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比试
自古英雄出少年。
桑虎原本以为请回来的是养尊处优的两尊大佛，但是没想到如风和楚九二人不但平易近人，反而十分勤勉，和军队中普普通通的大头兵也能打成一片。
此刻眼前一片硕大的空地，巨大的熊熊燃烧的篝火烧的周围暖意融融，照亮了广袤夜空之下的这一片空地。
将士们围着火堆三三两两地坐着，并不拘束，各自近处用火架着锅，锅中是咕嘟咕嘟冒着泡儿的肉汤和大块大块的肉。
也有架着火堆烤肉的，大块的带骨肉用粗细正好的木棍穿着，被烤的吱吱冒油，外焦里嫩。
守着肉的小士兵瞧着肉差不多熟了，顾不得烫便放到嘴边撕了口喷香的肉，一边烫的咂嘴一边喊着好吃。
旁边的人瞧着他这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样子哄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善意的嘲弄。
桑虎将军连同他的副将的位置都在主位上，主位上三张桌子，显然是桑虎和他的副将一张桌子，楚九和如风各一张桌子。
此时如风已经坐在上位，吃的正欢，一口肘子一口馒头，满嘴油光，瞧得楚九心里头发恨。
真该死啊。
“我们夏家军，虽然瞧着没什么分寸，但是大家都是非常和睦友善的。”
桑虎望了望下头没什么规矩的夏家军，有些怕楚九介意，笑着出言解释了几句。
“无妨，我家师弟也是个没什么规矩的，一定能和大家相处的极好，日后还希望桑虎将军多多照顾。”
桑虎哈哈大笑，蒲扇一般大小的巴掌拍在楚九的肩膀上，“九溪军师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瘦弱了些，待会吃饭一定得多吃点，我瞧这饭菜很合如风小兄弟的胃口，你们从小在一处长大，想必你也爱吃。”
楚九才被蒲扇一般大小的巴掌震得楚九虎躯一震，此刻的如风吃的风卷残云，恰似一只活泼泼的小猪崽子。
“蒙桑将军爱戴，我们并不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便是餐风露宿也是有的，更何况桑将军如此盛情款待。”
楚九和桑将军二人略让了让，便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桑将军，我敬你一杯！”
楚九斟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朝桑将军举杯示意。
“好酒量。”
桑虎也不甘示弱地灌了满满一杯。
楚九的平易近人让桑虎心生好感，因此介绍起来也就更多了份细致和耐心。
夏家军之下，一共有六只军队，为着方便，便直接以数字命名了。
一二三军是正经的夏家军队，四五六队成分复杂，有夏家军，也有本地军，还有些外来的军队，混杂在一起重新编队。
没办法，将夏家军打散也是无奈之举，也只有这样皇帝才能少些疑心。
不过被他亲自一手调教出来的夏家军个个不凡，在四五六队也一概担任职位，因此夏家在军队中的威望依然很有话语权。
楚九如今所在的是三队，桑虎将军是这支据军队的主帅，拥有这支军队的最高调度权力，一切安排都要听从桑虎的军令。
六支军队，两支队伍镇守西北的主城，剩下的四支军队分别镇守东西南北四个要塞。
六个军队将西北要塞守卫的如同铁桶一般，而夏家父子在军中十分有威望，虽说手上的兵符被皇帝收缴，但夏家军对他们的忠诚度极高。
想要策反离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将来夏家倾覆楚氏王朝，打头阵的就是这势如破竹，以一敌十的夏家军。
楚九拿下来解手刀，将桌子上的一整份烤的吱吱冒油的肘子细细地切了，用刀戳了一块肉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九溪军师，搭配上旁边的蘸酱味道更美，这可是咱们西北的特色。”
桑虎冲楚九憨憨一笑。
楚九又戳了一块肉在旁边盛满了黑乎乎肉酱的碗里浸了浸，有些好奇地送进嘴里。
肘子外面是一层烤的焦香的脆皮，一咬便咯吱咯吱作响，里面的肉倒是十分鲜美，最中间的肉还带着些鲜红的血丝。
酱料十分醇后，应该是放了北地特有的菌菇，带着菌子的鲜味儿，更多的是咸香麻辣。
占着肉吃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楚九缓缓地咀嚼着，心道难怪夏凌在这地方呆那么多年也不愿意回去，就论这肉，就比京都做的好吃不少。
正吃着，下头已经有将士们比起武来，一招一式瞧着虎虎生威，干脆利落，楚九边看边吃，一时间觉得十分得趣，不由得半盘肘子下肚了。
不愧是夏家的亲兵，这身手着实是不错。
“九溪军师，你瞧着怎么样？我们军中的将士，身手不错吧？”
桑虎眼中满是欣慰，还带了些骄傲和得意。
桑虎身边的副将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听说主帅专门去玄机阁请了高人来指点我们军师，不知道九溪军师的功夫身手和我们这些儿郎比起来如何？”
桑虎怕楚九生气，正要站起来说话，楚九却提前一步站起来拦住了。
“无妨无妨，如风，你且去试试，和夏家军的儿郎比试比试。”
说罢楚九朝如风使了个眼色，如风不情愿地瞪了楚九一眼，擦了擦油乎乎的手下了场。
如风选了把剑当武器，与在场的将士们切磋起来。
如风年岁本就不大，又长了张漂亮的脸蛋儿，虽然这几天晒黑了些，但瞧着还是个嫩生生的小孩儿，和他比试的将士都没怎么当回事。
可是没想到如风轻功了得，内力深厚，招式也是一等一的凌厉，身法极其漂亮，三五下之间就将和他挑战的人挑翻在地。
“谁想挑战我，来，一起来！”
如此这般再也没有人敢轻视如风，“我来领教领教！”
说话间又有个男人拿着一杆长枪走上前来，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在如风跟前。
如风扔了剑，“拿长枪来，我用长枪和你比试。”
如风的武功身手惊呆了在场的人，在场这么多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打得过这个瞧着细皮嫩肉的小孩子。
桑虎拍了拍手，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我来试试。”
下面人听到这话，一个两个的开始起哄，欢呼声震天响，汉子们的兴致更加高昂了起来。
桑虎可是整个三队的主帅，也是武力值max，可是两人切磋许久，竟然都分不出胜负。
楚九拿出了腰间的折扇，面上含笑，轻轻地扇着扇子，一幅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这一战，两人打的是酣畅淋漓，桑虎满眼赞叹，再无一丝轻视之心。
“如风小兄弟武艺功夫都在我之上，只不过是少些经验罢了，不愧是玄机阁的人，果然是不同凡响。”
皇城中，夜色弥漫，夏凌静坐书房，就着不太明亮的烛火读信。
他剑眉星目，俊美非常，此刻面无表情地坐在烛火下，显得有些郁闷。
一道黑影窜进来，不动声色地递上一封密信。
夏凌迫不及待地展开，眼中隐隐有些期待的神色。
“果然如此。”
江南的行宫中并没有长公主生活的痕迹，鸾驾虽到，人却没到，近身侍候公主的下人一并都在行宫，并不慌乱，可见是提前安排好的。
夏凌转头望向了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翻涌着不知什么情绪，好似有失望，有怨恨，有懊悔，有偏执，还有些释然。
但很快，就放佛归于平静的湖水，他神色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是在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