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幼稚的行为
翌日早朝,封九妄分外风骚。
玄色龙袍威严肃穆,却又正红腰封束紧。
冠冕下散漫勾唇的面庞微微侧首,毫不掩饰的露出修长脖颈处一枚分外鲜妍的牙印。
听大臣上奏时,甚至有意无意的点在牙印上,仿佛刻意引人去看。
这样的暧昧痕迹大臣们并不陌生,大景民风开放,男女大防并不严苛,甚至有风流文士以面上的红唇印记,叫旁人来窥家中美妾之娇艳。
可这些风流韵事和上首的帝王压根沾不边。
不提即位后空荡荡的后宫,就是当今仍是太子时,便迟迟未立太子妃,好不容易娶侧妃入府,传出有孕的消息后,便也很快了冷落的佳人。
更有献美者讨好者被贬官,流放,对于封九妄这位膝下仅有一女,却总不进后宫的皇上,大臣们也属实犯难。
帝王侧多了位连姑娘早不是什么新鲜传闻,可眼下盯着牙印,春风得意写满炫耀,仿佛在宣誓主权一般的举动。
仍是看的众人傻了眼。
一定是他们想错了吧?
陛下是个冷静自持的,怎么可能如毛头小子般幼稚!
和封九妄藏不住的风骚相比,连央显然愁苦许多。
对镜梳妆时,瞧着脖子上的牙印就是一阵牢骚。
她本就娇气,昨日封九妄咬的深,当时瞧不出,如今看去,白玉般的细颈上多了一枚泛红的牙印不说,牙印周遭还泛出青,怎么瞧怎么不好看。
偏偏今日天暖,选了几身衣裳领子都遮不住这牙印。
蔷薇在一旁捧着连央选出的海天霞撒花裙,面上也泛着愁,
“姑娘,这伤处渗了血,也没法用脂粉遮,陛下也真是没轻重,瞧着多疼啊。”
连央闷闷的看了一眼蔷薇,没有说话。
她最是爱悄,从前没法子,她也总喜欢捡色彩鲜艳的碎布条往头上扎,如今满殿的琳琅,她更是每日变着法的叫蔷薇为她装扮。
素白的指尖点了点牙印,丑的很,就算是封九妄咬的,那也丑。
倒是白悯,平日里素淡不爱打扮,蔷薇为连央妆点时也不出声,却在此刻取了几条丝带来。
“姑娘,不若将丝带系于颈间,飘飘然若仙,还能护着伤处。”
连央眼睛登时一亮,忙拍手叫好,探着头去瞧白悯捧着的各色丝带。
封九妄在位的司饰局怕是历任后宫最为清闲的一匹。
没有繁复的妃嫔赏赐,她们一手的手艺都快荒废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位连姑娘,她们可真是使出浑身解数的送上司饰局珍品。
即便是简单的丝带,也都选了最为飘逸轻柔的面料。
其上的暗纹处处彰显着巧思。
连央偏爱明艳的颜色,可在一众粉红中,连央却不期然落在了那条蓝色丝带上。
不似悠悠天蓝,是带着天光乍显的雾蓝,连央记得,它还有一个极为好听的名字——东方既白。
在白悯和蔷薇诧异的目光下,连央取过这条发带,随后在妆奁中轻轻一拨,装着数朵精美绢花的盒子被打开,里头正有一朵珍珠做蕊,以纱做花的蓝色绢花。
将其取出,东方既白的丝带绕过绢花打了个结,连央不含笑便显出疏落的眉眼悄然微弯,
“瞧,更好看了。”
白悯反应极快的几步走向衣柜,得亏蓝色在一众红粉中显眼,轻易的找出了与丝带同色的烟笼木槿百水裙。
连央勾唇,将缠上绢花的发带一并递给白悯,任她为自己梳妆。
还捧着海天霞撒花裙的蔷薇在白悯的衬托下,再次显出木讷。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白悯,梳妆手艺意外的好。
甚至比起蔷薇上妆的手艺,她显然要更胜一筹。
不同以往的明艳,连央选取的东方既白清冷神秘,白悯便不在连央本就红润的唇上点缀,反倒从带着珍珠花蕊的绢花上得到灵感,取了珍珠点在额间。
清清姣姣仿若人间月。
似乎为着不同以往清冷,潋滟的眸光都在今日沉静。
白悯为连央系上绢花丝带后,恰到好处的退后,取过呆呆站在一旁的蔷薇手上的衣裳,冲她一笑,
“点妆还成,还得由你为姑娘挽发。”
白悯比蔷薇这个看着清明实则有些呆的宫女,显然懂进退的多。
二人一道在连央身旁伺候,她又比蔷薇来的晚,贸然顶上蔷薇的位置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依照陛下的性子,姑娘身旁总不会只有她一人伺候,那么蔷薇这个忠心有余,灵敏不足的前人,显然更容易叫她被姑娘看见。
且,看着蔷薇露出的感激模样,白悯微微低头。
她也不必担心蔷薇对她生出不平,而起内讧。
蔷薇灵巧的手在连央发间穿梭,单螺髻上只簪一只银簪,簪头垂下珍珠三两颗,轻灵雅致。
连央抚了抚垂下摇晃的珍珠,失神的瞧着镜中人。
比她以往繁复张扬的打扮比,这副模样好似更像她从前想象中的贵女。
“人靠衣装,原来不是假话。”
今日的连央分外娴静,一整日眉眼含情的封九妄都在无声的摩挲腰间的红封。
这是他特意名司衣局制的,深深浅浅的红色腰封,通通做了一遍,为得是与连央的红衣相称。
这还是封九妄从话本中学到的。
虽然不懂,话本中的书生只是配了个与公主衣裳同色的香囊,就令公主一见倾心,但封九妄只稍一想,他与连央二人并肩,他的腰封是她身上的颜色。
心底莫名的愉悦。
他便也这样做了。
甚至瞧着外头天色,封九妄难得耐不住的起身,佯装乏累的前往御花园。
待到连央每日回玄极殿必经的桥上,做出了赏荷的举动。
虽然
安德一不明白,空荡荡的御湖和御湖边被砍的七零八落的柳树有什么好瞧的,但陛下既然在此顿足,那此处必然有不寻常的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