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横生枝节
前往帝都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五名少年策马奔驰，顾木森在最前面，一路上畅通无阻，几人穿着四极门的道服，仙气凛然，行人都纷纷避让，也有人匍匐跪地。
与此同时，皇陵山上，一身白衣素缟的顾夏桀正跪在历代皇帝的牌位前，最前方赫然是顾彻的牌位，“殿下！”门外一名侍卫喊道，顾夏桀蹙了蹙眉，起身走出门，冷漠的声音说道：“叫王爷，叫殿下是什么意思？置我于不仁不义？”
“属下不敢！”
“什么事，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守灵，顾夏桀心情还算不错。
“禀王爷，太子殿下……回京了。”那名侍卫身体已经开始颤抖，因为自顾夏桀从边境归来，整个人气息大变，给人的感觉，少了稚嫩，温和，多出来了许多暴戾。
顾夏桀背在身后的双手捏紧了拳头，沉默片刻说道：“本王知道了，你回去，代我向皇弟请罪，这皇陵，不可无人守孝。”
“属下遵命！”
顾木森带着其他四人就直接骑马进入皇宫，守卫们看到自己的太子殿下归来，都纷纷跪下行礼。到了大广场，顾木森跳下马，直接向上官羽的寝宫跑去。
“北冥师弟，你带着他俩在这里等着，我去跟着顾师弟。”南宫流云交待了一声，便去追顾木森去了。南宫流云和顾木森离开视线后，月清妍蹲下身子，右手抚在青石板上，闭上了双眼，月文江站在姐姐身边，左手向上伸出，张开手掌，几个呼吸后，二人同时睁开双眼。北冥齐知道这是月家姐弟生来便有的天地感应，也没有去打扰，月清妍和月文江睁开眼后对视了一眼，面对面席地而坐，动作一致无二，两人右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好多温润如玉的石子，同时抛向空中，石子散落在地，杂乱不堪，姐弟俩同时皱起了眉头。
月清妍说：“这…是什么卦，好奇怪。”
“姐姐，天下卦。”月文江有些呆滞，似乎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月清妍听到月文江的话，也逐渐瞪大双眼，口中那喃喃道：“天下三分，东北，西北，各有龙气生成……但相辅相成，各自扶摇直上，看不清，还是看不清。”月清妍摇了摇头，站起了身。
北冥齐看到二人结束了卜算，便问道：“怎么样？”
“大师兄的预感没错，有大事发生，可惜我们两个功力不够，看不清。”月清妍说道。
“姐姐，娘亲说过，看得太清，会被收走性命的。”月文江在月清妍身后小声说道。
“没事，我们这么多人呢，什么坎过不去呢，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吧。”北冥齐安慰道。
另一边，顾木森飞跃宫墙，以最快速度抵达上官浅的寝宫，上官唯也在屋内，顾木森推门直接进入。上官唯看到顾木森，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顾木森双手托起上官唯，没有让他跪下，转头问上官浅：“母后，父皇怎么会……”
上官浅体内毕竟是晏卿离，本体是一只妖，龙脉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在这样精纯的气机的冲击下，上官浅至今仍旧虚弱，在床榻上，面色不怎么好，说道：“森儿，你父皇那日在御书房，突然就发怒了，拍碎了那张他最喜爱的桌子，然后就让我次日随他一同前去皇陵，还吩咐我不要多说，只说第二日不早朝。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随你父皇去了皇陵，他只身进入皇陵，一直到下午，你父皇让我随他去，我进门的时候一阵眩晕，眨眼就到了一个大池子前，你父皇说，他要去了，告诉我他留下了遗诏，而后便投入池中，一声巨响后，我就没了意识，再醒来，就在皇陵外面了。森儿，你知道是为什么的对不对！”上官浅梨花带雨，哭的楚楚可怜，顾木森双眼赤红，他原以为是顾彻为人和善，被人设计杀害，听到上官浅的解释，火气顿时去了大半。
“太子殿下，先皇的遗诏就在这里，先皇是不想让你分心，想让你在四极门好好修行，这才留些遗诏，让小王爷即位。”上官唯这老狐狸，常年伴君左右，自是懂得站队。
“皇兄现在何处？”
“小王爷按照习俗，在皇陵跪着，今天应当是最后一日了。”上官唯回应道。
“把他叫回来吧，明日早朝，顾师弟要即位，这是仙人旨意，到时你们就明白了。”南宫流云方才在门外听得三人对话，这时才走进屋来，拍了拍顾木森的肩膀，说道：“让皇后休息吧，你跟我来。”
南宫流云带着顾木森回到正殿前的广场，五人碰头，一起来到顾木森的寝殿，顾木森让一众太监宫女退下，然后才问道：“师兄，怎么了？”
“顾师叔以此种方式殉道，应当是不得已为之，但皇后所说的，我觉，真假参半。而且，如果顾前辈是自愿的，那么师父和北冥前辈，凶多吉少。”南宫流云说道。
北冥齐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心痛的样子，反倒是舒了口气，说道：“方才我问过宫里的人，他们说师父和父亲一同去漠北了。看来父亲的心结，应当是解开了，虽然代价很大，但我很替父亲高兴，不必再像往日一般整日郁郁寡欢了。”
“大师兄，你和顾师兄不在的时候我和弟弟卜了一卦，卦象晦涩难懂，只能隐约看到，天下三分，西北东北各有龙气萦绕。”月清妍说道。
南宫流云点了点头，右手摩挲着下巴，随后朝着众人说道：“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考证，为了避免再有更多麻烦事，月师妹，你今晚和文江辛苦一下，做个可以呈现仙人虚影的灵石，但只说让顾师弟即位，让我做国师，让北冥师弟做将军的事，其余事情一概不要提。”月家姐弟点了点头，随即便去向一旁开始了大师兄吩咐的事情，南宫流云又向北冥齐说道：“师弟，帝都内所有军队，守卫的立场，需要你去了解一下。”北冥齐听后就出门去了。
最后，南宫流云向顾木森说道：“师弟你，去皇陵，把顾夏桀带回来，不要多说话，如果他拿习俗搪塞你，你就自己在皇陵守着，让他回来，就说我要见他。”
“那师兄你？”
“我还有些疑问，需要再探究一下。”
暗地里的试探，让人捉摸不透，但又总是让人如此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