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容易

    太白金星没敢再拒绝，但也没有立即将小盒子收起来，他知道里面是九转金丹，凡人若是吃一颗可以立即飞升成仙。神仙若是吃一颗，最少也能增长千年修为，就是说可以一千年不用修炼任由灵力流失也不会枯竭。哪怕是修为顶尖的著名大仙吃一颗也能增加至少三百年上下的修为。

    太白金星将小盒子放到了自己的茶碗和自己中间，然后坐好了对太上老君说道：“师尊，弟子这次下界巡查发现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灵山势力做大，灵子们是越来越多了。第二，第二···”

    太上老君：“第二件是不是和陛下有关？”

    太白金星：“呃···”

    太上老君：“你以为第一件和陛下无关？”

    太白金星沉默了，太上老君这种看似询问的话让他难以招架，似乎是在等自己的回答又似乎是在给自己重新理顺思路的时间。

    太白金星：“我发现陛下暗中在培养一批新人。”

    太上老君：“唉~天上神仙何其多。”

    太白金星：“师尊说的是，神仙太多了的话，凡人们负担就重了，毕竟，生灵和神仙都要靠灵力生存，而灵力的总量是不变的，神仙们多了，人间的灵力就会越来越稀薄，凡人们就容易生病容易死···”

    太白金星突然感觉到老君的表情好像有点变化，瞬间停住了嘴巴。或许是自己说错了话也或许是自己的话引起了老君的思考，总之闭嘴是没错的。

    过了半天老君才开口问道：“你说，我和西王母这样把持着天地灵脉的做法是不是不太好？”

    太白金星：“师尊只是管理而已，替陛下管理，就算没有师尊，陛下也会让别人来管理，况且灵脉流转的稳定关乎三界的稳定，如果灵脉因为缺乏管理维护而引发灵力洪流，世间生灵就会出现异常的发育，更有可能引发当初上古之时天崩地裂的灾难。师尊坐镇灵脉枢纽，实在是牺牲一己造福三界。”

    太白金星如此明显的拍马屁让老君心里多少有些愉快，但老君毕竟是老君，开天辟地时期就诞生的灵识不是白活到现在的。

    老君明白太白金星依附于自己拍自己马屁的主要是因为仙丹这种修行过程中最大的偷懒工具在自己手上。

    太上老君：“长庚，你上次渡劫是什么时候？”

    太白金星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一颤，脸上微微发烫，神情都变得有些窘迫。

    太白金星：“三，三百年前？也可能是三十年前？弟子记不清楚了。”

    太白金星之所以脸红，就是因为渡劫的次数越多频率越密集，就意味着越偷懒。按照神仙们的标准来评判时甚至可以认为渡劫频率越密集说明这个神仙越堕落。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灵力运转的模式并非单纯地遵循着轻重上下的模式流转，灵力基本流转模式是从灵力浓的地方向灵力稀薄的地方散逸，同时也存在类似于海绵吸水这样的灵力从稀薄的区域聚集成灵体的情况，就像回南天的时候放在阴凉的地方放一张纸会变潮湿一样，在灵力浓度足够高的时候，‘海绵’们会因为吸到足够多的灵力而产生灵识成为生灵。

    但是这种自然而然的灵力聚集是有上限的，这个上限就是人，仅仅靠自然环境下的灵力运转能够产生的最高级生灵就是人。仅有的例外是盘古开天辟地时，被紧紧压缩在混沌世界里的灵力第一次开始流转起来时形成的第一批原始灵识，在天地清浊定位分层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件了，而这些原始灵识中的绝大多数也都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了。

    想要长生不老与天同寿就必须让自身获得灵力的速度大于灵力散逸的速度，也就必须要修炼，只有修炼可以让自身获得灵力的速度超过灵力散逸的速度。而一旦修炼停止或者修炼的状态下降导致自身获得灵力的速度低于灵力散逸的速度了，就必须加倍的修炼才能弥补。而且修为越高体内灵力越多灵力消散的越快，修为越高体内灵力越多灵力增长越难。

    所谓的劫难就是修炼过程中消极怠惰换了个名词而已，只不过对于神仙们来说消极怠惰造成的后果远比凡人们严重的多，因此神仙之中将消极修炼称之为劫难。而将想办法解决灵力散逸过快造成的危机称之为渡劫。

    以凡人的视角来看可能会觉得不解，既然这些神仙都能够从凡人修炼成神仙了，那维持住一定程度的修炼保证自己不遇到劫难应该很容易。

    但是站在神仙的视角来看时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可能刚成仙的新手神仙也觉得很容易，但是那是坚持修炼十几到几十年为标准来看的。神仙们刚开始修行的前几十年也都很顺利，但是修炼成神仙之后寿命大大延长，而且修炼到极限之后神仙也会发生变化，尤其是那些修为高的大仙们，腾云驾雾日行万里入水遁地···，这种相比于凡人相比于普通生灵几乎无所不能的状态，会让神仙们变得和凡人时不一样，这种变化不仅限于表面，也深入神仙们的心灵深处。

    可是修炼是一件非常艰辛更非常精密的事情，容不得半分差错。心态和环境的变化都会引起神仙们灵力增长速度出现巨大的下滑，而散逸速度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加速。地位和能力的大幅度变化引起的心态变化继而导致灵力失衡通常发生在成仙后三百到五百年左右，被称为第一次劫难。如果无法及时调整状态恢复灵力的增长以达到平衡就会身死神消，而这仅仅是修行路上必然会遇到的第一次大劫难。

    常年累月的修炼本就枯燥无比，几百上千年的重复修行会让最深刻的记忆逐渐走形。不论天分多高的神仙也不管他多么认真多么刻苦的维持自己的高强度修炼，当修炼的世间足够长之后，也一定会出现看起来没变化的修炼方法却再也无法达到最初时的修炼效果。这会再次引发神仙的灵力失衡，被称作第二次劫难。

    第二次劫难如果无法渡过也会身死神消。而且第二次劫难并不是结束，第二次劫难才是真正的劫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