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质疑
或许是因为凯蒂的事情,德拉科一直躲躲藏藏的,无论是有意去找他,都是无果,最难过的人莫过于潘西了,毕竟德拉科是她爱的人。 潘西因为德拉科不出现而将自己“锁”起来,她不是去上课就是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待着,尽管我知道她很不开心需要人陪陪,开导一下,我也无能为力,那里到底是别的院的休息室,没有普鲁图罩着,我是不方便进去的,我尝试过在潘西下课的路上蹲她,但我总是遇不到她,只有布雷斯,他也只是告诉我潘西早就走了。 今年的事情真多。 哪怕我一直在蹲潘西的路上碰壁,我还是没有放弃,在她某一节魔咒课下课前的二十分钟,我从拉文克劳的塔楼出来蹦哒着走向魔咒课的教室,在一个拐角处,我听到了一顿一顿的抽泣声,而这里正好是厕所,十有八九是桃金娘又窜到了不属于她的厕所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而在里面哭哭啼啼。 反正离潘西的教室不远了,他们也还有一段时间才下课,不如去找桃金娘聊聊天,安慰一下她吧。 这样想着,我就朝那个角落走去,越靠近那个抽泣声,那个声音就越不像桃金娘的声音,至少……桃金娘的声音会更像女孩子吧…… 不会吧,我又要撞见别人哭了? 还要往前走吗? 走!当然走,都走到这了我还不往前走一探究竟吗?万一是个帅哥,我还能去吃一下别人豆腐呢。 心里想得嗨是一回事,我实际上怂的一批,我放慢了脚步,尽量让自己的皮鞋踏在地板上不发出声音。 在一片黑暗中,有一个比黑暗还要漆黑的身影,那是个男孩,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抽泣着,仔细看头发还是浅色的,大概是金色的吧,跟我的一样,或许还要比我的更浅一些,因为他的头发似乎比我的亮。 “嘿,你怎么哭了?”
我小声说道,坐在了那个男孩的身边。 “关你什么事!”
他的鼻子已经被堵塞了,凶狠的语气加上一些鼻音听起来奶凶奶凶的,很可爱的样子。 “你应该有……六年级了吧?”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觉得他有点像德拉科的身板,猜测着说。 “你烦不烦?你快走开,没人教过你别多管闲事吗?”
他依旧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看我,凶巴巴地对我说,倔强得像一头牛,有点像小时候的德拉科。 有一次,德拉科摔倒了,膝盖划破了,他觉得疼,又要面子,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膝盖咬着下唇哭泣。 这个男孩此刻就很像德拉科。 那时候我只是抱着德拉科拍拍他的后背,他也是这样凶了吧唧地跟我说话的,最后还是潘西去叫纳西莎阿姨来的这才把德拉科哄好的呢。 看着这个男孩还在低声抽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只有他的母亲能把他哄好,但这时候我要去哪里给他找他的母亲?姑且只能我先扮演这个角色了。 我抱住那个男孩,靠在他耳边,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说:“你不要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说,说出来会舒服很多,反正你和我也不认识,你说了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自然不会说出去的。”
他停下了抽泣,身体却依旧在颤抖。 看来有用。 “知道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小时候他摔倒了,明明很疼,他却装作不怕的样子,还很凶地跟我说话,就像你刚刚那样。”
“你也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她也很温柔,她平时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么巧的吗?”
这时候,男孩缓缓抬起头,跟我拉开了些距离,他灰色的双眼看着我的眼眸,就像我眼眸里有他想要的东西那样,看得出了神。 真的是太巧了。 “德拉科,下午好啊。”
当我看到那个人是德拉科的时候,我已经不能淡定了,但我认为我不能表现得太惊讶,便维持着笑容说。 “嘘。”
?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他没有抽泣之后似乎还没有停下哭泣,我的颈窝处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滚烫的液体,我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便拍打着他的后背,希望能让他舒服点。 “斯凯达,对不起。”
哭着哭着,他兀自说道,“对不起……” “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你对不起什么啊?”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不要尖叫出声,也不要跟别人说,更不要疏远我,好不好?”
“当然了,我怎么会疏远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他松开我,看着我蓝色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接着撩开了自己的袖子,一个骷髅出现在德拉科的手臂上,骷髅的嘴巴里还吐出了一条狰狞的蛇——是黑魔标记,在世界杯那天的天空上出现了这个,还有厄博斯庄园的天空——我无法忘记这个标志。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德拉科竟然加入了食死徒的,不是我一直看不起他,而是我觉得他会跟我们一样讨厌且仇恨伏地魔的,我一只手不由自主颤颤巍巍地轻抚着德拉科手上的黑魔标记,德拉科没有把手收回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触碰那个标记。 “你爸爸妈妈,在马尔福庄园。”
“什么?!”
“嘘。”
他捂住了我的嘴,“黑魔王和他的党羽,都在马尔福庄园。”
梅林的胡子!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德拉科想到了什么,担忧地抬眸看我,试探性地问:“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吗?”
“当然不会,我说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当然不会了,我还对哈利隐瞒了他行踪诡异的事情呢。 “你知道……凯蒂吗?”
“那个进了医疗院的女孩?知道,你干的?”
“对……我没想害她,你知道的,她跟我无冤无仇。”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语气惊慌地说,“我那时候对她施了咒,让她把东西带给邓布利多,我没想到她在回霍格沃茨的路上就打开了那个包。”
“邓布利多?你跟邓布利多就有仇了?”
“不是我,是黑魔王。”
他咽了口唾沫,看着我的眼睛,像要把我眼睛里的东西抽出来,“他派我杀死邓布利多。”
“德拉科……”我慢慢探手向德拉科的手,轻轻握住了德拉科的手,“你不能杀邓布利多,如果你杀人了,你就永远都会活在愧疚里,而且……你的灵魂再也不会纯洁了。”
“如果我不杀邓布利多,死的人就是我。”
他惊恐地看着我,强压着语气嘶吼道。 如果德拉科不能杀邓布利多……那伏地魔就会杀了他……可是……邓布利多是我们安全的最后保证了,我从来不知道德拉科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他可不能杀人啊,他只是个小男孩,不能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我也不确定我的话是否可信,我只能看着德拉科的手说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德拉科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喧闹声和脚步声——他们下课了,德拉科把话咽了回去,担忧地看着外面。 还好,没人发现我们,我和德拉科这时候出去不方便,于是便决定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待魔咒课课室的人基本都走完了,德拉科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不要告诉别人……不要……”语气像在请求我。 “不会的不会的,相信我。”
我抱住德拉科,轻声说。 他像只受惊的小猫,靠在我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慢慢地没有了颤抖,平静了下来,在我的怀里大口喘着气,一副涅槃重生的模样。 “我好多了,谢谢。”
他坐起来,整顿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用平常的语气说。 “那就好。”
我眯着眼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斯凯达还会在这些大事上骗你?”
“我相信你。你饿了吗?”
“有点吧。”
“那我们去礼堂吧。”
“一起吗?”
“对。”
被德拉科邀请一同去礼堂吃完饭,我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他是已经失踪了很长时间的人,好吧,不完全是失踪,但可以算得上失踪人口了,他平日里能躲开我们就躲开我们的,突然来了个邀请,我不感到诧异都很难。 难得德拉科想跟我一起结伴,我拒绝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更何况这时候也逮不到潘西了,跟德拉科一起吃饭还能做个伴。 “好啊。”
我们并肩走向礼堂,我以为德拉科会去斯莱特林的长桌吃饭,一进礼堂就往斯莱特林的方向走,他看到我往那里走,一把拉住了我。 “去拉文克劳那里坐吧。”
“为什么……”我刚说出一个词,就看到斯莱特林长桌那里坐着的潘西和布雷斯,就懂了,“行。”
吃饭的时候,德拉科一直没有说话,眼睛却总是抬起来看我,很快又会低下眼睛去。 有话想说又不敢跟我说?我倒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会跟我说话。 心里有事的德拉科吃饭的速度都比平时慢了许多,一边吃饭一边想事情能不慢吗,我吃饱饭后撑着头笑着看着他,想知道他在我的注视下什么时候才能说出话来。 终于,德拉科吃完了,他低着头,说:“我送你回去吧,我也想散散心。”
好小子,居然要陪我回拉文克劳塔楼,楼梯的最顶端哦,一起读书这么多年来,他一次都没有陪我去我们的塔楼。 “好啊。”
夜深了,我抚摸着躺在我肚子上的卢莫伊,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的月色,想着今天早上的事情。 德拉科把他的事情都跟我说了,我其实不太能接受他是食死徒的一员,要知道,是食死徒对普鲁图、奥利弗和我使出钻心咒,才逼迫爸爸、妈妈加入他们的行列的,还有伏地魔,就是他杀死我爷爷的,我有多恨他们,德拉科当然是知道的。 也难怪他一直跟我道歉了,这到底还是不能怪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自愿加入食死徒的,但就算他不愿意,伏地魔也有办法逼迫他加入食死徒,我就见证过。 噢,我最好的朋友是食死徒,我还是很难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我知道我必须接受,并且我接受了也不会放弃和德拉科做朋友的。 还以为德拉科宣泄完情绪,一切都会过去,他的生活会再次步入正轨,潘西会每天笑容满面地,我还是错想了德拉科。 第二天早上我离开拉文克劳休息室,在塔楼门口见到了德拉科,他背对着塔楼门,看着远方的石墙——他不认识拉文克劳的其他人,除了我,他还能找谁。 “德拉科?”
我轻声叫了他的名字,他回过了头,看到我时微微一笑。 “早上好。”
“你在等我?”
“对,去礼堂吗?”
“你不跟潘西和布雷斯一起吗?”
德拉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不了,我不能连累他们。”
自此之后,每天早上,我都会和德拉科一起出现在礼堂,中午和德拉科一起吃饭,傍晚和德拉科一起去温室,一起吃过晚饭晚上一起去图书馆,他可能把我当成了在学校里唯一的依靠——跟纳西莎阿姨一样的存在。 毕竟这个事情除了我应该没人知道了。 一次两次可能还没有什么值得让人记住的,长期以此就会让人觉得奇怪,尤其是潘西。 终于,在一次课间,她跑到图书馆来找我,质问我是不是和德拉科摩擦出了什么感情,背着她跟德拉科搞上了。 女人就是容易多想,德拉科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我只能含糊地跟潘西解释,撇清跟德拉科的关系。 潘西的表情不像相信的,但也有几分相信,现在除了相信我,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跟我疏远了,她到底还是没有相信我,每次看到我都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偷偷和布雷斯说些什么,布雷斯只是淡淡看我一眼,显然是不相信潘西的话。 这才是智者。 不过,被潘西质疑,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她也是我的好朋友,却因为另一个好朋友而跟我疏远了。 换个位置想想,如果奥利弗总是跟一个女生走在一起,我也会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的,我跟奥利弗的恋情好像就是这样被大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