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吞金鼠妖
人心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然而佛心也有成见。
孙圣轻易的透过迷雾看到门内的景象，只不过和想象之中稍稍有不同。
明明眼前妖气弥漫，却有一只和尚端坐在那里。
孙圣讶异地朝着两小只看了看，虽然这并不代表着什么，法海倒是没什么，一如既往的英气。
唐僧则稍显富态，一看就没少在寺院里偷吃。
相比之下，面前这个人才更像是个和尚。
尖牙利嘴，圆润的耳朵，专心致志。
“贫僧空明，见过各位施主。”
和尚一脸平静，心中却好似波涛起伏。
法海显然就没想给他面子，直言道：“你是妖怪！出现在金山寺的附近，究竟是想要意欲何为？”
空明？和空海什么关系？
孙圣相比于这两人显然想的更多，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哎……哎哎……师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吾等向佛，众生皆可学佛。”
唐僧很平常的拉住了师兄，防止他直接降妖除魔，杀了这妖怪。
空明微微一笑，平静的看着这两个和尚。
“佛渡众生，留善因，结善果。放下屠刀，你可成佛！”
不平常，很不平常！
孙圣如今的脑袋一头毛线。
空明这句话显然是对法海说的。
这里可是南瞻部洲！
大乘佛法现在还没有传过来呢！
这妖怪！鼠妖！轻而易举便要度化一个和尚。
虽然孙圣知晓法海未来可能会做些什么，可是如今的他只是个在寺里面吃斋念佛的小沙弥而已。
简直离谱！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和尚，你们懂得小乘佛法，可知何为大乘佛法？”
我抄！
你是观音派来的逗比吧！
孙圣此时惊定不疑，唐僧还未出师呢！虽然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倒也不必派只老鼠在这儿露怯吧！
见唐僧和法海都愣住了，空明很自然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经书：
“此为《指引经》，专门为众生指路而作。”
法海和唐僧看着空明手上从未听闻的佛经怔怔出神。
孙圣却很快地感受到了上面熟悉的气息。
小黑子，露出鸡脚了吧！
这不是书店里的书吗？
孙圣满脸黑线，显然是感觉自己被忽悠了。
“信我虎哥得永生，保你在轮回中真灵不灭。”
哪里来的烧话，差点儿烧断腿。
“诸位快快请坐，且听我细细道来。”
“佛说道非常，我非常，人人非常，故我所得……”
这箴言好似能蛊惑人心一般，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佛光渐渐变的耀眼，可以把人心窥探。
一切仿佛虚妄迷梦，可能眼前的人真的是佛。
孙圣赶忙回头看看两个和尚，唐僧已经开始变得浑浑噩噩起来，只见他缓缓坐在面前的蒲团上，嘴中稀稀嗦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嗯？”法海猛然抬起头，看到那张尖嘴猴腮的脸，满脸的认真好像是看到什么特别深恶痛绝的东西一般。
等到再次转头看过来之后，屋子里已经开始闪烁无数双眼睛。
一只只老鼠堆满了屋子，就好像是寻常的和尚一般行经拜佛，嘴中莫名吟诵。
“大胆妖孽，安敢在佛陀座下如此放肆！看我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耀眼的金光瞬间盖过满屋子的佛光，盖过了那浓郁的妖气，将一切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佛祖的安排，然而一切都在佛祖的注视之下。
唐僧根本不可能脱离控制，法海也注定只会是棋子。
六丁六甲几位临时工很勤快地被征调过来，观察着洞中的一切，随时准备出手。
孙圣虽然现在实力还比较弱，可是他隐隐约约还是能够感应到的。
他和孙悟空的命运连接在一起，自然也能够施展他的法术。
法海的金光咒很亮，正好可以用来遮掩孙圣的火眼金睛。
孙圣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暗道一声。
果然如此，真是好高明的做派！
金光照耀下的一切都是世人应该看到的，如果说前后的场景，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的话，相信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如今现在的场面。
妖怪就该被除掉，人妖不两立，只要他们出现，受伤的总会是我们。
所以他们真的很轻易的，给了我们一个真实的幻境。
让我们看到了所有人，不，只能说是大多数人愿意看到的一面，那种以假乱真的幻觉，就仿佛一切真真实实的摆在眼前一样。
没有人敢站出来说，皇帝没有穿衣服，真的就可以代替假的。
已经摆好的戏台，只等待主角轮番登场。
哪怕他们真的可以得道，真的可以成为一座真佛，都会在刹那间，在人声中跌落神坛。
孙圣吸了吸那轻微的檀香，这个妖怪应该是从西牛贺洲跑过来的，从小老虎那里学了些许东西，便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敢来传道，哪里想到佛门敢如此呢！
“醒来！”
只见孙圣一声轻喝，就好像是晨钟暮鼓绵延不绝，响于山间，乌云遮住了所有的阳光，可是仍旧有光芒从裂缝中射出来。
唐僧终于在天旋地转之中，悠悠醒转过来，恢复了本该有的清明。
“唔……这是怎么了？”
醒来的唐僧打了个哈欠，原来是有个美梦。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醒来的并不只有唐僧一个人，还有屋子里的无数鼠妖。
为首的空明目露凶光，好似想要吃人一般。
刚刚的大意，差点儿便丢了一洞妖的性命。
只见空明缓缓变幻出原形，一只黄色的大耗子出现在三人眼前。
毛发是鹅黄色的，有些怪异，似乎是异种，两颗獠牙凶名在外，好似能分金断石，双眼凶光毕露，同房中的鼠妖一同嚎叫。
孙圣悄悄安抚住衣袖之中的分金穿山兽，拍拍脑袋，不怕不怕！
“哼！好胆。”
法海冷哼一声，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钵盂，紫金色的，霞光溢彩。
看来真不愧是方丈弟子，是真的有钱，随时带着吃饭的家伙。
拿出钵盂的法海很有底气，毅然挡了唐僧的身前，一脸正色的看着空明。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一条吞金鼠妖。”
“这金山上的金矿应该都被你吃了吧！”
“天地异种，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