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梅雨

    先锋营议事之后，曹毅并未离开，他一直等到钱志走出。钱志见曹毅还在帐外，便笑声说道：“曹将军，这是要留下吃饭么？“

    曹毅施了一个军礼，道：“钱将军，我有一事不明！“

    “哦？曹将军请说！”钱志本牵了一匹马，听曹毅此言，便招手示意亲随将马拉走，随即走到曹毅身边，问道：“曹将军可是要反对退兵？”

    “那倒不是，只是我不明白，与兽人前几番大战，总体上，确实我们损失的更多，但如今我们已经找到兽人怕火的弱点。为何不利用这点，将这种强悍的兽人大军彻底击败，甚至剿灭！”

    钱志听完，微微摇了摇头，他拍了拍曹毅的肩膀，道：“曹将军，你真是这么想的么？”

    曹毅叹声道：“的确，如果只是靠火攻，未必就一定击败兽人。但是，长史胡思那的火药，比寻常火焰更具破坏性，极有可能是兽人的克星！虽然我还没有见过，可那日营救吕文和，您也是他的见证者！他发明的火酒，可太吓人了！”

    钱志呆了半响，道：“曹将军，你可听过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如今占据燕山，算得上地利，所谓哀兵必胜，我军遭逢新败，也称得上哀兵，可唯独没有注意到天时！”

    “天时怎么讲？”曹毅问道。

    “所谓天时，就是时令，气候，我们现在地处北疆，这时节，燕山烟雾缭绕，马上就要迎来北境长达数月之久的梅雨季节。连绵阴雨会将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打湿，到那时，别说火攻，太阳都是几个月看不见的，这又该如何火攻？而现在，恰是梅雨之前的旱季，如果再不撤兵，恐怕会再生异端！到那时，最后的机会也就没有了。将军要早做打算啊！”

    梅雨，曹毅只是听过，但却没有见过，三五个月雨不停歇，这在大康城是难以想象的。“将军为何不跟众人明讲？”

    “如今的士气，好不容易有些好转？我若在先锋营大肆述说，作为前锋的我们，谁还有勇气去对抗兽人？还有，太尉自幼便在这北境生活，你说他能不知梅雨将至？他大概也萌生了退意，只不过，这几次出征，太尉得了个全胜，眼见凯旋在即，他当然不想失了这个全胜而归的虚名！”钱志盯着曹毅，很悠然的说道，语气中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也是，作为先锋营的总营尉，按级别，只比吕文和等人低一级而已，但是先锋营多直接听命于太尉，导致这位总营尉有名无权！心中大概早是不满很久了。

    “那胡思的火药呢？难道不能成为一个转折点么？”曹毅再次提出火药。

    “曹将军，你还看不穿么，那火药只能成为锦上添花，而却不可能成为雪中送炭！若是我军必能击败兽人，那火药绝对是太尉功劳上的一朵点缀，可如今败局已定，想靠火药翻身，不可能了。”

    钱志捶胸叹足道：“可惜了我这二十万大军就要魂断燕山！曹将军，我还是那句话，及早打算！”说完，钱志快步走进营帐，不再搭理曹毅。

    曹毅跳上马，看了一眼钱志所在，默默走回一营阵地，正中午，烈日当头，甲胄内热浪滚滚，然而曹毅却感到阵阵阴冷！也许，不，钱志说的是对的！

    暮色降临，曹毅再次找到胡思，胡思小心翼翼从怀中拿出两包粉末，递给曹毅，压低声音道：“曹将军，这就是我那日说的火药！这两包是我已配好的，将军小心拿着，用的时候，搅拌一下，记住，千万不可接触明火，也不能用铁器搅拌。”

    曹毅接过火药，道：“配方你已经完善了？”

    “是的！”

    “胡思，你这粉末要是成了，太尉不得给你算个头功！”曹毅拿着两包火药，笑着说道。

    “曹将军，这火药威力虽大，但局限性太大，不能受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