希望将军将来可以改变。正如船漏了，需要补船一般！“墨班接过话道。
“假使我曹毅今日不同意，诸位是否要将我斩于此地？“曹毅道。
“将军，我等追随将军来此，便以将军马首是瞻，岂会如此！？“
几人纷纷跪下，
“起来，都起来！确实，当今朝廷有些做法我也看不惯，不过几位的话，我曹毅，细枝末叶般的身份，从未想过。给我时间，容我琢磨琢磨，如今的第一要务，仍是燕山救援太尉。我明日便率部分人押粮而去，诸位今日的话，我自当密藏于心中，绝不外泄，如果不信，大可现在便将我杀死！“
“我等追随将军，岂能不信？“
“好，秦锏，你去将那五营统领唤来！“
青甲冯跃，赤甲刘武，黄甲孙无敌，白甲白里溪，玄甲赵云，面对这五人，曹毅道：“几位，前几日你们说以我为主，此话可作数？“
几人齐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等说话算话！“
“好，我欲将五行营换个名字，不知几位是否愿意。“曹毅道
“听将军安排！“
“所谓五行，是金木水火土，不过这应该是很久远的说话，我欲将几位的部下分别以仁义礼智信五字命名，几位觉得如何？“
“仁字营？倒是不错，但礼字营貌似有些不妥。可改用勇字！“冯跃道。
“好，那便改为勇字。“
众人各领番号，仁义勇智信五营，分别是冯跃，刘武，孙无敌，白里溪，赵云。
“仁字营听令！“
“末将冯跃在！“
“明日辰时一到，你部随我押粮，赶往燕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