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牛妖俯首得金鼓
智觉和猾裹旋即盘坐阿难身后，手搭阿难肩上，法力涌向阿难。
阿难望着空荡荡的天际一声轻喝：“嗡嘛呢叭咪吽，吽死你！”
声音传向天空，雷光闪电。
黑牛正脚踏黑云撒欢儿似的飞跑，天空陡降惊雷，围着它身上劈打，劈得皮开肉绽，牛角上一股巨力将它往大相国寺方向拉扯。
黑牛也知是头上那串佛珠做的怪，可一双穿牛爪怎么也取不下来，佛珠像紧箍咒一般镶嵌在牛角里。
电闪雷鸣，毛屑横飞，黑牛仰天大喊：“臭和尚，老子和你们拼了。”
“轰！”
黑牛被降魔天珠扯回大相国寺，摔在那堆铁链子上，砸得佛殿震动。
阿难望着皮开肉绽的黑牛：“老牛，你好啊！”
黑牛鼻孔冒烟嘴上喷火，顶着铁链子向阿难踏了过来：“好你姥姥，牛爷踩死你。”
“哗啦啦，哗啦啦！”
铁链子被黑牛拖得冒火星，阿难又是一道佛咒：“嗡嘛呢叭咪吽，吽死你。”
雷光直降，打得黑牛一个趔趄，身上又缠着铁链子，电光游走，火花四溅，青烟直冒，牛肉喷喷香。
黑牛被折磨得要死不活，憋着气爬了起来还要和阿难决一死战，猾裹拿着金鼓在它耳边左敲右敲，像吊丧的锣鼓。
黑牛被敲得晕头转向，眼泪直流。
智觉拿着降魔杖，领着十八武僧将黑牛架在地上。
小柳芽走过去：“老牛，你好啊！”
黑牛两眼血红，鼻子上一股黑烟喷在小柳芽身上，小柳芽一身红装也变得乌漆麻黑，差点昏倒。
阿难冷脸不语，这黑牛性子不是一般的烈。
小柳芽看着崭新的红衣被喷得乌漆麻黑，小脸骤怒，夺过猾裹手中的金鼓，亡命的在黑牛耳边捶打，敲得十八武僧都摇摇晃晃。
“别敲了！”阿难走过去看着黑牛：“我佛慈悲，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路是你陪我百年，然后给你个罗汉果位，天上地下，你可以任意遨游。”
“直接说第二条路。”
“我陪你百年。”
黑牛瞪着铜铃大眼：“滚你丫的，陪你个毛线，若为自由故，生命皆可抛。”
阿难冷着脸：“你有种，智觉，让弟子架锅烧水。”
黑牛一听眼泪儿打转，急喊道：“八十年，不能再多了。”
阿难笑了笑：“好，一百一十年。”
黑牛要疯：“九十年，绝不反悔。”
阿难点头：“一百二十年！”
黑牛仰天大喊：“一百年啦，成交！”
阿难笑得开心：“成交，用道心发誓，精血立契。”
老牛被逼无奈，发完誓言，将精血滴在阿难写好的契书上面，盯着小柳芽手中的金鼓：
“把这面鼓给我耍几天，不然俺老牛呆这儿不走了。”
智觉冷汗都下来了，这小金鼓是传寺之宝，给这牛妖耍几天焉有拿回的机会？
阿难取下黑牛头角上的佛串，笑问道：“你要这鼓何用？”
“这鼓皮是夔牛皮，天生神物，让我祭练些时日，能激出夔牛生前的神通。”
阿难顿生惊诧，他都未看出鼓皮是夔牛皮。
上古年间黄帝大战蚩尤，久战不胜，得九天玄女帮助，杀了神牛做成了八十面大鼓，鼓声一响，声振三千八百里，蚩尤军队听之骨头酥软，浑身无力，黄帝方才一统天下。
黑牛和夔牛同属牛族，天生感应，定不会认错，这小金鼓的鼓皮很可能就是做完那八十面大鼓的边角料打造而成。
若真让黑牛祭练出夔牛身前的神通，在凡间降妖伏魔那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易如反掌。
“好！”
阿难点头答应，伸手拦住了智觉：“放心，我会和慧能说清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智觉也不敢再多言，阿难又教了黑牛元灵化体大法，将它和猾裹收进了降魔天珠之中。
阿难又看向如山丘般铁链子，吩咐智觉道：
“这寒冰铁链不是凡物，乱世将到，在寺中找出练器的高手，将它打成一百零八件兵器，暗合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以供日后不时之需。”
智觉点头应允。
天色己黑，阿难得了老牛妖这员猛将，心中愉悦，让智觉带着小柳芽去寮房换洗休息，自己去了慧能的禅房，用符纸画了三张符咒，交给了慧能：
“那小金鼓估计没戏拿回来了，这三张大威天龙咒是我用念力加持所画，大相国寺以后但凡有危难，焚烧一张，可召唤我九丈金身法相护寺。”
慧能一听感激涕零，小金鼓只能降妖伏魔，而阿难的金身法相堪比大罗金仙，就算有道门的高手前来扰乱，也可以一巴掌呼死他。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大相国寺早早做了安排，一众弟子在寺外排队迎接向太后进寺祈福，人山人海，香火袅袅，热闹非凡。
小柳芽穿着一件小沙弥的僧衣，在寺院的许院池玩耍，还找智觉要了一大把铜钱，拿着铜钱砸趴在水底的老乌龟。
阿难立在许愿池边也没去管小柳芽，望着大雄宝殿外的香炉袅袅婷婷，清风徐来，眼如星辰大海。
立在大相国寺，佛气如海，阿难感知顿生，手指掐动，眉头深锁。
李师师和赵福金好像都是自己心中桃树上面的一片花瓣，而且命运被阴霾和迷雾遮掩，像有人故意为之。
阿难叹了口气，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
但阿难不得不防，这两片桃花说不定哪一天落下，就是生死大劫。
如今法力不济，想要把这些迷雾驱散，就要加紧谋划将道门大能的禁锢解开，靠小柳芽的木灵之气远远不够，需另作谋算。
一声钟响，佛号轻唱，向太后在赵福金的搀扶下走出大殿之门，一众丫鬟跟随其后，阿难一眼望去，心中顿生警觉。
向太后非赵佶生母，却力保赵佶上位，身份尊贵，且赵佶多次尊请向太后垂帘听政，分权治之，都被她婉拒，可谓高风亮节，而且为人慈善，德厚流光。
来时路上向太后都深坐凤辇，未曾谋面，此乃第一次见面，阿兰不知心中警觉从何而起。
阿难轻捻猾裹的那颗金珠，欲看破迷障，片刻之后，阿难面色阴沉，低声道：
“真是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