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反正也是双破鞋
说话间,自行车的声音传来。王牧之和王红英两人全须全尾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老两口松了口气。可下一秒,王解放冲上去就是一脚,怒气冲天道:“小兔崽子你跑哪去了,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和你娘都急疯了知道吗?”
硬生生被踹一脚,王牧之也不生气反倒是嬉皮笑脸地解释。“爹您别生气,我和红英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一个得哮喘的病人,我俩把人送到卫生院救治,这一来一回的才耽误了时间。”
妹妹也忙拦着老爹。“就是爹,我可以证明我哥没撒谎,我们就是去救人了。”
王解放知道女儿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选择了相信,可后面那些亲戚却撇撇嘴一脸质疑。“这借口找得也太假了。”
“就是,你怎么不说遇见特务?”
“不敢去就是不敢去,真能墨迹。”
“行了,结婚要紧。”
高大山颇具威严,眼神扫过全都闭嘴。王牧之赶紧叮嘱道:“英子,你赶紧去宿舍和恩惠解释一下,记得多替哥说两句好话,我这边准备好就过去。”
“放心吧!”
妹妹说话便冲了出去。就在王牧之挨踹的同时,女知青宿舍的气氛也有些沉重。今天是李恩惠定亲的大喜日子,大家都提前两个小时下工,来帮忙准备。可眼瞅着吉时快到,王牧之依然没影。王春霞坐在李恩惠身边不断安慰。“表姐,你别想太多了,王牧之那么喜欢你,肯定会来的。”
“说不定王家想把事办得漂亮点去借钱了,这才耽误了一会儿。”
“我听大队长说今天王牧之家给全村的人都发了喜糖,怎么可能反悔呢,你再等等,别着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可看到李恩惠眼圈通红,面色苍白的样子,那些劝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主要的是,她们自己都不相信。这可是定亲,不是过家家!李恩惠心里乱糟糟的,脑海中的画面如走马灯出现在眼前。“嗒。”
一滴眼泪无声落下,砸在手背上,模糊了视线。从被人堵在炕上,到王牧之被砍,再到后来王牧之为自己出头打了王涛,送给自己各种礼物……一开始自己确实非常痛恨王牧之,可是后来王牧之用亲身行动一点点改变着自己对他的看法,尤其是每当自己看到角落里那一整套画具时,她的心底终于有一点触动。她开始尝试慢慢接受对方。可今天的事再次给她当头一棒。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对吗?我还是一个笑话!想到这,李恩惠感到天旋地转,眼中噙满泪水,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突然。“来了来了,有人冲咱们这边跑来了!”
“真的,让我看看。”
“别挤别挤,我也看看。”
一听说有人来,李恩惠赶紧擦去眼泪,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唉,怎么是红英,不是王牧之。”
“她来干什么?”
“难道是来退……”有人刚要说出口,却被王春霞捅咕一下,这才闭嘴没说出来。李恩惠如遭棒喝,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心如乱麻,想哭却哭不出来。不是王牧之。难道王牧之反悔,是让王红英过来通知自己退亲的吗?李恩惠心里越发委屈。你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少孽,才能碰到这种事。“砰!”
宿舍门被人大力撞开,王红英在众人的惊讶眼神中冲到李恩惠面前,气喘吁吁的喊道。“恩惠,你……你别担心,我哥一会儿就到,我……我们路上有事耽搁了,我哥让我跟你道歉!”
听到王红英的话,李恩惠声音都有些不自觉地颤抖,一把抓住王红英的手问道:“红英,你哥真的会来吗?”
众人也跟着议论纷纷。“对啊红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都已经五点半了,你哥到底打算怎么办给个准信,拿我们当猴耍呢?”
“他今天敢不来,我王春霞就去告他,别以为我们女知青就好欺负,今天这事没完!”
众人义愤填膺,围住王红英叫得一个比一个响亮,脸上的愤怒清晰可见,尤其王春霞更是恨得牙痒痒,看样子就差去找王牧之拼命。王红英跑的嗓子冒烟,一口气将旁边茶缸的水灌下。这才缓过来道。“大家听我说,我哥真的没有毁约的想法,今天我们一大早就去了县城,卖了润唇膏后直奔供销社,就是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个病人,病得非常严重,我们把他送……”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众女知青的情绪这才稳定。王红英泼辣直爽,性格正直,她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那他一会儿就来?”
李恩惠委屈巴巴的,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放心吧恩惠,我哥一会儿就带着人到了,你赶紧收拾一下,瞧你这双眼睛都肿了,赶紧拿冷水敷一下。”
“他要是敢反悔,我爹能把他腿打断,再说还有我呢。”
就在女生宿舍忙活的时候,男知青们都站在宿舍外看热闹,以王涛为首的几个人懒散地蹲在一旁吞云吐雾,好不自在。“里面怎么还没动静?”
王涛朝窗外看去纳闷问道,但脸上却尽是幸灾乐祸。“说好的五点,现在还有五分钟。”
“五分钟啊,我看王牧之那小子八成是不来了。”
“不会吧,那李恩惠可就坐实了破鞋的称号,这下我看她到死也不干净。”
“这女人完了,长得还挺漂亮,可惜了。”
听着其他人开黄腔,王涛猛吸一口烟没说话,看向窗外,眼神中满是复仇的快感。这娘儿们要是真的寻死,还不如便宜我王涛,大不了玩完直接甩了她,反正也是双破鞋。“滴滴答答……”正说着,唢呐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伸长脖子看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王涛望着前面的人,一脸震惊不敢相信!不可能!他怎么真的回来来!他一个该溜子凭什么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除了王牧之,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