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伪装面具之下,都为参与者
听了药师老者的陈述,家主宋辞深呼吸了一口气。
待宋辞理清了脑中的各种信息,适才转眸望向大女儿宋欢那淡定的面容表情,以及她从容不迫的态度。
先是昨日战败八品灵根的一代天骄唐拓,后是如今战胜虽是六品灵根资质,却有着灵魂强大优势的二女儿宋暖。
这两项短时间内一块发生,难免让宋辞对大女儿宋欢的忽然出头,感到很是惊讶与十分疑惑。
更为具体地说,则是太陌生了。
从前的大女儿,不曾像眼前的大女儿这般,遇事镇定,冷静沉着,眼底间隐约显露着睿智的光芒。
她,宋欢
还是他们宋家那个懦弱又稚气的宋家大女儿吗?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改变如此彻底,令人难以理解?
其中的答案,明显无从得知。
宋辞只得相信一个不太合乎常理的解释,哪怕宋欢这位大女儿圆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即,发生在大女儿宋欢身上的一切变化,皆是她一朝顿悟的结果。
得出了这个结论,宋辞即刻想到了下一个疑问,唇齿张开,意欲询问大女儿宋欢,她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接连击败唐家大少爷唐拓和二女儿宋暖的。
原本早在今天晨时,宋辞唤来大女儿宋欢,除了告知其唐、宋两家对于退婚之事的定夺,便是有着此个相同的疑问。
但碍于女儿宋欢那时的举止反常,再加之离去匆匆。
仅仅留下什么死了,不用过来收尸的惊天奇语,致使宋辞一时间没能迅速反应过来,便忘了提及这事。
恰巧,现在又遇上二女儿落败的事件。
宋辞就又回想了起来,自然趁势想问大女儿宋欢,将有关这方面的细节问个水落石出,清清楚楚。
可是
兴许是天意使然,宋辞上次忘了问,他下次则同样没给机会,巧之又巧,巧过了头,忘了都得再忘一次。
这不?
正当宋辞想要问话之际,二女儿宋暖却是猛然醒来,情绪瞬间高昂,哄叫着大声喧闹:“我的法棒我的法棒我的法棒呢?!”
讲到一半,宋暖的脑子方才回到脑袋里,想起了是谁将她的法棒收走。
在宋暖醒来目光所及之内,她快速捕捉到宋欢的身形,并依仗着母亲潘桃红在身边,随即继续大吵着讲:“宋欢你个混蛋!贱人!娘亲,就是她把您送给我的生辰礼物给抢走了。”
伴随宋暖那响亮的臭骂声传响,宋辞的思绪不禁被打断,微张的嘴巴僵了僵,转而移开视线,循声瞧向言辞粗鄙的二女儿。
“暖儿,住嘴!”宋辞扬声呵斥。
“父亲??我”宋暖这才瞧见父亲宋辞在场,一副小母老虎的凶狠模样,转瞬焉了似的,变为一副小母猫咪的委屈模样。
见状。
宋辞的严肃神色稍缓,声色也跟着稍缓,但犹是带有质问的口吻沉声问:“为父问你,是否暖儿跑到欢儿的院子里主动闹事?并且在彼此冲突时动用了灵术?”
看得父亲宋辞那一改往日的和善脸庞,宋暖霎时感到不太适应。
一边觉得父亲从未这般苛待她而感到委屈,一边面对问话内容感到惊慌失措,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眼:“暖儿暖儿我呜呜”
说着说着,话反是没问出来,宋暖的眼泪倒先哭出来了。
宋家二夫人不同于自家女儿,会驾驭不住难堪的场面,潘桃红的黑瞳转了转,转移话题般没有接话论事,反而倒打一耙,将重心扯到宋欢的头上。
“哎呀,夫君,我们家暖儿平时最是乖巧懂事,怎会如此?”
“定然是宋欢那个没娘养的野丫头,整日疯疯癫癫,胡乱编造是非,这才引得我们家暖儿受骗,不小心落入那丫头的陷阱。”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一直躺着的是暖儿,而非还能站着的宋欢。”
说罢,潘桃红觉得自己讲得有理有据,怒目瞪了宋欢一眼,得理不饶人地声讨:“夫君,您一定要为我们家暖儿做主啊,万万不能轻易放过宋欢这个表面看着毫无危险,实则暗里却诡计多端的野丫头。”
随着此话像是那么一回事地掷地有声。
宋欢的脑门顿时挤满了问号,但很快回了神,目光里的冷意逐渐迸发,再到一发不可收拾。
躺着的是宋暖?
站着的是宋欢?
好!
很好!
非常好!
好一个简单又便捷的逻辑!
与此同时,一位同行站在家主宋辞的中年男子,其装束跟宋府一众下人不同,应是宾客身份,他身穿精简的墨色劲装,较为显眼的是他下巴处那缕十厘米胡须。
该中年男子本来从始至终都抱以旁观的态度,不曾发出任何言语。
哪怕他先前就听到宋家二夫人潘桃红和宋家二小姐宋暖,她们俩母女叫骂宋欢为贱丫头,或者贱人、混蛋之时,也都没表露些激动的情绪。
但是
当墨衣男子在听到潘桃红那句,称作宋欢为没娘养的野丫头时,却一反常态,怒目圆睁地狠狠刮了几眼宋家二夫人。
“二夫人,你平常的饭菜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宋欢深吸了几口气以平复激荡的心情,内心想着最后一次讲回道理。
她嗓音不带一丝情绪地娓娓说来:“宋欢扪心自问,不曾想要和二妹宋暖较劲,谁才是那位宋家最得宠的小姐位置。”
说到这里,宋欢抬眸扫视在场众人,一字一言地反问:“试问全场谁人不知?我宋欢自从灵根测试完之后,也就是得到宋府的耻辱之名过后,便再也不得父亲宋辞的注意,晾在一边如同畜生般豢养。”
“这是哪跟哪!欢儿你别说了!”宋辞的眉额皱成了川字,越听越不对劲,中途出声喝止。
对此,宋欢不带半点惧怕,反是更大声地回怼:“我不!我就要说!”
“我宋欢告诉宋府的各位,就在昨天唐拓摆下擂台的时候,站在第一场切磋台上倒下的时候,从前的宋欢,就已经死了!”
宋欢按捺不住心里的情绪,紧接着轻咬着牙,环顾一圈在场的众人,接着控诉道:“从前的宋欢,在往昔受尽你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的欺辱与嘲笑,以宋家的耻辱身份畏畏缩缩活了那么久,都没敢抗争你们这些始作俑者的口舌。”
“却在唐家大少爷唐拓设擂,明显是侮辱宋家名誉时,为了维护你,你,还有你们,你们大家的颜面!”
“从前的宋欢方才”宋欢抬手指向一干众人,摇了摇头继续讲:“一改从前地挺身而出,鼓起勇气抗议自身宿命,不愿看到你们这些曾经欺负过她的宋府之人,也陪着丢了颜面。”
宋欢勾起自嘲的苦笑,声音不大,却重创了所有人的心坎,补足尾语:“就这般傻的不能再傻的姑娘,甚至笨到去捍卫你们这些身为欺凌者的面子,还会有那个闲心去跟二妹耍心眼么?”
当宋欢的一连串言辞传响在场之人的耳畔,那一声声落地,气氛安静得诡异。
虽说大部分的人起初皆是有点迷瞪,没反应过来宋欢那以客观角度自述的说法方式。
但这不妨碍他们听清由宋欢口中说出的,另一个小姑娘名为“宋欢”的故事。
并且,所讲内容他们各自心中都有谱。
知晓互为彼此的一大家伙们,在抛开伪装面具之下,都为参与者