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黎明前的黑暗
兰青拿着拍衣板闷闷拍着衣服，脑子不停在转，怎么样也想不到一个好借口和方式。
“杜鹃姐，他们村的人晚上都不出门遛弯吗？”兰青问道，这个村子的人比世外桃源还要夸张，这是毫无夜生活吗？
“这边人确实一到夜黑了，差不多直接就在家里睡觉了，目前还没有遇过出去遛弯的。”杜鹃回着。
“那这也是个机会呀，如果我们那时候出门是不是不太可能遇到人。”兰青好想直接就地解决，把村里人当傻子。
“话是这么说，就怕遇到村里人解释不清楚，我们两个又外乡人。”外乡女在他们村子就跟丝瓜炒肉里面的肉片一样明显引人注意。
“要不我假死吧，让他们给我抛尸荒野。”兰青撅着嘴耍起了小脾气。
“那你就被埋进土里入土为安了。”杜鹃看着兰青这姑娘，笑着说道。
“然后我再装神弄鬼从坟墓爬起来，当僵尸逃离这里。”兰青说着，朝着杜鹃扮鬼脸。
“嫂子、婶子，你们都来洗衣服呀？”是刘力过来了，他这一声一声“嫂子”“嫂子”叫得她更心烦，谁想当他那个四五十岁的堂哥的老婆。
“这个人又来了，影响了我们聊天。”兰青没好气自顾自说着。
“对呀，你也过来洗衣服吗？”杜鹃对着刘力打招呼，刘力这孩子懂礼貌，天资聪颖，杜鹃还算是他半个老师，很难不喜欢他。
“对，今天我把我爹娘衣服一起拿出来洗，我娘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刘力端着一盆衣服，熟练地蹲下来，拉着衣服浸在河里打湿搓洗，看着还是个孝子的模样。
兰青听完，往后面对着杜鹃使眼色。
杜鹃知道这个小鬼头想了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想法。
“刘力呀，你娘身体怎么了？”杜鹃婶开口。
“这几天她一直在咳嗽，咳个不停，都咳出血了。”刘力说着，眼神里还带着紧张和心疼。
“有去做检查吗？”兰青想到之前爸爸有个朋友就那么咳血，后面去医院检查了是肺癌，还好是早期，及时化疗了两个疗程，最后算是保住了性命。
“我们这乡里乡村的，哪有什么条件做检查呀，村里连个赤脚医生都没有，要看医生还要去镇上，我娘又固执不愿意出门。”刘力开口，他何尝不想带她出去看一看，把这身体病根给治好。
“那这样子硬撑可不行呀。”兰青说道，这人的生命很脆弱，有小毛病要赶紧去看，经不起拖延。
“早上我爹去挖草药，刚才煎水喂了她喝，状态比早上好很多。”刘力像在安慰她们又像是自我安慰。
“那也不行呀，最好还是要去镇上先看医生拿个药，万一……万一是什么病，趁早治疗，早治疗早轻松。”兰青都急了，这边人对疾病怎么那么无所谓。
“嗯嗯，我打算待会洗完衣服走山路去镇上一趟，本来问了翠花嫂能不能帮忙带药，说这两三天镇上业务没过来，刘大哥也没有出去镇上拿药。”刘力应声，继续低着头搓着衣服。
“这村里去镇上远吗？”兰青问道。
“不算太远，就是走路，还是山路，需要上下坡，其实就翻个山头，但是赶路来回最少要赶一天，可能回来就半夜了。”
兰青听完了在心里暗暗丈量着，如果按刘力的描述，那沿着河流往下，十来公里肯定就能离开村子。
……
刘力男人力气大，洗衣服跟老鹰捉小鸡一样，轻轻松松随意拧一拧就洗干净了，他端着衣服匆匆离开了，剩下兰青和杜鹃。
“杜鹃婶，我们晚上去看刘力他娘吧，顺便……。”兰青眼神坚定，对着杜鹃暗示道。
“嗯嗯，可以。”杜鹃明白她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还有，我们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晚行动。”兰青下了狠心，再拖下去怕夜长梦多，之后会在这个村子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了，她没有杜鹃那般忍下二十多年的勇气。
“这个倒不是不可以，刘力他们家离小河边比较近，我们甚至不用真正进去看他娘，如果被人发现了，就可以说是去看他娘身体怎么样，刚好我家里收集了几个塑料瓶子，晚上可以一起提着，我们一边当去看她老人家，一边可以说去洗瓶子，瓶子到时候看看要不要当跟屁虫绑在身上。”杜鹃婶考虑周到，她为了这一天准备二十多年了，也是时候该行动了。
“还是不绑跟屁虫了，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好一些，绑跟屁虫我怕不灵活。我们刚下水的时候最好潜泳，后面再探头出来。”这边村子里毕竟还是人多眼杂，他们虽然信着河神那不下水的传说，但是年轻一代人谁知道怎么想的，万一在河面上被发现或者跟屁虫被他们拿东西勾上来，那岂不是白费功夫。
“也对，我倒没想过，这加一个跟屁虫确实太过招摇。”杜鹃想到以前苏河里有很多大爷会冬泳，大冬天的在苏河里游泳，背着跟屁虫，远远就看得老清楚。
“对呀，我们最后如果真的游累了就仰泳，仰泳累了估计也离开这个村子了，到时候再找个木头之类的漂浮物抓着漂流，问题应该不大。”
“是，潜泳我大概一口气潜十来分钟没问题。”杜鹃也激动了。
“我也是，对了，我们要备着零钱，然后还有干粮，我中午待会回去烙饼，就当给他们吃然后晚上说送给刘力他娘，我们找个防水的什么袋子包着走。”
“塑料袋我有收集了几个，到时候就用那塑料袋装着。”
……
兰青和杜鹃越聊越激动，洗完衣服回去，吃了个早饭，再看着刘老娘已经把昨天晒的枣子拿到屋顶上晾晒，这晒了一天隔了一晚上的枣子尝起来跟同事家里的味道差不多了。
兰青看着天上的蓝天，再打量每家每户屋顶晒的玉米、辣椒、蜜枣、柿子饼、地瓜粉、红地瓜、白地瓜、紫薯，形成一道靓丽秋晒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